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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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六尺棒。

    野犬兩條腿上帶着套子,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脫落的。

    雖然他感到心裡很恐懼,但是在此情況下,野犬隻有坐以待斃了。

     “叫你貪嘴!” 助國邊叫邊揮棒打了上去。

    但是,他不得不邊打邊後退。

    野犬非但不往後退,反倒直往前撲。

    突然它沉下身子,差跳躍了起來。

    助國不由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

     跳起來的野犬,後肢上的套子脫落了。

    助國看到以後,不由得叫出了聲。

    但是,前肢上的套子還在牽制着它,還沒等它的身體落地,助國的棒子又打了上去。

    棒子打在什麼部位不清楚,但手感告訴他确實打上了。

     野犬一下子撲倒在地上。

     助國揮起六尺棒,什麼也不說,發瘋般地一陣亂打。

    他認為已經把野犬打死了。

    其實,棒子全打空了,野犬不停地跳着向後退去。

     助國“啊”地一聲大驚失色,野犬前肢上的套子也脫落了。

     晨霧當中,野犬的雙眸死死地盯着助國。

     助國拔出鐮刀,全身的血液凝固了。

    很明顯,野犬準備反擊了。

    如果它反撲過來,後果将不堪設想。

    他真後悔,當初真不該打它。

     突然,野犬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直盯着野犬的助國還以為是大地在顫抖。

    野犬的腿打了個趔趄,身體開始搖晃起來。

    接着,它慢慢支撐不住,歪身倒在了地上。

     助國扭頭撒腿就跑。

    此刻,他隻想到要跑,别的什麼也顧下上了。

    他拼命地往回跑着,脊背陣陣地發涼。

     一回到小屋,他便緊閉屋門,插上門闩,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全身的肌肉仍處于緊張狀态,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他大口喘着粗氣,呆呆地望着空中。

     ——跟牛犢差不多。

     助國跟前重又浮現出野犬的身姿。

    現在想起來,其個頭可與牛相比。

    還有那一雙鬼魂似的奪人魂魄的眼睛。

    那雙眼睛至今仍在他腦海裡發出幽光。

    助國想該不會是妖怪吧。

     那天,助國沒離開小屋。

    整整一天,他隻在小屋近旁把燒炭用的原木截了截。

    他想也許野犬已經死了,但他卻沒有勇氣去查看。

    即使光是看看屍體,也夠令人恐怖的。

    他甚至不再打算下套子捕野兔了。

     翌日一早,助國到山裡去砍伐原木。

    燒炭當中最重要的活兒就是砍伐原木。

    窯周圍的原木伐完以後,就得把窯移到有原木的地方去。

    為此,燒炭的人必須不斷地換地方。

     剛一進山,助國就愣住了。

    野犬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

    它擋住助國的去路,站住不動了。

    它把視線盯在助國身上,深深的眼窩裡面嵌着刀子般細長的雙眸。

    眼光陰鸷,牙齒露在外面。

     助國驚叫一聲,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叫了句什麼。

    他一把抱住身旁的一棵樹。

    現在要跑回小屋是不可能的了,那樣野犬會很快把它撕碎。

    于是他便拚命地向樹上爬去。

     野犬一動不動,眼瞅着助國往樹上爬。

     助國抱住樹幹騎在樹枝上。

    野犬絕不可能會上樹,因此,他目前可以說是脫離了險境。

    但他想也許已經完了。

    他身上隻帶着一柄斧頭。

    裝有鋸、繩、幹糧的背闆在上樹前他已經撂下了。

    野犬很顯然是為着昨天的事進行報複。

    如果野犬在下邊守上一、兩天,助國便無路可逃了。

    一打瞌睡便有從樹上掉下來的危險。

    掉下去那可就完了,野犬肯定會把他撕成碎片的。

    在樹上連續兩天兩夜不眨一眼,難保不掉下去。

     即使呼救,也别指望會有人來,燒炭的小屋與有人家的地方相距很遠。

     “求求你!”助國喊了一聲。

    “是我不好,請别見怪。

    我求你了,放我走吧。

    ” 野犬毫無反應。

    兩隻眼睛寒星一樣,仰望着助國。

    這隻野犬面目猙獰,唇吻很長,眼窩深路。

    它個頭很大,但仔細一瞧,則會發現其實很瘦。

    象頭餓狼似的,一副兇惡殘暴的樣子。

     “唉,求求你,走開吧。

    我再也、再也不那麼幹了,求求你。

    ” 助國幾乎是帶着哭腔哀求道。

     野犬盯着助國,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野犬看來是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助國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