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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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坐上五十年牢的證據,寄到警察局,順便将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男人,打包派人送去給警方。

     審判的過程很迅速,毫無意外的,裴旭堯的下半輩子應該會在牢裡度過。

     裴旭堯也知道自己再掙紮也沒有用,但他隻有一個心願——見榮澤一面。

     榮澤如他所願,在宣判的那天,給了他一分鐘,讓他可以跟自己說話。

     失去往日光彩的裴旭堯,在靜靜望了榮澤二十秒後,隻說了一句話,「我依然愛你。

    」 榮澤的臉色不變,沒有嘲弄也沒有譏諷,隻淡淡回他一句,「如果你的愛情是建立在這種變态的基礎上,我隻能說,我無福消受。

    」 當天深夜,便傳來裴旭堯在牢裡自殺的消息。

     接到這個通知,榮澤隻是皺了皺眉,吩咐手下,為那個已經死去的人,選一處風水不錯的墓地,算是唯一也是最後一份禮物。

     這一切,柯瑾瑜完全不知道,她一直被保護和照顧得很好。

     等她完全清醒過來,已經是二十天後的事了。

     這二十天裡,醫生在幫她注射的藥物裡加入大量的營養劑,讓她的臉色逐漸恢複原有的紅潤,麻痹的雙手,也慢慢可以行動自如。

     就連醫生都說,柯瑾瑜絕對是他們見過生命力最頑強的病人。

     這段時間,榮澤幾乎将醫院的高級病房當成辦公室,所有公務都在這裡處理,而且為了可以随時掌握她的情況,他特地在病房裡裝了一台監視器,隻要上網,就可以看到病房内的畫面,所以她一有任何狀況,他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她的身邊。

     所以,當柯瑾瑜這次徹底清醒時,一睜開眼,就看到榮澤守在病床前,英俊依舊,不過……瘦了。

     「你醒了?」 她張了張嘴,發現喉嚨有些幹啞,他很快倒了杯溫水,插上吸管,湊到她面前小心的喂她喝。

     「我睡了很久?」 「算算将近有二十天。

    」 「還真久啊!」 榮澤的表情變得複雜,就像一個等待法官審判的罪犯,極為緊張地等着宣判結果。

     可他等了又等,那個因為他一句話,而險些喪命的女人,卻在清醒後,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這個笑容,曾被他視為痛苦的惡夢,也曾讓他下定決心,要用最殘忍的方式,毀了這樣的笑容。

     可現在,他卻小心翼翼的,想要永遠留住這個微笑,哪怕失去性命,也心甘情願。

     「裴旭堯那個家夥真是瘋狂,幸好我還活着。

    」柯瑾瑜慢吞吞的坐起身,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臉上的笑容依甜耀眼,「啊——沒有陽光的地方,真的比地獄還可怕,我原本以為我這次真的死定了……」 她正興奮的感慨着,卻見榮澤始終陰沉着一張臉。

     「榮澤,我還活着你不開心嗎?」 他怎麼可能會不開心? 如果她死了,他也會雙手奉上自己的性命,就算她已經沒事了,這樣的信念依舊不會改變。

     隻是……他還有資格在她面前,以高傲者的姿态,繼續耀武揚威下去嗎? 「你有沒有想過……」 他終于緩緩開口,氣氛彷佛靜止一般,望着她那雙明亮又永遠帶笑的眼睛,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很卑鄙的男人。

     柯瑾瑜挑了挑眉,等待他接下來的話語。

     「你有沒有想過,我當初為什麼會娶你為妻?對于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提出結婚這樣的請求時,你應該好奇一下的,如果……當初你能有點疑慮,也許……你就不會遭受這種危險了。

    」 她沒有在這個時候接話,榮澤似乎也不期待她會有所響應。

     「還記得上次我曾和你說過……我小時候發生過的那些事嗎?媽媽離開後,我每天都會作相同的夢,夢到媽媽回到我身邊,把我呵護在她懷裡,所以早上我都是笑着醒來的,可事實總是殘酷的,醒來後,夢就破碎了……」 榮澤因為回憶起這些事,目光變得很迷茫。

     「直到那一天,我又看到了她,可她的懷裡,卻抱着别人家的孩子,那女孩笑得很開心,可我卻好難過,她根本沒有發現我,後來就抱着女孩離開了,剩下我孤伶伶一個人,到了晚上,父親知道我偷偷去見她,不但狠狠打了我一頓,還把我關在又黑又暗的地下室,整整三天三夜。

    」 柯瑾瑜突然很想握住他的手,給他力量,因為那種暗不見天日的絕望感,足以摧毀一個人的意志。

     被關的那段日子,她也曾想過要放棄生命,可是她不甘心,她還有好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