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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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間歇性頭痛,會如我所願的有所好轉。

    」 那雙始終看着報紙的雙眼,終于看向她,「你想?如你所願?你是上帝嗎?」 「我不是上帝,但我是一個負責任的醫生。

    」 面對他肆意的挑釁,柯瑾瑜毫不氣惱,依舊挂着溫和的笑,眼眸蕩着縱容的寵溺。

    在她眼中,他就像個在鬧脾氣的孩子,而她沒有必要生一個小孩子的氣。

     榮澤幾乎立刻從她的表情解讀到這樣的訊息。

    不是她能忍,而是她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他并不在乎她對自己有什麼看法,但她此刻臉上的笑,卻勾起他的夢魇,記不得那是多少年前的往事—— 被暴躁的父親狠狠懲罰過的自己,帶着渾身青腫和疼痛,終于在一個意外的午後,見到了一年前抛棄自己的母親。

     當他迫不及待想要喊出媽咪時,卻看見那個曾經疼他、愛他、寵他的女人,挂着滿臉溫柔的微笑,疼寵的抱起一個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孩。

     女人背對着他,看不到他臉上瞬間産生的絕望,而那個被她抱在懷裡的女孩,則撒嬌地趴在他母親肩膀上,露出潔白的牙齒,向他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因為違背了父親當初不準再見母親的命令,等待他的懲罰,是被關進漆黑的地下室整整三天。

     當這段灰暗的記憶重新浮現腦海時,他的頭再次要命的痛起來,那種幾乎要爆裂般的痛楚,讓他失去理智,将藥汁再次揮落。

     滾燙的液體四濺,他的眼角餘光,清楚的看到熱燙的藥汁,大部分都潑到了柯瑾瑜的身上。

     「啊!」 發出驚叫的并不是受害者本人,而是兩旁的女傭,她們甚至可以想象那會有多痛。

     有那麼一刻,榮澤對自己過于魯莽的行為産生了内疚。

     因為他清楚的看到她清秀的眉心緊緊皺了一下,可她僅是皺了一下眉,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對于自家少爺這種任性的行為,陸管家都看不下去了。

     「榮澤,你不覺得自己太浪費了嗎?雖說這些藥并不是很值錢,但若要把藥材統統找齊,也要花費好一番工夫的。

    」說完,她拿紙巾稍微擦拭一下被熱藥汁潑到的手臂,白嫩的肌膚早已被燙紅。

     柯瑾瑜不是沒有脾氣,隻不過生氣是一回事,挑戰又是一回事。

     或許這個男人可以被稱之為是她的丈夫,但她知道,這九年來,她和榮澤的關系,連普通朋友都稱不上。

     當年他有恩于她,她也并非忘恩負義之人。

     他想鬧,很好,她奉陪。

     柯瑾瑜不發一言地轉身進廚房,又端了一碗藥汁山來,笑容不改,「則果你覺得摔碗很痛快,我不介意你一直摔,隻不過大廳裡這麼多人,你再像個小孩子一樣和我鬧下去,就要好好想一想,丢臉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 她铿锵有力的挑釁,吓壞了一旁的衆人。

     就連陸管家也有些詫異。

    這柯小姐脾氣好歸好,但教訓人時,倒還挺有模有樣的,而且說實在的,他家少爺這次,的确欠教訓。

     榮澤冷冷的擡頭瞪她,柯瑾瑜也面不改色的與他對視。

     就在衆人以為他們的少爺會因此而大發雷霆時,讓所有人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這個時候——笑了! 雖說他的笑容很淺很淡,但對于一個面癱的人來說,會露出笑容卻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接着,榮澤就在大家不可思議的目光下,拿起藥碗,一飲而盡。

     柯瑾瑜見狀,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氣,「很感謝你的配合,我已經将足夠的藥量交給你們家的廚師了,希望在未來的半個月裡,你能做一個合作的病人,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半個月後會再來替你複診的。

    」說完,禮貌的朝陸管家點了點頭,她拎起背包,潇灑的走了出去。

     陸管家有些愕然,榮澤則略有些失神的看着她漸漸消失的背影,直到接觸到陸管家不解的目光後,他才哼聲道:「中藥很苦。

    」 ※※※※※※ 又一個周末,陽光明媚,空氣清新,溫度宜人。

     墓園的一角,在一處風水極佳的地方,伫立着一個雄偉的石碑,碑上照片裡的女子,年紀約莫四十歲,容貌秀麗姣好。

     無論是她的眼神還是笑容,都顯得那麼安詳優雅,讓人不由自主地對她産生好感。

     男人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女人的照片,動作中,彷佛也帶着一股憐惜。

     「媽,雖然你當初絕情的不再讓我叫你一聲媽,可我始終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就算你真的不想認我,我們之間的血緣關系卻永遠改變不了……」 幽幽的一聲歎息,男人慢慢收回手,半跪在墓前。

     「你離開我的這些年,我始終想知道,當初……你為何會狠心的抛下我?不過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我曾經恨過你,可你已經死了……」一個陰冷的笑容在唇邊泛開,「你說,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麼呢?」 遠處,傳來幾聲鳥叫,将這沒有人煙的地方,增添了幾分詭異。

     「有人告訴我,是婚姻和青春,所以……」他緩緩起身,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