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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奇遇,也等于上帝的一種賜福,同時又是可愛的,極其柔順,終日伴着他,解去他的憂悶,寂寞,給他歡喜的寶貝。

    他承認這個貓是他唯一的好朋友。

     “咪!……” 貓一叫,廚子就笑了。

     四 貓的身體漸漸地肥壯,毛發光。

     于是它就想到本能的各種活動,和每個動物全有的一種需要;貓到屋上去了。

     這真是給廚子很大的惆怅!當他發覺貓不在他腳旁,也不睡在竈下面,他又感到寂寞,悶悶的,一個人坐在竈門口的矮凳上,不樂的吃着不常吸的旱煙;煙絲從嘴邊飄到頭上去,象雲霧,這使他想到落雨天,那時候這個貓是水淋淋的蹲在屋檐下。

     起初,不見貓在廚房裡,他吃驚,憂慮着有什麼不幸的事件加到貓,就屋前屋後的呼喚: “梨子!梨子!……”這是在一天的午飯之前。

     “咪!……”但沒有這樣可愛聲音的回應。

     他惶恐了。

     他幻想着許多可怕的景象:貓跌到水井裡,水淹住它全身,隻剩一小段尾巴浮在水上面;和一個大狗把貓咬着,貓的四腳在長牙齒底下掙紮;以及貓給什麼粗魯的傭婦捕去,把麻繩縛在它頸項。

    …… “天咧!别把我的這個貓給掉了。

    ……” 他禱告。

     然而貓,它經曆了各種本能的活動之後,遊倦了,懶懶的,從對着廚房的那屋上,拖着尾巴,便慢步的回來了。

     廚子快樂着,把飯喂它,貓是特别的饑餓,也象初次那樣的,翹起尾巴,饞饞地吞吃。

     他用手去撫摩,很慈愛的,并且低聲說: “梨子!以後别悄悄地跑了,知道麼?梨子!……” 貓隻哼它本能的關于飲食時那含糊的語調。

     五 因天氣漸冷,廚子向自己的床上添了一條棉被,同時他想到貓!就把一個木箱子,(這是他裝衣用的,)改做貓的睡房,其中墊了許多幹淨的破布和舊棉花……。

     “梨子!今夜睡在這裡,很暖和的。

    ……”他把貓放到箱子裡,一面說。

     “咪!……”貓望他叫。

     “這個貓特别的通人性……”他想。

     随後,貓打了一個滾,跳開了。

     到夜間,當就睡時,他把貓放到箱子裡,……可是,第二天,他又照樣的發現貓在竈門邊,睡得極濃的:這又得他用布去擦掉那身上的灰。

     但廚子卻不惱,隻想: “把竈門口用東西堵住,貓自然就來睡了。

    ” 六 箱子裡的棉花又不動,依樣是平平的,這顯然貓不曾來睡;然而那竈門口的木闆還堵着。

     “貓到哪裡去呢?” 廚子想。

     這時從廚房的瓦上,突然走出了貓兒求歡的一種喊叫;廚子就跑到院子裡,向屋上去看。

     那裡聚着四個貓;兩個純黑色和一個花白色,其餘的那個就是梨子。

    花白色的貓蹲在瓦上面,尾巴垂着,怯怯的,是抵抗那對方壓迫的姿勢,望着梨子可怕的喊叫就是從它的小嘴中哼出來的。

    梨子卻聳起肩,腳有力的站着,尾巴豎直,想狂奔過去似的,也哼着本能的語調——卻是異常的,隻限于求歡時才有的聲音。

    那兩隻純黑色的貓,就閑散地坐在牆頭上,安安靜靜地在旁觀:這是貓族特有的現象,完全反乎人類的。

     廚子看着這情境,就不覺的,想着自己的梨子是屬于雄,而那隻花白色的貓卻是……他笑了。

     “這東西也壞。

    ……”他想。

     貓的喊叫漸厲起來。

     梨子終于猛撲過去,就征服了它的對手——那肥碩的花白色的貓,柔軟了。

     純黑色的兩個貓還繼續在旁觀。

     “喂,老王!”這聲音響在耳後,是出乎意外的。

     廚子轉過臉,看見那人是阿三——一個無恥的,善于逢迎,巴結,差不多把東家的屎可當做雪花膏來擦的所謂上海小白臉。

     “幹什麼?”他很不高興的問。

     “幹什麼?”阿三也冷冷的。

    “對你說吧,花廳的沙發上疴了一泡貓尿,這是你應負的責!” “我的貓不會到花廳去,那尿不是梨子疴的。

    ” “不會?你瞧這——”阿三更冷的鄙視他,一面從手指間就現出十多根貓毛。

     的确,毛的顔色完全是梨子身上的,廚子就啞口了;他無法的把那些毛看來又看去。

     “倒象是——” “簡直就是的!……好,你自己瞧吧,給大人知道了,我可擔當不起呀!” 阿三在得意。

     廚子忍辱着,耐心的,低聲和氣地向阿三說了許多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