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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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潦倒的樣子,角田心裡感到很難受。

    志乃夫沒有見到德造一夥,相反卻落到為混上頓飯而到處漂流的悲慘境地。

     得趕快派人去報告警察,角田收回視線。

     他看到在通往療養院的山路上有個高個子男人正走過來。

    他的背架上放着不少東西,看樣子是個搬運的力夫。

     角田等待那人走近。

     “我是靜岡警察署的角田。

    你現在是回村裡還是往鎮上去?” 角田站在那人面前。

    等走近了才看清這人不是力夫,是個獵人。

    獵槍綁在背架上。

     “我回村裡去——” 那人态度很冷淡。

     “離有電話的地方遠嗎?” “我不清楚。

    ” 那人說着擡腿就走。

     “等一下。

    有個警官遇到了危險。

    拜托您了,您能不能到有電話的鎮子裡去一趟?現在已刻不容緩。

    ” 角田走到那人面前拉住他。

     “警官遇到了危險——什麼地方的警官?” “靜岡警察署原來的警官,名叫志乃夫。

    他到罪犯聚居的一個村子裡去逮捕兇犯,恐怕不能生還。

    麻煩您去報告一下。

    ” “村子在什麼地方?” “在裡邊的一個叫做高圾的地方。

    ” “那個人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的?” “剛走不久。

    我差點被賊人殺,好不容易才逃到這裡。

    警官先生受雇在這裡幹活,他聽了以後……” “是這樣……” 沒等角田說完,男人說放下背架,把行李推給了角田。

     “這裡邊是野豬肉。

    請交給這裡的老闆,錢我随後來取。

    ” “喂,等等,你等一下!” 角田慌了神。

    那人背起獵槍大步朝遠處走去。

     這人是源藏。

     ——志乃夫。

     源藏心中暗道。

    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志乃夫。

    他以為志乃夫早已放棄追蹤德造,回家了。

    沒想到他竟跑到這樣一個偏僻的山旮旯裡給溫泉療養院當雇工。

    這人可真有意思。

     長此以往,他肯定要逐漸湮沒無聞了。

    現在源藏也是如此。

    這些日子,源藏一直住在朱美的小窩棚裡邊。

    他現在覺得已經和朱美分不開了,他離不開朱美的照顧。

    當然生活上,他不用朱美照顧。

    打了野豬之後,就賣給從附近的村子或鎮子裡來的買主。

    但是現在如果沒有朱美,他覺得簡直有些活不下去了。

     朱美每到夜裡,都到小屋裡來。

    她說她已經告訴了丈夫家裡。

    不用說,丈夫一家和親戚們都沒有好臉色。

    朱美說她隻想一個人走,什麼東西她都不要。

     源藏始終沒有表态。

     在稻草堆中,倆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相親相愛。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将近半個月之久。

     如果他放棄追逐狼的行動,他就可以帶着朱美回故鄉了。

    源藏首經無數次地問過自己。

    但是源藏也有他自己的苦衷,他不能這樣做。

    如果半途而返,那麼自己出來追蹤的目的何在呢?他無以回答自己。

     在得知志乃夫和自己一樣之後,源藏感到有些釋然了。

     志乃夫進入高圾村的時候,天已過午。

     他經直朝中川家走去。

    家門前,有個象秋子的女人正朝樹上的晾衣繩上搭曬衣服,看樣子象是中川的檔布這類的東西。

    從背影上看,雖是嚴寒季節,她卻隻穿着一件夾衣,腰裡圍着薄薄的帶子。

    風把她有些髒污的夾衣的衣襟吹起來,露在外面的白白的小腿瑟縮着,令人不忍看下去。

     駁船批發商的妻子,竟落入這步田地。

     志乃夫雙眉緊鎖。

    聽完角田的話,他被激怒了。

    志乃夫對這種憑着暴力,剝奪人身自由,為所欲為的行為極為憎恨。

    這種疾惡如仇的品性也許是與生懼來的。

    恃強淩弱,強嫣人意,這是絕不能容忍的事。

    一個人不得不做另一個人的奴隸,志乃夫單隻想象一下,就氣得心直發顫。

    德造一夥,區别而言,安和秋每闖入一家,都要大肆淩虐。

    對他們惡行的憤慨,在志乃夫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剌傷的痕迹。

     用暴力奪人自由,對人進行淩虐,是對人的靈魂的玷污。

     “中川要吉在家嗎?” 志乃夫站在秋子的背後問道。

    他的手裡拄着一根道上撿來的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