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岩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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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夏尚樸撰
○書類
答餘子積書
欽聞盛譽無由拜觌往嵗舟過龍江拟約與子才純甫同出一拜以領高論偶以賤疾中止繼聞先大夫奄棄榮養有失具疏吊慰至今猶以為歉開嵗到此得接手教及與子才純甫論性諸書足見留心理學且不以疎陋見外感慰之至敬齋之學笃信程朱攘斥異教有功於吾道甚大非得執事裒集遺書而表章之将遂冺滅而無聞矣是執事有功於敬齋也為不淺但性書之作兼理氣論性深辟性即理也之言重恐得罪於程朱得罪於敬齋不敢以不複也人得天地之氣以成形氣之精爽以為心心之為物虛靈洞徹有理存焉是之謂性性字從心從生乃心之生理也故朱子謂靈底是心實底是性性是理心是盛貯該載敷施發用底渾然在中雖是一理然各有界分不是儱侗之物故随感而應各有條理程子謂沖漠無朕萬象森然已具未應不是先已應不是後者此也孟子言人性本善而所以不善者由人心陷溺于物欲而然缺卻氣質一邉故啟荀楊韓子紛紛之論至程張朱子方發明一個氣質出來此理無餘蘊矣蓋言人性是理本無不善而所以有善不善者氣質之偏耳非専由陷溺而然也其曰天地之性者直就氣禀中指出本然之理而言孟子之言是也氣禀之性乃是合理與氣而言荀楊韓子之言是也程朱之言明白洞達既不足以服執事之心則子才純甫之言宜其不見取於執事也又況區區之言哉然嘗思之天下無性外之物而性無不在日用之間種種發見莫非此性之用今且莫問性是理是氣是理與氣兼但就發處認得是理即行不是理處即止務求克去氣質之偏物欲之蔽俟他日功深力到豁然有見處然後看是理耶是氣耶是理與氣兼耶當不待辨而自明矣
寄邵思抑書
歐陽之行曽奉小柬達否近日兩辱手書感慰前書教告懇切可謂君子愛人以德尤深感激謹當内斷于心不敢負知己之教也吾兄近讀何書能専一向裏用功否便中無惜見示萬萬生在此仍寓公署中向前頗有意味近日偶理會一二文字遂覺長許多麄心浮氣之病可見前輩玩物喪志之戒為不誣也吾人今日且當掃去此等見解止将緊要書冊日夕玩味庶使此心不緻汩沒将來有湊泊處也一清銘志子才堅辭不為以書命生為之不得已勉成付去并錄一通求教可否望一一批示容從容修改然後登石為佳
寄魏子才書
頃者貴鄉張汝翰先生回曽附數書及所撰李一清銘志草稿一通得達左右否初暑緬維精舎安适涵養玩索之功比前又何如便中無惜見示生近來見得孟子之學亦甚細膩如雲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雖主集義而言然細觀之敬亦行乎其中優遊厭饫了無一毫急迫散慢意思冝其用力之久能養浩然之氣晬面盎背四體不言而喻矣敢貢其說於左右不知以為如何銘志望一一批示一清襄事尚逺一時未刻石可以從容修改也草草不盡所言仰惟心照不宣
複魏子才書
貴價來蒙恵書知合宅清吉為慰生在此亦幸如昨但逺去老母已久嵗暮思歸益切近以疾上請量在開嵗得命行矣欲取疾從徽寜南歸一時未得請教竢到家定省之後奉約吾兄及邵思抑徐可大姜源甫為三清懐玉之遊凖鵝湖嶽麓故事亦生平一大快也未知得遂否承誦李立卿之言使仆聞之感刻不已然仆之所以未能剛大正坐未純正耳此恐立卿未能盡察耳蓋仆竊嘗自謂頗有一二分見處特以氣質駁雜未能卓然直截於身心上用功加之賤體素弱曩年以病後苦思損心不得大肆力于羣籍之間以緻學問孤單誠如立卿所雲所幸者夙昔好善之心未忘方欲斬截自新以為破釡沈舟之計不知列位知己何以教我也吾兄絕利一源人亦憂其未能超然有一日千裡之勢足見惟日不足之意但此道廣大精微不可以急迫之心求之須是認得路頭端的而從容涵泳於其間漸有湊泊處耳朱子謂已於六十一嵗方理會得若去年死也枉了觀書有感二詩必是此時做吾輩今日竊恐未當如此計功期效也鄙見如此高明以為何如
複陳孝子天錫書
逺承専人恵書知假令崇陽由真陽遡江而上此去舟次不逺适值寺堂王先生将到弗克迎候一見以訂千古之疑柰何鄙作辱光和佩服不敢忘承示所疑足見留心性理容一一谛思請教也以不肖言之此等疑義姑且置之要須直截於身心上用功庻不擔閣日子候他日有得自當種種解脫也鄙見如此高明以為何如吾人不仕則已仕則須從州縣做起不惟此職近民且天下之事體皆聚于此更歴之多谙練之熟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