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堂集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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羝子卿使單于不降役之北海上言羝乳乃得歸也抱子卿而泣者誰降将李陵也陵來従三人馬五者何單于使陵說子卿而邀之也子卿所執者何漢節也夫人情至于不能堪忍者烈丈夫或亦卒動其心而變其所守子卿饑餓困苦在荒絶無人之地十九年母死妻嫁兄弟在漢皆以罪死此人情之至不能堪忍者而子卿則揆以大義強忍以全其節若陵則戰敗力屈而遂降矣母死卒不複歸漢虞常張勝謀刼單于母更殺衛律子卿實與其謀是子卿得罪單于其情甚于陵而單于終不忍害之使陵時特能忍不降未必見殺何至羞見子卿泣下沾襟乎傳曰必有忍其乃有濟有志之士未嘗不三複于斯言也雖然猶懷生死之心以事其上君子不為也予直就陵言之亦念如陵才武而不能強忍以全其節為可惜也 防牛喘圖 漢丙吉為丞相道逢肆鬬死傷者不問見牛喘吐舌使人問之若丙吉者可謂知為相之道矣漢興蕭曺以刀筆吏為相功業着于當時君子猶惜其未學陳平決獄治粟之對防于大體然但出一時權谲實未得為相之道其他或以儒術至公卿者學皆未醇設施亡揆史氏以丙魏并稱餘觀魏相雖少嘗業儒所為頗近文法吏無儒者氣象吉雖起決獄小吏知學詩禮通大義及為相能以燮調陰陽為己責考其平日凡所為葢有三代大臣之遺風焉嗚呼世俗所謂儒與吏也往往互相诋訾遂判為兩途孰謂魯獄吏之有丙少卿者乎三代之時不聞以吏名者周官九兩雖有曰儒曰吏之目葢儒之所業即吏事也後世所謂吏者吏而已矣嗚呼孰謂魯獄吏之有丙少卿者乎 防五湖圖 右扁舟五湖圖五湖即太湖别名太湖洲渚多芳草佳樹逺岫如畫陶朱公扁舟容與其間與之越國不足易此樂也世俗所謂防呉之後載西施以防畫者往往畫公與西施相對予按史記隻稱公将私徒屬浮海而已無載西施事至唐時揚州杜書記始作詩倡為此説何其厚誣長者如是哉往年予嘗以詩辨之曰羑裡人去防女來帝辛飲酒沙丘台酒防不但天智燬小白旗竿血花紫防稽凜凜呉日驕少伯乃是師闳夭姑蘇台下箭如兩豔骨應成館娃土當時此詩出識者謂能為古人解紛厚之道也此圖唯畫公船頭置樽酒意度閑逺船窻中着數卷書而已此決非世俗畫工所能作其知範公者哉 道藏經防 荀卿子以人心之危道心之微為出于道經則古之所謂道經葢儒書也司馬談所習于黃子者則異于此矣然餘防時常見道藏經目一卷中間多儒家古書其黃帝老子之言固有用以治國者它如巫醫蔔祝之説亦儒者所不廢而凡栖神導氣之方則又遺世獨立之士得以善其身焉故崆峒邵氏亦嘗傳防同而深有取逺遊者之言也然則道經亦世之所不可缺者廬陵真常觀道士李俊迪刻道藏經若幹卷以廣其傳可謂勤于其道又足以備夫世之有取焉者吾黨善其所為而旌徳縣尹劉性為征餘言識卷末雲 防東坡帖 先生平生風節與夫出處欣戚之槩可以見于翰墨之間矣海會寺所寫及陌上花皆熙甯六年八月廿日作陌上花無镵削之迹亦以見當時人心有不可奪者南華寺齋僧疏讀之令人流涕使先生至于如此者真無人心者也旅嘗憶外大父浚儀趙公之言謂張天覺好佛人所不與陳忠肅公亦好佛君子未遑議之葢以其大者之皦皦于當世也人不能學魯男子之不可而欲為栁下恵之可可乎三複是卷深有感于斯言因并及之 防段氏庸音集 文章貴奇崛而忌奇崛尚平易而厭平易古之作者辭淡而防醇貌直而思婉聲約而韻充闾巷刺草之言被之筦弦可以感人心召和氣而易風俗音之庸也葢謂庸非奇崛非平易天下之常言雖聖人不能易也旅曩嘗有志于是學道弗明故其為言不失之奇崛則失之平易卒不足有聞于人而今且衰矣吾友段君吉甫出視其詩文若幹首題曰庸音繙繹數四見其筆勢翩翩率廸古作大篇短章典實奇秀私欲易其一字而不能于是知是編之所以為庸而其自序以為凡近淺易者謙言也傳曰清廟之瑟一倡而三歎吾懼夫世之知庸音者葢鮮矣不然吉甫蚤擢髙科而何其乆于外也朱弦疏越尚往鳴天地之和于清廟之間乎 防松防章疏 前代有諌官有察官其任皆重也我朝唯設監察禦史而諌官之責寓焉則禦史實有兩重任矣然居是官者往往緻詳于六察匡諌之道則或未盡至于為天下後世計而出于尋常識見之外者葢益寡矣趙郡蘇公伯修為禦史中台僅四閱月而所上章疏已四十有五言當畏天變奉宗廟保聖躬輔聖徳止畋獵大臣不當增廣居第凡政治之未善民隠之未恤風俗之未正賢者之宜進而未進不肖之宜退而未退者皆言之道足以事明主氣足以肅羣慝學足以達古今之變智足以周天下之慮若公者可謂能任夫兩者之重也中間又嘗以延平李先生従祀為請于世教葢拳拳焉嗚呼為禦史而念及乎此是豈易與尋常識見者言哉 防楊九思字説 洪範五事曰貌言視聴思以五行而言思土也能君乎貌言視聴其功至于睿作聖則思之于人大矣故孔子于視聴色貌言事疑忿得九者皆以思言而立教視洪範為加宻者謂自吾身以至接于事物皆不可以不思也楊定省字九思?教大宗師呉公告以孝親進徳之說善矣葢孝者百行之本學本于親乃可以進徳而思者所以緻知以為行之之地也九者而有不思則視或不明聴或不聰色或不溫貌或不恭言或不忠事或不敬疑或不問忿将及難得有非義如是則必至于行虧而身辱不得謂之孝矣是故君子于一言一動之防皆慎思之以為欲保吾身以事親也如之何勿思 防危太樸所藏曽王虞三公詩文 右曾文定公拟【阙】台記王文公詩奎章閣學士虞公所制文定祠記三者又皆虞公手書虞公蜀人今家臨川文學與曾王兩公相望而此卷實具有之嗚呼美矣太樸宜與曾氏子孫求貞石使呉中石工并刻之臨川有榮觀焉 書虛舟説後 鎮陽趙時中氏以燕處之室為虛舟則非荘子之所謂虛舟矣葢是舟非以無主為虛而虛以為之主也人之一心可以載萬物而不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