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檄移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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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義乖。

    重遭戰國棄笾豆之禮,理軍旅之陳,孔氏之道抑,而孫、吳之術興。

    陵夷至于暴秦,播經書,殺儒土,設挾書之法,行是古之罪,道術由是遂滅。

     漢興,去聖帝明王遐遠,仲尼之道又絕,法度無所因襲。

    時獨有一叔孫通略定禮儀。

    天下惟有《易》蔔,未有他書。

    至孝惠之世,乃除挾書之律。

    然公卿大臣绛灌之屬,鹹介胄武夫,莫以為意。

    至孝文皇帝,始使掌故晁錯,從伏生受《尚書》。

    《尚書》初出于屋壁,朽折散絕。

    今其書見在,時師傳讀而已。

    《詩》始萌牙,天下衆書,往往頗出,皆諸子傳說。

    猶廣立于學官,為置博士。

    在朝之儒,唯賈生而已。

    至孝武皇帝,然後鄒、魯、梁、趙,頗有《詩》、《禮》、《春秋》,先師皆起于建元之間。

    當此之時,一人不能獨盡其經,或為《雅》,或為《頌》,相合而成。

    《泰誓》後得,博士集而讀之。

    故《诏書》稱曰:“禮壞樂崩,書缺簡脫,朕甚闵焉。

    ”時漢興已七八十年,離于全經,固已遠矣。

     及魯恭王壞孔子宅,欲以為宮,而得古文于壞壁之中,《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

     天漢之後,孔安國獻之。

    遭巫蠱倉卒之難,未及施行。

    及《春秋》左氏丘明所修,皆古文舊書,多者二十餘通,藏于秘府,伏而未發。

    孝成皇帝闵學殘文缺,稍離其真,乃陳發秘臧,校理舊文,得此三事以考學官所傳經,或脫簡,或脫編。

    博問民間,則有魯國桓公、趙國貫公、膠東庸生之遺學與此同,抑而未施。

    此乃有識者之所惜闵,士君子之所嗟痛也。

     往者綴學之士,不思廢絕之阙,苟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煩言碎辭,學者罷老,且不能究其一藝,信口說而背傳記,是末師而非往古。

    至于國家将有大事,若立辟雍、封、禅、巡狩之儀,則幽冥而莫知其原。

    猶欲保殘守缺,挾恐見破之私意,而無從善服義之公心。

    或懷妒嫉,不考情實,雷同相從,随聲是非,抑此三學,以《尚書》為不備,謂《左氏》不傳《春秋》,豈不哀哉。

     今聖上德通神明,繼統揚業,亦闵文學錯亂,學土若茲,雖深昭其情,猶依違謙讓,樂與士君子同之。

    故下明诏,試《左氏》可立否,遣近臣奉旨銜命,将以輔弱扶微,與二三君子比意同力,冀得廢遺。

    今則不然,深閉固距而不肯試,猥以不誦絕之,欲以杜塞餘道,絕滅微學。

    夫可與樂成,難與慮始,此乃衆庶之所為耳,非所望于士君子也。

    且此數家之事,皆先帝所親論,今上所考視,其古文舊書,皆有征驗,外内相應,豈苟而已哉。

    夫禮失求之于野,古文不猶愈于野乎。

     往者博士《書》有歐陽,《春秋》《公羊》,《易》則施、孟。

    然孝宣皇帝猶複廣立《毂梁春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書》,義雖相反,猶并置之。

    何則?與其過而廢之也,甯過而立之。

    《傳》曰:“文武之道,未墜于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

    ”今此數家之言,所以兼包大小之義,豈可偏絕哉。

    若必專己守殘,黨同門,妒道真,違明诏,失聖意,以陷于文吏之議,甚為二三君子不取也。

     窦周公讓隗嚣書伏惟将軍國富政修,士兵懷附。

    親遇厄會之際,國家不利之時,守節不回,承事本朝。

    後遣伯春,委身于國。

    無疑之誠,于斯有效。

    融等所以欣服高義,願從役于将軍者,良為此也。

    而忿悁之間,改節易圖,君臣分争,上下接兵,委成功,造難就,去從議,為橫謀,百年累之,一朝毀之,豈不惜乎!殆執事者貪功建謀,以至于此,融竊痛之! 當今西州地勢局迫,人兵離散,易以輔人,難以自建。

    計若失路不反,聞道猶迷,不南合子陽,則北入文伯耳。

    夫負虛交而易強禦,恃遠救而輕近敵,未見其利也。

    融聞智者不危衆以舉事,仁者不違義以要功。

    今以小敵大,于衆何如?棄子徼功,于義何如?且初事本朝,稽首北面,忠臣節也。

    及遣伯春,垂涕相送,慈父恩也。

    俄而背之,謂吏士何?忍而棄之,謂留子何? 自起兵以來,轉相攻擊,城郭皆為丘墟,生人轉于溝壑。

    今其存者,非鋒刃之餘,則流亡之孤。

    迄今傷痍之體未愈,哭泣之聲尚聞。

    幸賴天運少還,而大将軍複重于難,是使積疴不得遂廖,幼孤将複流離,其為悲痛,尤足愍傷,言之可為酸鼻。

    庸人且猶不忍,況仁者乎。

    融聞為忠甚易,得宜實難,憂人大過,以德取怨,知且以言獲罪也。

    區區所獻,惟将軍省焉。

     梁簡文帝答穰城求和移文屬彼數及侮亡,運逢瓦解。

    石言水鬥,實驗地兇;飛絮雨粟,還符天怪。

    故淪俗駿崩,遺黎南請。

    所以皇略北征,事同拯溺,愍百姓之未安,傷一物之失所。

    故餘民襁負,掃地來王。

    而向化之黨,忽覽今移,鹹以陶茲禮樂,重睹衣冠,已變伊川之發,兼削呼韓之衽,甯當生入玉關,死歸建業。

    民情若此,匪我求蒙;行人遠屆,實亦勞止。

    想近察時機,遠詳圖緯,早去中原,遽反桑梓,旋地脈而北移,越天渠而南指。

    然後三姓二賢,可存十半。

    如其遂固守株,不達玄象,将恐衛将之師,複有狼居之戰;應侯之讨,更睹陰山之哭。

     庾子山又移齊河陽執事文周天和四年十一月十日,陝州總管長史梁昕移齊河陽執事:自拭玉繼書,通關去傳,實謂上方銷劍,山陽息馬,過茲禦客,或慢重扃。

    屬故司疆,陰行善盜,君一臣二,上穆下乖。

    國家以邊鄙心搖,須固備守。

    大司馬齊國公,天子介弟,中軍元帥,駕馭孫、吳,驅馳貔虎,舉因農隙,義異城郎,師巡我境,曾非及郓。

    縮載之畢,前旗已回,被國兵馬不防,殿後餘塵遂至相接。

    建旌疊上,未及五申,安邺城傍,先驚七伏。

    當時鋒刃,或膏原野。

    所獲彼将夏州刺史梁老首領,今以相還,屍鄉不遠,無令久客。

    馬驢甲兵,具條相勒,封人宜依領納。

    宿無鬥志,不獲交綏,緻此埃塵,誰階其咎?故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