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玉堂稿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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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從祀一事虛懷茹納博采羣議真舍已從人之度而聖不自聖之心也臣等亦何敢不仰承德意審於鑒别以少裨皇上右文之治謹遵奉明旨於本月十五日會同九卿科道儒臣齊赴闕下裒集眾論較量其間與廷議者共四十一人除註有原疏外內註胡居仁從祀者二十五人註玉守仁陳獻章者俱十五人蔡清五人羅倫二人呂柟一人惟居仁則仍有專舉且無疵議在石星則議王守仁陳獻章不宜立門戶講學在丘橓則議守仁乃禪家宗旨在吏部右侍郎王家屏則又謂從祀重典非真能信今傳後者未可輕議非真見其能信今傳後者亦未可輕議若使今日議入他日議黜恐反為盛典之累故未敢遽擬其人也臣等反覆參詳看得從祀一事持久不決心煩廷議者則以在廷之臣可以盡天下之公議而眾言僉同人品自定所以要之於歸一之論也今與議諸臣舉從祀者莫不以胡居仁第一即有次及居仁與其不舉者亦毫無異議臣等考其平生與其論著亦大□淵源孔孟純粹篤實一時名儒如羅倫張吉婁統周瑛賀欽羅欽順張元禎之類皆極口稱可比於薛瑄而以其論著與瑄之讀書錄並傳焉斯其不愧孔子之徒已大彰明矣如蒙采納容令臣等以居仁行實撰次上覽特允從祀自足以增重儒林豈必求多蓋我明道化翔洽人文輩出二百人間侑食孔廟者僅薛瑄一人誠慎之矣今距祀瑄之後未二十年而又得居仁與之並祀亦所謂旦暮遇之比肩而立者雖一人不可謂少也至於守仁之學在緻良知獻章之學在主靜皆所謂豪傑之士但與議諸臣與之者僅十三四不與者已十六七甲可乙否臣等亦何敢輕議查得嘉靖十九年亦曾廷議薛瑄彼其時固毫無間言也而庶□童承敘贊善浦應麒猶以為事體重大莫若少緩竟以報罷至隆慶元年復下廷議則在議諸臣或挽或推惟恐其不預於澤宮屍祝者何人心之同也夫惟人無異議故盛典一舉至今為俎豆之光今守仁獻章既不能毫無間言又一時與議之臣亦多有耆舊老成直諒多聞之士而不皆為二臣左袒者是輿論未協而事久論定尚非其時也臣等有感於承敘應麒之言故敢亦請緩之以俟公論之定而徐議於後似亦未晚蓋事可垂千萬年而不朽者即遲回數載而不為逾時禮有垂千百世而示法者即詳審再三而不為過慎與其祀也而有議豈若議定而後祀乎蓋可祀不祀者其失怠怠猶可補於將來未可祀而祀者其失誣誣則貽譏於後世拾瀋反汗勢豈能及是不可不為深計也昔孟軻告君以進賢之道至於左右皆曰賢諸大夫皆曰賢而猶未敢信必至國人皆賢也而後察又親見其賢也而後用彼固一人之進退一時之是非耳而猶然若是矧是舉也在朝廷則象賢崇德見道揆法紀之公在天下則章軌作人為俗易風移之漸所關甚鉅可嘗試而漫為之耶如皇上以我朝人文遠軼前代不宜寥寥若是臣等謂隆古以還士之以行誼道德令聞長世者非託之於顯位則託之於門閥非託之於文章則記之於勳業順風疾呼聲聞易達所藉然耳如居仁固深山窮谷之士而布衣韋帶之夫自非實德過人足□□重於當世雖擇地而趨噦心而言其誰為傾□□□正月而視者惟皇上超然遠覽拔之於儔伍之中榮之以宗祝之位則日月之光賁及豐蔀雖在齊民無不興起比于祀瑄尤為盛事茲臣等之所謂一不為少也至如蔡清羅倫章懋黃仲昭陳真晟呂柟羅欽順鄒守□中間或未有事祀者乃望推廣德意專祀于鄉通候論定之目另議從祀則仁至義盡斯可為天下萬世之法而薪槱之道以光蘋藻之禮不濫一舉而二物具矣再照講學為緻知之事聖門之所謂條理之始也夫學亦安可不講也顧六經孔孟之道既昭如日星而漢宋諸儒之書又發明殆盡後雖有述何以復加所貴乎學者亦守其師說慎思明辨如何為格緻誠正如何為齊治均平隨事精察敦行不怠雖暗室無愧必白首一節如是焉而已世之學者不務為平易而厭薄古訓欲自名家至為續鳧頸以見長添蛇足以工畫於子臣弟友日用常行之道反視為弁髦不講焉其又有奇者則片言單詞樹之赤幟而天下之喜為名高者亦荀見前茅之所在遂靡然趨之口耳一言反復論辯至窮年不能殫其說其流之弊將有內棄其心而外棄其事之弊以釀成清談之俗者此不可不為早辨也伏願皇上既慎簡可祀之人又渙發德音使天下知朝廷之所以崇祀者意在此不在彼則世道人心不勝幸甚 ○謚法疏 臣聞帝王之所以勸懲天下者莫大乎爵賞刑威帝王之所以不賞而勸不威而懲者莫大乎謚法是謚也父不得以私其子君不得以私其臣者也得失一朝榮辱千載雖以褒貶既往實以激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