蕉窗雨話·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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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又前路右有庵,曰般若,有鑲藍旗滿洲、蒙古、漢軍都統以下建慶祝經壇于内。

    庵前彩坊一,左右鼓亭,前結彩坊三,中曰‘乘乾景運’,左曰‘玉曆凝休’,右曰‘皇圖永固’。

    左右折而前,過街彩坊二,左曰‘聖德光華’,右曰‘皇仁浩蕩’。

    路左兩坊間為榜棚,棚内萬壽詩屏二,棚後幡竿五。

    出皇仁浩蕩坊,路右演劇彩台一,又前為毛家灣,路左有副都統賴都母吳蘇氏接駕龍亭一。

    又前為街心觀音庵,有大市街北小民建慶祝經壇于内。

    庵外經棚一,幡竿二。

    又前路右有廟,曰真武,有正紅旗滿洲、蒙古、漢軍都統以下建慶祝經壇于内。

    廟前彩坊三,中曰‘壽域巍峨’,左曰‘萬年永命’,左曰‘九德當陽’。

    坊前彩門一,左右為彩牆,牆左右為鼓亭。

    循鼓亭折而前,過街彩坊二,左曰‘四海騰歡’,右曰‘六符禦極’。

    路左面北演劇台一,台以五色缯帛結為流蘇網戶,當目辄嵌小鏡,燦若千星,亦奇觀也。

    又前路右有廟,曰雙關帝廟,有直省督、撫、提、鎮率所屬來京諸臣建慶祝經壇于内。

    廟前彩坊曰‘萬方仁壽’。

    坊前設鼓亭、幡竿,左右為彩牆,近牆彩坊一、彩亭二。

    左右過街彩坊二,左曰‘河山永固’,右曰‘雲日增輝’。

    直兩坊間路左為榜棚,棚後幡竿五。

    出雲日增輝坊,路右演劇彩台一。

    又前路左有寺,曰栴檀。

    有莊親王建慶祝經壇于内。

    臨街為皇棚,棚外彩坊三,中曰‘雲開兜率’,左曰‘花連上苑’,右曰‘樂應中和’,坊左右鼓亭。

    折而前,過街彩坊二,左曰‘天衢耀彩’,右曰‘辇路呼嵩’。

    直兩坊間路左為榜棚,棚後幡竿五,左右彩坊二,左曰‘聖德凝圖’,右曰‘鴻庥協極’。

    出天衢耀彩坊,路左演劇彩台一。

    又前為四牌樓,圖中旗手衛樂器自此陳設,直至西安門。

    四牌樓徑南,市民夾道為燈廊百餘楹,有過街彩坊,曰‘慶洽無疆’,竟南頭有坊,曰‘恩光普被’。

    近坊折而東,有過街彩坊,曰‘如日之升’。

    圖中陳設鹵簿始此。

    巨象神駒,與禦辇間列,望之如山嶽、如雲霞然。

    又前過街彩坊,曰‘物被仁風’。

    過坊路左有廟,曰關帝廟,有西安門外小民建慶祝經壇于内。

    廟前有彩坊,曰‘九州同慶’。

    直坊路右有彩坊,曰‘萬靈效順’。

    又前為皇城西安門,進西安門路左西十庫口内,有上三旗三十家包衣人目天王殿舊址建寺唪經,慶祝萬壽,奉敕賜名慈雲,寺前夾道新植松柏百餘株。

    臨街為彩坊,曰‘福祿來同’,坊左右鼓亭,亭外濟貧錢棚。

    循棚折而前,過街彩坊二,左曰‘八方壽域’,右曰‘一氣鴻鈞’。

    直兩坊間路右為演劇彩台,台左為濟貧餅棚,右為榜棚,棚後幡竿六。

    出一氣鴻鈞坊,路左有包衣婦女千百人于此接駕。

    又前有包衣三旗廣儲司人員慶祝彩坊,曰‘蔔年兆億’,左右鼓亭一。

    循鼓亭折而前,過街彩坊二,左曰‘乘六禦乾’,右曰‘兼三出震”。

    右彩坊内路左演劇彩台一,出左坊,稍前路左有内務府官學教習及官學生慶祝彩坊,曰‘五福陳疇’,左右鼓亭。

    循亭折而前,為過街彩坊,左曰‘大德曰生’,右曰‘至誠無息’。

    直兩坊間路右為榜棚,棚後幡竿三。

    出大德曰生坊,稍前路左有古北口大糧莊頭等建演劇彩台一。

    左右為過街彩坊,左曰‘人壽年豐’,右曰‘時和世泰’。

    出人壽年豐坊,稍前路左有二月分新選諸臣建慶祝皇棚,棚為六角,飾以五彩,左右六角鼓亭,前結大彩坊,曰‘太平景象’。

    過街彩坊二,左曰‘億萬斯年’,右曰‘受天之祜’。

    直兩坊間路右榜棚一,幡竿五。

    出億萬斯年坊,又前為金鳌玉鳌橋,過橋由團殿後折而北,登堆雲積翠橋,望隔河西北有寺,曰栴檀,有上三旗内大臣延喇嘛千衆建慶祝經壇于内,梵聲殷地,幡影拂空,缥缈隐現間。

    過橋有寺,曰白塔,有上三旗包衣佐領等建慶祝經壇于内。

    壇前有大彩坊,曰‘健配天行’,坊外左右鼓亭。

    由堆雲坊北折而東,路左為經棚,棚左右為燈棚。

    折而前,過街彩坊二,左曰‘瑞葉鬥樞’,右曰‘光流華渚’。

    直兩坊間路右為演劇彩台。

    出瑞葉鬥樞坊,稍折而北,路右有太監等設接駕龍牌、儀仗。

    又前有過街彩坊,曰‘菁蔥佳氣’。

    過坊路右有演劇彩台。

    遙望西岸團殿東,有鑲黃、正白二旗包衣護軍、參領以下将校演劇彩台,若相應和焉。

    又前過石橋,進雪池紅門,夾道燈廊數百楹,半道左右鼓亭各一。

    又前有過街彩坊,曰‘誕膺多福’。

    過坊夾道彩坊二,左曰‘翠凝庥’,右曰‘紫苞肇泰’。

    又前僧道經棚各一,夾道彩牆,直接景山。

    南瞻禁城,雙阙聳出霄漢。

    北顧五龍亭,波光森動周遭。

    繡幕相連,笙歌互起,金石千聲,雲霞萬色,蓋莫能殚述焉。

    是時京城内外,金碧相輝,錦绮相錯,華燈寶燭,霏霧氤氲,彌漫周匝。

    其辇路所經,既已繪圖,系之以記。

    至于翠華未曆之境,慶祝同心,幾無隙地。

    若海澱則有上清正一嗣教真人張繼宗建金醮壇于永甯觀,翰林院編修高輿率領浙江耆老三百餘人建千佛道場于萬壽寺。

    地安門外則有養心殿、武英殿、禦書處、景山玻璃廠各監造諸臣建經壇于藥王廟。

    正陽門内則有太醫院諸臣,外城則有提督四譯館、太常寺少卿以下諸臣,行人司司正以下諸臣,各建經壇于衙門内,候補候選諸臣三百九十二員,建經壇子仁威長壽觀。

    正陽門外士民商賈萬餘人建經壇于珠市口。

    郊畿則有兩淮商人集黃山僧衆,建經壇于西頂廣仁宮。

    莫不樹坊立木,張樂然燈。

    寶榭層樓,成于俄頃,宮牆绮陌,忽改常觀。

    至于溢巷阗街,肩摩毂擊。

    琳宮梵宇,纟番瓊簽貝葉之篇;火樹銀花,放鐵鎖星橋之禁。

    周遭百裡,延曆數旬。

    萬戶千門,繁絲脆竹,深坊小巷,繡閣珠簾。

    雖遊騎輕車,莫能窮際,誠非丹青所及詳,毫翰所勝載矣。

    ”謹按:乾隆五十四年高宗純皇帝八旬延慶,亦有盛典之刊。

    猗與休哉!兩朝聖人,祖武孫謀,實為千古帝王所未有也。

     ◎王大令進書訣表 孫氏《續古文苑》載大令《進書訣表》雲:“臣獻之頓首言:臣年二十四隐林下,有飛鳥左手持紙,右手持筆,惠臣五百七十九字。

    臣未經一周,形勢仿佛。

    其書文章不續,難以究識。

    後載周以兵寇充斥,道路修阻,乞食揚州市上。

    一老母姓沈,字光姜,惠臣一餐,無以答其意。

    臣于匙面上作一夜字,令便市賃。

    近觀者三,遠觀者二,未經數日,遂獲千金。

    所有《書訣》,謹别錄投進,伏乞機務燕閑,留神披覽,不勝萬幸。

    臣獻之頓首。

    ”乃從《墨池編》中錄入也。

    按:飛鳥授書,迹涉怪誕,即匙面之字價值千金,尤覺誇大。

    此何等語,而登之奏牍耶?《宣和書譜》隻載大令遊名山間,有授其書五百七十九字,而不言飛鳥,亦不載為沈光姜書匙面上作一夜字事。

    明張天如輯大令詩文,亦無此表。

    天如謂大令簡帖,頗多僞筆,然則《書訣表》亦後人僞作欤? ◎望溪文阮亭詩 “一代正宗才力薄,望溪文集阮亭詩。

    ”袁随園老人論詩絕句也。

    朱心池大令贈袁雲:“靈臯健筆漁洋句,才力輸公尚十分。

    ”先世父蓮舫公題袁集雲:“望溪文字漁洋句,果否先生勝一籌?”朱詩太直,不若世父之婉言有味。

     ◎珠扌答當 錢象祖嘗獻珠扌答當于韓胄,迨其緻仕,詞臣草诏,封為珍國公。

    見葉紹翁《四朝聞見錄》。

    按:《風俗通》:“耳珠曰。

    ”李義山詩:“玉緘劄何由達,萬裡雲羅一雁飛。

    ”珠扌答當蓋即玉也。

     ◎書用外國銀兩事 鹹豐間長白恒祺公為粵海關監督。

    時值粵氛正熾,需用浩繁。

    商人伍崇曜有借用美國銀兩之舉。

    事平,未籌給。

    同治初,美國繕遞總理衙門照會,索還原款。

    餘以天朝之待外國,首重誠信。

    此項既歸官用,自應由官給還,請于堂官,一面奏聞,一面分咨戶部暨廣東督、撫妥為籌畫。

    順德羅椒生師方領司農,具疏密陳,持論極正。

    第事本在官,未便推脫,為外人口實,故所陳僅奉旨抄交該衙門查核而已。

    庚午粵闱中涼秋公暇,與李星衢中丞道及,中丞亦頗以餘論為然。

    并雲乾隆丁酉奉有谕旨一道,曾托院幕友人抄稿存匣中,實為今日所當法守。

    出闱後餘向中丞索取稿本,謹錄于此。

    乾隆四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奉上谕:“刑部奏駁李質穎咨稱革監倪宏文賒欠英咭利國夷商嗡等貨銀萬餘兩無還,問拟杖責未協,議将倪宏文改拟杖流監追一案,已依議行,并明降谕旨,将李侍堯申饬,李質穎交部察議,令将倪宏文查産變抵,仍勒限一年監追,再照部議發遣,如該犯限滿不完,即令該省督、撫、司、道及承辦此案之府、州、縣官于養廉内照數攤出,并傳朕旨,賞給該夷商收領歸國,以示體恤矣。

    此等夷商估舶,冒越重洋,本因覓利而至,自應與之公平交易,使其捆載而歸,方得中華大體。

    若遇内地奸民,設局賒騙,緻令貨本兩虧,尤當如法訊究。

    乃李質穎僅将該犯拟以薄懲,而欠項則聽其自行清結,所謂有斷無追,竟令外洋孤客負屈無伸,豈封疆大臣懲惡綏遐之道?幸而刑部奏駁,朕始得知其詳,為之更正。

    若部臣亦依樣葫蘆照覆,其錯謬尚可問乎?中國撫馭遠人,全在秉公持正,令其感而生畏,方合政經。

    若平時視之如草芥,任聽地棍欺淩,而有事鳴官,又複袒護民人,不為清理。

    彼既不能赴京控訴,徒令蓄怨于心,歸而傳語島夷,豈不輕視督、撫,鄙而笑之?且或慮粵商奸惡,至呼籲仍複成空,将來皆裹足不前,洋船稀至,又複成何事體?且朕此番處置,非隻為此事,蓋有深慮漢、唐、宋、明之末季,多昧于柔遠之經,當其弱而不振,則忽而虐侮之,及其強而有事,則又畏懼而調停之。

    姑息因循,卒緻釀成大釁而不可救。

    宋之敗,明之亡,皆坐此病,更不可不引為殷鑒也。

    方今國家全盛,諸屬國震懾威棱,自不敢稍生異志,然思患預防,不可不早杜其漸。

    英咭利夷商一事,該督皆以為錢債細故,輕心掉之,而不知其關系甚大,所謂涓涓不息,将成江河者也。

    朕統禦中外,一視同仁,如内紮薩克諸藩恭順誠服,其輩行本小,朕皆撫若兒孫,每至必歡欣踴躍,與舊滿洲、蒙古之執役無異。

    而新附之準夷、回部年班來者,朕亦必聯之以情,待之以禮,厚其饩赉而遣之,衆亦莫不懷德戴恩,幾與内紮薩克相等,皆内外臣工所共知者。

    即如伊犁與哈薩克易馬一節,辨理亦須妥善。

    或哈薩克所驅至者,本不皆善馬,原不妨如法擇而取之。

    若既是可用之馬,即當按其所值,與之市易,始能經久無弊。

    設或所給緞匹輕薄,暗減其價,緻所得不償所售,哈薩克貿易已非一日,皆能悉其底裡,口即不言,而心豈能允服?即違立法通市之本意,其流弊且無所底止。

    朕每以此廑懷,該伊犁将軍不可不實力妥辦,以裕永遠之規。

    若聽其日趨日下而不知返,朕一有所聞,惟該将軍是問,恐不能任其咎也。

    又如朝鮮、安南、琉球、日本、南掌及東洋、西洋諸國,凡沿邊、沿海等省分,夷商貿易之事,皆所常有,各該将軍、督撫等,并當體朕此意,實心籌辦。

    遇有交涉詞訟之事,斷不可徇民人以抑外夷。

    即苗疆、番境諸省,亦當推廣此意妥行。

    若仍視為具文,再有此等事件,一經發覺,或經朕訪聞,及為言官糾劾,必将該将軍、督、撫重治其罪。

    不能似此案之僅予議處也。

    将軍、督、撫皆朕委任之人,惟當善體朕意,毋怠毋違,自可寓久安長治之計。

    即我世世子孫,敬體朕訓,守而勿失,億萬年無疆之慶,讵不在是耶?此旨著傳谕各将軍、督撫一體遵照,并著入于交代,令各後任永遠遵行,勿稍玩忽。

    并另錄一分,交上書房,俾皆恪循罔懈。

    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