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檄移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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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岡而擊鼓吹,揚素揮以啟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

     方今漢室陵遲,綱維弛絕,聖朝無一介之輔,股肱無折沖之勢,方畿之内,簡練之臣,皆垂頭拓翼,莫所憑恃。

    雖有忠義之佐,脅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節?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圍守宮阙,外托宿衛,内實拘執,懼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

    此乃忠臣肝腦塗地之秋,烈士立功之會,可不勖哉! 操又矯命稱制,遣使發兵。

    恐邊遠州郡,過聽而給與,強寇弱主,違衆旅叛,舉以喪名,為天下笑,則明哲不取也。

    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進。

    書到荊州,便勒見兵,與建忠将軍協同聲勢。

    州郡各整戎馬,羅落境界,舉師揚威,并匡社稷;則非常之功,于是乎著。

    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戶候,賞錢五千萬。

    部曲偏裨将校諸吏降者,勿有所問,廣宣恩信,班揚符賞。

    布告天下,鹹使知聖朝有拘逼之難。

    如律令。

     陳孔璋檄吳将校部曲年月朔日,子尚書令彧,告江東諸将校部曲,及孫權宗親中外:蓋聞禍福無門,唯人所召。

    夫見幾而作,不處兇危,上聖之明也。

    臨事制變,困而能通,智者之慮也。

    漸漬荒沉,往而不反,下愚之蔽也。

    是以大雅君子,于安思危,以遠咎悔。

    小人臨禍懷佚,以待死亡。

    二者之量,不亦殊乎? 孫權小子,未辨菽麥,要領不足以膏齊斧,名字不足以污簡墨。

    譬猶鷇卵始生翰毛,而便陸梁放肆,顧行吠主。

    謂為舟楫足以距皇威,江湖可以逃靈誅。

    不知天網設張,以在綱目,爨镬之魚,期于消爛也。

    若使水而可恃,則洞庭無三苗之墟,子陽無荊門之敗,朝鮮之壘不刊,南越之旌不拔。

    昔夫差承阖闾之遠迹,用申胥之訓兵,栖越會稽,可謂強矣。

    及其抗衡上國,與晉争長,都城屠于句踐,武卒散于黃池,終于覆滅,身罄越軍。

    及吳王濞,驕恣倔強,猖猾始亂。

    自以兵強國富,勢陵京城。

    太尉帥師,南下榮陽,則七國之軍,瓦解冰泮。

    濞之罵言未絕于口,而丹徒之刃,已陷其胸。

    何則?天威不可當,而悖逆之罪重也。

     且江湖之衆,不足恃也。

    自董卓作亂,以迄于今,将三十載。

    其間豪傑縱橫,熊據虎跬,強如二袁,勇如呂布,跨州連郡,有威有名者,十有餘輩。

    其餘鋒捍特起,鹯視狼顧,争為枭雄者,不可勝數。

    然皆伏鐵嬰钺,首腰分離,雲散原燎,罔有孑遺。

    近者關中諸将,複相合聚,續為叛亂。

     阻二華,據河渭,驅率羌胡,齊鋒東向,氣高志遠,似若無敵。

    丞相秉钺鷹揚,順風烈火,元戎啟行,未鼓而破,伏屍千萬,流血漂橹,此皆天下所共知也。

    是後大軍所以臨江而不濟者,以韓遂、馬超,逋逸迸脫,走還涼州,複欲鳴吠。

    逆賊宋建,僣号河首,同惡相救,并為唇齒。

    又鎮南将軍張魯,負固不恭。

    皆我王誅所當先加,故且觀兵旋施,複整六師,長驅西征,緻天下誅。

    偏師涉隴,則建、約枭夷,旍首萬裡。

    軍入散關,則群氐率服,王侯豪帥,奔走前驅。

    進臨漢中,則陽平不守,十萬之師,土崩魚爛。

    張魯逋竄,走入巴中,懷恩悔過,委質還降。

    巴夷王樸胡,賨邑侯杜濩,各帥種落,共舉巴郡,以奉王職。

    钲鼓一動,二方俱定,利盡四海,兵不鈍鋒。

    若此之事,皆上天威明,社稷神武,非徒人力所能立也。

     聖朝寬仁覆載,允信允文.大啟爵命,以示四方。

    魯及胡、濩,皆享萬戶之封。

    魯之五子,各受千室之邑。

    胡、濩子弟、部曲将校,為列侯将軍以下,千有餘人。

    百姓安堵,四民反業。

    而建、約之屬,皆為鲸鲵,超之妻奴,焚首金城,父母嬰孩,覆屍許市。

    非國家鐘禍于彼,降福于此也。

     順逆之分,不得不然。

    夫鸷鳥之擊先高,攫鸷之勢也。

    牧野之威,孟津之退也。

    今者枳棘剪扡,戎夏以清,萬裡肅齊,六師無事,故大舉天師百萬之衆,與匈奴南單于呼完廚,及六郡烏桓,丁令屠各,湟中羌僰,霆奮席卷,自壽春而南。

    又使征西将軍夏侯淵等,率精甲五萬,及武都氐羌、巴漢銳卒,南臨汶江,扼據庸蜀。

    江夏、襄陽諸軍,橫截湘、沅,以臨豫章。

    樓船橫海之師,直指吳會。

    萬裡克期,五道并入,權之期命,于是至矣。

     丞相銜奉國威,為民除害,元惡大蔥,必當枭夷。

    至于枝附葉從,皆非诏書所特禽疾。

    故每破滅強敵,未嘗不務在先降後誅,拔将取才,各盡其用。

    是以立功之士,莫不翹足引領,望風響應。

     昔袁術僣逆,王誅将加,則廬江太守劉勳,先舉其郡,還歸國家。

    呂布作亂,師臨下邳,張遼、侯成,率衆出降。

    還讨眭固,薛洪、樛尚,開城就化。

    官渡之役,則張郃、高奂,舉事立功。

    後讨袁尚,則都督将軍馬延,故豫州刺史陰夔,射聲校尉郭昭,臨陣來降。

    圍守邺城,則将軍蘇遊,反為内應,審配兄子,開門入兵。

    既誅袁譚,則幽州太守焦觸,攻逐袁熙,舉縣來服。

    凡此之輩數百人,皆忠壯果烈,有智有仁,悉與丞相參圖畫策,折沖讨難,芟敵搴旗,靜安海内。

    豈輕舉措也哉?誠乃天啟其心,計深慮遠,審邪正之律,明可否之分,勇不虛死,節不苟立,屈伸變化,唯道所存。

    故乃建丘山之功,享不訾之祿,朝為仇虜,夕為上将,所謂臨難知變,轉禍為福者也。

    若夫說誘甘言,懷寶小惠,泥滞苟且,沒而不覺,随波漂流,與熛俱滅者,亦甚衆多。

    吉兇得失,豈不哀哉。

    昔歲軍在漢中,東西懸隔,合肥遺守,不滿五千;權親以數萬之衆,破敗奔走。

    今乃欲當禦雷霆,難以冀矣。

     夫天道助順,人道助信,事上之謂義,親親之謂仁。

    盛孝章,君也,而權誅之;孫輔,兄也,而權殺之。

    賊義殘仁,莫斯為甚,乃神靈之逮罪,下民所同仇,辜仇之人,謂之兇賊。

    是故伊摯去夏,不為傷德;飛廉死纣,不可謂賢。

    何者?去就之道,各有宜也。

    丞相深惟江東舊德名臣,多在載籍。

    近魏叔英,秀出高峙,著名海内;虞文繡,砥砺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