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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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醮噀一法使天變息而嗷嗷者安乎此固必無之事而陛下不察反聽其誘此臣之所以日夜悲心者也六曰貴戚驕恣之漸夫貴戚驕恣之漸者臣以為其防決也夫水防惟土國防惟禮水決則潰禮決則陵昔者高皇帝制皇親令曰皇親之家不得與政臣嘗伏讀歎息以為聖王不易之論及退而考夫頒祿列爵則又使大貴而極富巳又考其器度田奴之等則又不使踰也臣盡是又歎曰是所謂禮之防也夫皇親與國至戚也不宜有間今顧制禮以防之者臣以為此固保全而使之安也今陛下至親莫如壽甯侯所宜保全而使之安者亦莫如壽甯侯乃顧不嚴禮以為之防臣恐其潰且有日矣夫下替則上陵今壽甯侯招納無賴同利而賊民白奪人田土擅折人房屋強虜人子女開張店房要截商貨而又占種鹽課橫行江河張打黃旗勢如翼虎此謂之不替可乎替則陵陵則逼大逼則法行且今側目而視切齒而談孰非飲恨于壽甯者也夫川潰則傷必衆萬一法行陛下雖欲保全而使之安得乎臣竊以為宜及今慎其禮防則所以厚張氏者至矣亦杜漸剪萌之道也 ◆經理 周用 ○周用 理河疏 △理河疏 臣惟古今稱聖人之治水者必曰大禹禹治水之功莫大于河自告厥成功至周定王五年河徒砱礫中間自龍門至于碣石入海不為中國害者葢一千七百年然禹之治水莫備于禹貢則皆紀其成功也而禹之自言則曰予決九川距四海浚畝浍距川至孔子稱禹又曰盡力乎溝洫夫以聖人之所為遺于萬世而不冺固宜不可名言而禹之自言與孔子之稱之者惟曰浚畝浍曰盡力乎溝洫然則曆千七百年而河不為中國害者實大禹盡力溝洫之賜故自禹至殷盤庚而稱五遷厥邦以避河圯溝洫葢小壞矣圯猶未徙也至周定王時而河徙則溝洫加壞矣徙猶未決也至秦廢井田開阡陌溝洫掃地矣秦祚不延及漢而河決酸棗決瓠子決則甚矣曆漢而唐而宋元河徙河決不可勝紀今年治河費若千萬明年治河費若千萬大略塞之而巳矣溝洫之政無聞焉自今黃河言之每歲冬春之間自西北演迤而來固亦未見大害逮乎夏秋霖潦時至吐洩不及震洫沖激于斯為甚考之前代傳記黃河徙決于夏中者十之六七秋月十之四五冬月葢無幾焉此其證也夫以數千裡之黃河挾五六月之霖潦建瓴而下乃僅以河南開封府蘭陽縣以南之渦河與直隸徐州沛縣百數裡之間拘而委之于淮其不至于橫流潰決者實徼萬一之幸也夫今之黃河古之黃河也其自今陝西西甯至山西河津所謂積石龍門合泾渭澧汭漆沮汾沁及伊洛瀍澗諸名川之水與納每歲五六月之霖潦古與今亦無少異也何獨大禹則能使之安于東北之故道曆千百年而不變而後世曾不能保之于數十年之久繇前言之此其繇于阡陌之壞溝洫之不修者較然甚明仰惟陛下臨禦以來愛養元元無所不至故于乞墾荒田之疏屢蒙開允則于今日肇修溝洫之政以繼神禹地平天成萬世永賴之功臣愚實有望焉且黃河所以有徙決之變者無他特以未入于海之時霖潦無所容之也溝洫之為用說者一言以蔽之則曰備旱潦而巳其用以備旱潦一言以舉之則曰容水而巳故自溝洫至于海其為容水一也夫天下之水莫大于河天下有溝洫天下皆容水之地黃河何所不容天下皆修溝洫天下皆治水之人黃河何所不治水無不治則荒田何所不懇一舉而興天下之大利平天下之大患以是為政又何不可臣竊見河南府州縣密迩黃河地方曆年親被沖決之河南府州縣密迩黃河地方曆年親被沖決之患民間田地決裂破壞不成壟畝耕者不得種種者不得收徒費工力無損饑餓加以額辦稅料催科如故中土之民困于河患實不聊生至于運河以東山東濟南東昌兖州三府州縣地方雖有汶沂洸泗等河然與民間田地支節胍絡不相貫通每年泰山狙猍諸山水發之時漫為巨浸潰決城郭漂沒廬舍耕種失業亦與河南河患相同或不幸而值旱暵又并無自來修繕陂塘渠堰蓄水以待雨澤遂緻齊魯之間一望赤地于時蝗蝻四起草谷俱盡東西南北橫互千裡天災流行往往有之此皆溝洫不修之故也若使溝洫既修則豈惟山東河南見在凋瘵之民得以衣食生活前日四遠流移之民孰不願複業墾田以圖飽暖昔也招之不來今也麾之不去民利于此安得不興臣惟善救時者在乎得其大綱善複古者不必拘于陳于臣之所謂修溝洫者非謂自畝遂溝洫一一如古之所謂止是各因水勢地勢之相因随其縱橫曲直但令自高而下自小而大自近而遠盈科而進不為震驚委之于海而巳矣臣又惟念遠□不可以幸緻美功不容以雜施溝洫之政曆千百年影迹湮沒竟莫舉行究其所繇夫豈無故孔子曰無欲速無見小利古今事功半塗而廢者率繇于此臣愚以為欲修溝洫之政雖曰不拘陳迹然時異勢殊變而通之不能無所事事今畧舉其大綱若正疆裡以稽工程若集人力以助夫役若蠲荒糧以複流移若專委任以責成功若持定論以察群議其諸條目未敢覼樓議定之後循其次第母以欲速而辄更張母因小利而生沮撓及今黃河雨旸時若又适遭遇诏令開懇荒田至再至三機會可乘之時始于河南山東次及直隸遠年近日黃河徙決地方自日而月自月而歲自州縣達之司府自腹裡達之邊方在下有臣工相與協力在上賴聖明俯賜幹旋如無成效臣甘伏欺罔之罪臣蚤夜營思以為治河裕民之計無出于此是以不揣迂謬昧死上聞 ◆求賢 李承勳 袁洪愈 趙貞吉 ○李承勳 崇理學疏 △崇理學疏 臣聞自古盛治之世不但在位之臣競于事功亦必有高尚之士隐居求志肥遯于丘園以歲月計之若無可紀之功然而治道實賴之以講明至于一節之士行或過中高風清節亦是以廉頑而立懦如嚴光出于漢而一代氣節以振程頤出于未而一代道學以明斯其最盛者其次如秉放魏野之流其于道德似無取焉而當時君相極其禮遇實所以為世道計也書之青史為千載美談不聞以過于禮待為疵議也伏惟理學大明遡伊洛之流以求洙泗之源者不為少矣聖朝百五十餘年以來治具畢張賢才輩出今日皇上以上賢之資建中興之業其崇理學褒遺逸行之于今足以化天下書之于史足以彰聖化除官巳尊顯及臣所未知不敢渎聞外請以臣所知者言之故江西崇仁縣處士吳與弼負剛正之氣有卓越之才笃于務學勇于任道微而道德性命颢而禮樂刑政皆窮考索真知其要而不止于口耳之知其存于心行于家庭鄉裡教于四方來學之士動以古聖賢為法天順年間英宗皇帝用大臣薦特召取赴京授以左谕德堅辭不受本朝倡明理學于東南自與弼始江西餘幹縣處士胡居仁少從學于吳與弼其學以主敬窮理為本博極羣晝而踐履笃實其折衷古今得失一以理為據非禮之事雖閨門隐微之處不行焉晚年涵養深邃和而不流剛而不激惜乎壽不甚高兼以專心于内不求聞達是以名不甚彰僅有所著居業錄并其文數十篇行于世其議論溫純深遠簡易的當其辟禅學之說尤精多擴前賢所未發故翰林院檢讨陳獻章廣東新會縣人少中鄉舉聞吳與弼講學于江西遂有求道之志一遠千裡而從之遊歸而博求之于經書久之覺扞格之弊未除靜坐沉思累年不以外物經心然後渙然氷釋葢心得其養以之觀理理無不融以之應事事無不合成化年間憲宗皇帝用大臣薦行取至京授以前職仍聽回家養疾侍母充養積久自然和粹人徒見其晚年之和而不知繇于中年所守之堅又或見其中年所守之約而不知其初年用功之博故戶科給事中賀欽遼東廣甯後屯衛人自少為學即知為巳得性理羣書讀之益信古聖之意本教躬行而經書不可徒事誦說及官戶科聞陳獻章名往谒之獻章語以好名不可以入道自治身心方為實學欽心服之遂決意以此言為凖的而始終行之後言事不合以母老乞歸養專意克巳自修于經書所言精思默識而躬踐履之鄉人從學必教之以朱子白鹿洞規為經書之機括總匚小學書為日用之規矩凖繩鄉人化之強暴者緻其恭愚頑者守其教弘治初年孝宗皇帝用大臣薦起為陝西參議以母疾辭職進言四事皆時所忌諱不敢言者以上四人皆臣所深知故敢舉而告之于陛下乞勑該部再加評品或賜之谥号或錄其子孫使天下後世知聖朝治化之隆人才之盛其于風化不為無補 ○袁洪愈 薦王敬臣疏 △薦王敬臣疏 孔子謂子夏曰女為君子儒無為小人儒所謂君子儒者乃真也何也求諸巳而不求諸人也尚行而不尚言務實而不務虛也若求諸人而不求諸巳而言過于行名勝其實則為小人儒矣小人則僞而巳矣崇儒而不得其真是教天下以僞而巳矣臣見長洲縣歲貢生員王敬臣自少閑詩禮之訓稍長習聖賢之學讀書必體之身心躬行必先乎孝弟親嚼飯以養其祖母罄妻裝以嫁其女弟放人貧乏者分空室以居之計饔飧以給之不自知其家之不足也門人受業者教之以思誠之學教之以孝弟之道惟恐人之不為善也事親之禮巨細曲盡而無替于始終撿身之功夙夜匪懈而尤嚴于慎獨淹貫五經而講究不倦悉有衆善而容貌若愚和易而不流直諒而不亢紹伊洛之正派實聖世之真儒如敬臣者甯使之終困于流庶同腐于草木而巳哉乞敕下行查如果臣言不謬或特行召見之禮或專授翰林之職必能敷陳道義贊襄謀猷所益于聖治豈淺淺哉此臣特以所灼見者言之耳天下之為真儒者或不止此舉一人而諸臣皆知所舉矣 ○趙貞吉 求真儒疏 △求真儒疏 臣于本年四月二十一日伏覩皇上轸念元元旱傷流離乃躬祀郊雩百官陪拜臣于時感激發憤退思時務但臣智慮短淺見聞寡陋不能一時備悉條列謹取其大者一事為陛下陳之臣所謂大事即敷求真儒是也誠果求真儒也則天下之事自有任之者矣又何待于臣渎告也乎臣聞為政在人雖有聖君必資賢輔此古今不易之道也陛下以天縱之資撫中興之運汲汲求治十有七年于茲矣志匪不勤而未收丕應之功人匪不用而鮮獲得賢之效此其故何也葢繇大小臣工罔懷報主因循偷安流風委靡股肱師保之義欝而不明論道經邦之職曠而不修日久日浸無複奮揚之氣陛下欲驅策此輩以赴于勳華之域不其難乎若猶安守故常而不廣求真儒以為之用臣恐聖心無時得慰也太平之業無時得建也且聘征之典乃祖宗舊章以至列聖亦有令甲其在英宗朝嘗舉江西儒士吳與弼矣其在憲宗朝嘗征廣東貢士陳憲章矣矧上帝笃生聖明應期禦世真大有為之君也則何為而不生名世之臣與之相應相求也哉故曰雲必從龍風必從虎聖明既作賢哲快覩乃今遲久而未有遇者無亦求之有未至也乎葢文藝之科有司之式可以旁搜中才而難于坐緻不召之士也故必有渭濱傅岩之事而後足以當伐日大有為之運臣請以商周之事明之昔周之文王承累世之隆基嗣太王王季之盛德西土之君子當必滿朝而吊民混一之大業則必付于渭濱之釣叟商之高宗起于殷道方隆之日遺老故舊應必足用而鹽梅舟楫之寄必托諸傳岩之築夫當是之時二賢非有希合于世之願也殷周之制非别無取士之科也而二後則特超然為格外之選二賢之既得遭遇也則投竿釋锸位登台衡不崇朝而知大業之可定不下帶而知正學之可明君臣相逢機動神交洋溢兩間輝映萬代所謂惟非常之士建非常之功惟非常之君能用非常之士也故不以文王高宗之事望我皇上者是上負聖明犬不以呂望傳說待天下之士者是下誣豪傑矣陛下若以二後為敷求之式則何遠不動何幽不應以三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