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八

蕩三軍乳虎在後仇敵在前進救兩國之患子曰勇士哉子貢曰壯士列陣塵埃漲天賜不持一尺之兵一鬥之糧解兩國之難子曰辨士哉顔淵曰願相小國主以道制臣以徳化君臣同心外内相應動作中道從容得禮言仁義者賞言戰鬭者死子曰聖士哉大人出小子匿聖者起賢者伏囘與執政則由賜施其能哉 孔子瑟聲有貪狼之志 孔子鼓瑟曾子側門而聽曰夫子瑟聲有貪狼之志邪僻之行何其不仁趍利之甚子貢入以曽子之言告子曰參天下賢人也其習知音矣向者丘鼓瑟有鼠出遊狸見屬屋循梁防行造焉偏厭目曲脊逆色攫而不得丘以瑟為其音參以丘為貪狼邪僻不亦宜乎 母去三子寒 闵子骞母死父更娶子骞為父禦車失辔父持其手衣甚單父歸呼其後母兒持其衣甚厚即謂婦曰吾所以娶乃為吾子今汝欺我去無留子骞曰母在一子單母去三子寒父曰孝哉 馬一疋 顔囘望呉門見一疋練孔子曰馬也然則馬之光景一疋長耳故從來号馬為疋 三憂 孔子曰君子有三憂弗知可無憂欤知而不學可無憂欤學而無行可無憂欤 伊尹适湯 桀為酒池糟堤縱靡靡之樂而牛飲者三千群臣相持而歌江水沛兮舟楫敗兮我王廢兮趨歸于亳亳亦大兮又曰樂兮樂兮四牡驕兮六辔沃兮去不善從善何不樂兮伊尹知大命之将至舉觞造桀曰君王不聴臣言亡無日矣桀曰子又妖言矣吾有天下猶天之有日日有亡乎日亡吾亦亡矣于是伊尹接履而趨遂适于湯湯以為相可謂适彼樂土矣 君子容色 上人之所遇容色為先聲音次之事行為後故望而為人君者容也近而可信者色也發而安者言也乆而觐者行也故君子容色天下儀象而望之不假言而宜為人君者詩曰顔如渥赭其君也哉 子夏讀詩 子夏讀詩已畢矣子曰爾亦何大于詩矣對曰詩之于事也昭昭乎若日月之光明燎燎乎如星辰之錯行上有堯舜之道下有三王之義弟子雖居蓬戸之中彈琴詠先王之風有人亦樂之無人亦樂之可以發憤忘食矣子曰子見其表未見其裡顔淵曰其表已見其裡又何有哉子曰窺其門不入其中安知其奧藏之所在乎然藏又非難也丘嘗悉心盡志已入其中前有髙峰後有深谷泠泠然如此既立而已矣不能見其裡蓋謂精微者也 伐纣楯折 武王伐纣至邢丘楯折為三天雨三日不休王懼問太公曰纣未可伐乎曰不然楯折為三者軍當分為三也天雨三日欲灑吾兵也王曰然若何矣對曰愛其人及屋上烏惡其人憎其骨餘鹹劉厥敵靡使有餘王曰嗚呼天下未定也周公曰不然使各度其宅而佃其田無複舊新百姓有過在予一人王曰天下已定矣 季孫治魯 季孫子治魯衆殺人必當其罪多罰人必當其過子貢曰暴哉治乎季孫曰何也子貢曰子産治鄭一年而負罰之過省二年而刑殺之罪罷三年而庫無拘人及子産病死士大夫哭于朝商旅哭于市農夫哭于野皆如喪父母今夫子疾之時則國之人喜活則國之人駭以死相賀以生相恐非暴而何托法而治謂之暴不戒緻期謂之虐不敎而誅謂之賊以身勝人謂之責責者失身賊者失臣虐者失政暴者失民居上位行此四者未有不罷者也季孫曰謹聞命矣 知者樂水 或問知者何以樂水曰水緣理而行不遺小澗似有知者動而下之似有禮者陷深不疑似有勇者障防以清似知命者厯險緻逺卒成不毀似有徳者此知者所以樂于水也 仁者樂山 或問仁者何以樂山也曰山者萬民所瞻仰也草木生焉萬物植焉飛鳥集焉走獸休焉出雲道風忾乎天地之間此仁者所以樂于山也 論舜未是 韶用幹戚非至樂也舜兼二女非達禮也封皇帝子九十人非法義也往田号泣未盡命也以人觀之即是也以法量之即未也 善為上者不忘其下 善禦者不忘其馬善射者不忘其弓善為上者不忘其下誠愛而利之四海之内阖若一家不愛而利之子或殺父而況天下乎 小人之行 出則為宗族患入則為鄉裡憂小人之行也 三佐 知如泉源可為表儀者人師也知可以砥行可以為輔弼者人友也據法守職不緻為非者人吏也當前快意一呼再諾者人隷也上主以師為佐中主以友為佐下主以吏為佐危亡之主以隷為佐 彎弓射寝石 勇士一呼而三軍皆避士之誠也楚熊子夜行寝石以為伏虎彎弓射之沒幹飲羽下視知其為石石為之開而況人乎 君子避三端 鳥之美羽勾啄者鳥畏之魚之侈口垂膄者魚畏之人之利口贍詞者人畏之是以君子避三端避文士之筆端武士之鋒端辨士之舌端 昨日何生 昨日何生今日何成必念歸厚必念治生日慎一日完如金城 慎四者 官怠于患成病加于少愈禍生于懈怠孝衰于妻子察此四者慎終如始 何如可以驕人 田子方之魏魏太子從車百乘迎之郊太子再拜子方不下車太子曰敢問何如可以驕人子方曰以天下驕人而亡者有矣貧賤可以驕人矣志不得則适秦楚安往而不得貧賤乎 北郭先生 楚莊王聘北郭先生先生曰臣有箕帚之婦願入計之即謂婦曰楚欲我為相如何婦曰結驷列騎所安不過容膝食前方丈所甘不過一肉之味而殉楚國之憂其可乎于是遂不應聘 鳳凰 鳯凰初起也睘睘十步之雀喔吚而笑之及升少陽一诎一信展轉雲間藩籬之雀超然自知不及逺矣士褐衣緼着未嘗完也粝合之食未嘗飽也世俗之士即以為羞耳及其出則安百議用則延民命世俗之士超然自知不及遠矣 類說卷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