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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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不足以為禮是故祭地之位戴記謂之泰圻周官謂之方丘詩書謂之冢土而正其名曰大社不曰北郊所以定天地之尊卑也記曰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而公羊氏亦曰天子祭天諸侯祭土諸侯旣有社矣謂之祭土不謂之祭地何也吾于孔安國韓嬰之言有證也天子封圡五色以立大社其命諸侯惟以方色之土予之使歸而立社則諸侯之國有社而無五土之大社等級有閑是諸侯可以謂之祭社其祭社可以謂之祭土不可以謂之祭地而天子祭天謂之南郊其祭地不謂之北郊皆所以謹禮之節文也夫子曰禮者義之實也祭天于郊南面陽也祭地于社北面陰也天尊地卑王者父天母地不敢悖尊卑之大義也漢儒記禮之言曰祭帝于郊以定天位祀社于國以列地利以帝對社則社主于祭地其證一也禮行于郊而百神受職禮行于社而百貨可殖以郊對社則社主于祭地其證二也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風雨以逹天地之氣夫杜壇而不屋謂之逹天地之氣則社主于祭地其證三也天神莫尊于上帝地祗莫尊于後土是故事天于郊所以祀上帝也事地于社所以祭後土也而鄭康成則曰方丘所祭神在昆侖者也北郊所祭神州地祗也甚矣其說之不經也若夫四郊之祀五帝亦謂之郊則與祀後土者有異義焉天地相配疑于相敵五帝貴于百神而降于大祗是故祭地不命曰北郊嫌也祀五帝命曰四郊無嫌也故凡經之言上帝者皆天也其言五帝皆人帝也記曰天子祭天地祭四方諸侯方祀祭四方則祀五帝于四郊是也方祀則祀五神之在其方者也郊丘之義天神地祗人鬼之等于經皆有見焉則先王之禮意猶存自鄭康成引緯亂經持詭說以汨正論而先王之禮遂晦而不明蓋漢儒之論經黨同伐異求伸其專門之說自世祖以來谶緯之學盛行是故何休假緯書以言春秋康成假緯書以言禮皆欲因時君所好借緯為重而求其說之勝也昔人固有知其失者矣王肅曰鄭氏學行孔氏之路枳棘充焉蓋诋其以緯亂經也後世之言禮者考信于經合于經則得之不合于經則失之故吾之論郊祀詳于稽經而略于議史也 良平不與十八侯位次議  江潤身 褒功特定于一時之等級論功則難泯于萬世之權衡漢初元功十八侯位次髙帝有诏定之矣張良陳平揆之功狗功人之論豈不可兄蕭何而弟之然不得爼豆于奚薛諸人之列是不可不深求其說也蓋髙帝起豐沛颠嬴蹶項武夫健将多椎埋寡學販缯屠狗之人韓彭英盧各分王其地而列侯受封者日夜争功不決張良陳平素為帝謀主方是時良辭齊受留翩然起從赤松子遊之念平受封戶牖亦曰此非臣之功則二公措心積慮與拔劍擊柱者度長挈大不可同年語矣意者元功位次良平自執謙退而髙帝亦有以諒其心欤然帝于良則曰運籌決勝子房功也于平則曰吾用先生計謀克敵非功而何良平雖不與十八人而帝明示其功以诏萬世則元功之位何足為良平榮哉嗚呼髙帝天資明逹最易告語當時安知非良平輩周旋其間而為之論定哉觀張良有軍吏計功不能盡封之對而髙後二年複诏陳平盡差列侯之功藏之宗廟則前乎帝之诏定實可見良平之與計而巳不與焉者矣考之髙帝功臣表百四十有三人平居四十七良居六十二良平之功豈在十八人下而身為帝謀臣顧自躐居于羣臣争功名者之右智者不為也良平雖不與元功之列而功與蕭相國同科者自不可泯此所以為良平欤 ○谥議 龍圖閣學士贈特進程公大昌覆谥文簡議  王炎 朝請郎行秘書省著作佐郎兼實錄院檢讨官兼皇弟吳興郡王府教授兼權考功郎官王炎覆谥議曰君子所以着見于世者其道有三德以成巳才以集事言以垂訓于斯三者茍有一焉皆足以不朽周公旦之谥文才德備也晉士燮趙武之谥文才德各有所長也魯臧孫辰之谥文其言立也文之谥一意旨所該括者富矣後世士大夫學識淺陋言辭卑弱浸不逮古于是名公巨卿間有以文章議論奮立于一時諸儒之上者缙紳往往目為斯文之宗其沒也遂以文易名如唐權德興韓愈李翺本朝楊億之流是也今特進程公其學富瞻而不雜其識精密而淵深其發為文章則根柢六經與韓退之柳子厚相依仿而馳騁筆力骎骎上薄西漢續作者之派流立後學之準的太常谥之曰文誰敢異議然未足以見其行已莅官立朝之大緻故又附之以簡按谥法簡有數議一德不懈曰簡平易不訾曰簡正直無邪曰簡一德不懈太常議之詳矣然公才髙而氣勁疑若不可附近而接引後進諄諄誘訓不倦焉茍有一善亹亹稱道不厭焉故在學校為師儒諸生敬之在州裡為鄉先生鄉之子弟慕之是非平易不訾欤起于布衣自緻達官當官而行惟義是徇雖無崖異不肯瓦合未嘗以毀譽更其守也太上龍潛公為宮僚及登大位公方閑退杜門謝事恬淡無求未嘗以進退動其心也是非正直無邪欤夫學問文章彰徹如彼德成行立超卓如此合文簡以定谥名不浮于其實也請如太常所議谥以文簡謹議 刑部侍郎周公端朝谥忠文議  方回 議曰士大夫始終一節之謂賢朝廷純于用賢之謂治世之賢者本不多見而上之人之用人也不以不肖為賢則以賢為不肖賢不肖混上下千百年間曽未始一遇乎所進皆賢所退皆不肖之時是以賢者每不合而古今天下常苦于治少而亂多惟本朝元佑為能純于用賢惟元佑始終一節莫如眉山蘇文忠公蘇公素與安石異亦不茍與溫公同使溫公少如安石有一毫厭棄蘇公之意則是亦熙豐而已何元佑之有後之柄臣動輙自詭元佑有一賢者與巳不合則踈之忌之且排斥之賢者之不合何傷焉而世道之不可為可重歎也故權刑部侍郎永嘉周公端朝當慶元初為太學生侂胄造大誣用李沐擊罷趙忠定公相位将殺之公與同舍楊宏中張衜林仲麟徐範蔣傅上天子書乞竄沐坐編管信州明年押歸本貫嘉泰初始許自便公入蜀避侂胄又六年侂胄殛又明年诏褒六士始免解又三年始試禮部為第一夫以太學生一上書诋權奸而厄以十七年流離轉徙之酷侂胄豺狼固不足責也然獨于彌遠有憾焉嘉定更化自詭元佑非解僞黨之禁稍用侂冑所斥實則陰襲其迹始而邪正并用終于邪勝正屈崇長李知孝梁成大之徒廢眞谪魏以公禮部第一人而黜使再為郡貳自筮仕至彌逺死二十三年終不寘之從列彌逺也侂胄也特伯仲間耳亦未足深責也端平更化不特自詭元佑雖天下亦或許之為小元佑始擢公登從列然一敵亡一敵興公力言不可共事不以夾攻為然足規清之之闇洛汴師潰不幸言中公于是丐去而以疾逝矣識者謂公假以年亦終與清之落落者然則端平所用諸賢大率貌同意異如清之者豈可逭春秋之責哉公一不合于侂冑再不合于彌逺三不合于清之公以始終一節方蘇文忠公可無愧而嘉定端平之相不能純于用賢不足望元佑之相此可為世道歎非邪抑公大節如此厥有本源二父得南軒之學以傳于公早從水心所聞巳博經史百氏無不淹貫國朝典故尤所精熟于信從趙昌父于蜀從劉後溪晦翁之學又有聞焉所以平生蕭然孤榻不營一椽有田半頃捐以與兄自連忤一二相臣之外卓行鲠論史不一書學到則理明理明則無欲無欲則剛剛則浩然之氣常沛乎其不可禦非公之謂邪谥法亷方公正曰忠道德博聞曰文公兼有之元佑從臣眉山蘇公之谥曰文忠今公之行文未書于科級忠巳凜乎缙紳宜先忠後文谥曰忠文謹議 新安文獻志巻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