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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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打針嗎?」 話音剛落,就見高大的身影微微一僵,接着慢慢轉身,隔着華麗的樓梯扶手,以一種睥睨天下的姿态,俯視着她。

     即使他此刻沒有講話,柯瑾瑜依然可以從他那一身冷肅的氣息中感受到,這人很不好惹。

    更确切的說,她很有可能因為剛才那句話,而得罪了這個看似目空一切的男人。

     幸好兩人之間的距離很遠,雖然看不清他的樣貌,但能将毫無特色的黑衣黑褲穿得這麼有型,想必他的長相一定也十分出色。

     隔着長長的距離,她并不擔心自己會被對方秒殺,見對方冷冷的注視着自己,她揚起一道淺笑,「如果您改變主意了,我想我們可以正式開始了。

    」 「陸管家,你确定席洛找來的是醫生,而不是應召女郎?」 如果換作是别人,恐怕早就被他惡劣的态度氣走了,可柯瑾瑜卻面不改色的繼續微笑。

    「這位先生的懷疑十分有趣,究竟是醫生,還是應召女郎,您何不親自驗證一下?」 她大膽地邊說,邊緩步向樓梯的方向走去,笑容依舊燦爛。

     「雖然我不知道您得的是什麼病,但既然是身體不舒服,最好的方法就是看醫生,如果您認為我是庸醫,隻是想騙吃騙喝加騙錢,那我們可以立下君子協議,如果經過診治後,您的病有所好轉,我隻收您看病錢,如果治療之後毫無效果,我不但分文不取,甚至還可以當衆向您道歉。

     「我想這個交易對您來說并不吃虧,況且我相信每個人都會珍惜自己的生命,像您這樣将好心醫生拒于千裡之外的行為,實在很不妥當,您可以想想,那些身體殘疾的人,即使在他們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情況下,依然對生命有着強烈的渴望,這說明他們知道生命的存在得之不易,您再看……」 當柯瑾瑜走得夠近時,她終于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冷傲而懾人的黑色瞳孔,緊抿着的薄唇,完全沒有任何多餘表情的一張臉,如一道巨大的響雷,将她塵封多年的記憶,劈出一道縫隙。

     接下來的話,全部都梗在喉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吶吶地開口,「如果我沒記錯,你是榮澤,我結婚證書上的另一半吧?」 * 對柯瑾瑜來說,她的生命中曾有過一段最灰暗的過去。

     九年前,從醫生那拿到患有骨癌母親的病危通知書那天起,她的世界便陷入一片黑暗。

     家裡本就貧窮,她連學費都繳不出來,又如何能夠負擔高昂的醫療費。

     就在她的人生陷入絕望時,一個神秘人出現,拯救了她原本要坍塌的世界。

     那人拿出大筆金錢,多次在她母親即将閉上雙眼時,要求醫生大力挽救。

     雖然母親最終還是走了,可因為那個人的出現,讓母親多活了五個月。

     葬禮那天,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恩人。

     讓她意外的是,那人和自己同年,是個俊美冷漠的美少年。

     她不知那人出身何處,為何幫忙?他隻是很冷淡的在她已故母親的墳前,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是榮澤。

    」 葬禮辦得簡單而體面,榮澤在那陪她守了整整三天。

     那三天,他除了自我介紹時說了自己的名字後,幾乎沒再跟她說過一句話。

     這個人,她不認識也不了解,可他卻在她最危難之際,一次又一次伸出援手。

     甚至喪事辦完後,當他得知她的夢想是考進醫學院時,便馬上拿出一筆鉅款給她當學費。

     「這筆錢你不需要還我。

    」 二十歲的榮澤,已經是上帝的寵兒,俊挺出衆的五官,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讓人無法不對他産生膜拜之心。

     那是他第一次這麼正式的和她講話,彷佛在那之前,她對他而言,隻是透明的空氣。

     「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必須嫁給我!」 直到現在,柯瑾瑜都無法忘記自己當時有多震驚,因為她和榮澤根本是徹徹底底的兩個陌生人。

     當時的他說:「你不要誤會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娶你,我們之間的婚姻,隻是一種交易,而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在我沒答應終止這段婚姻之前,你無權向我提出離婚的請求。

    」 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籌碼和他談條件,因為這個與自己同年的男人,無論是他的眼神,還是他的想法,都令她感到敬畏。

     沒有婚禮,沒有儀式,有的,隻是一張結婚證書。

     而她得到了一筆足夠她念完七年醫學院的資金,在給自己選購了一間單身小公寓後,她開始了自己的求學生涯。

     之後有一段時間,她因為母親的事情,曾和榮澤有過短暫的交集,但在她讀醫學院的第二年開始,那個面孔陰冷、話很少的男人,便徹底的在她生命中消失。

     對于榮澤,她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和年齡之外,所有的一切,一無所知。

     而在這九年有名無實的婚姻裡,她始終堅守着他當初的命令——拒絕她情感和肉體上的雙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