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關燈
為掊利言周公之法則以為欲民勤生節用不妄稱貸若說今法之意如說周法則今法何由緻人異論又至象箸玉杯及作俑之說以為今法雖未有害及至後世必有剝膚椎髓者餘曰此周公所不以為慮而孫覺慮後世乃過於周公此可謂私憂過計也覺所言無理至多讀不至終而止 周官平頒其興積新義曰無問其欲否槩與之也故謂之平則俵粟不取情願蓋其本旨也故台谏言廣淵不惟不以廣淵為罪乃更以為盡力夫周官所謂平者豈槩與之謂哉謂無偏陂而已為是說者特矯誣先王之法以為已資耳泉府凡民之貸者與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國服為之息蓋貸民所以助不給田不耕宅不毛猶使之出屋粟裡布則遊惰之民自緻困乏與夫實非不給而妄冒稱貸者有司辨之宜若弗授也又以國服為之息則民不輕貸矣莘老所謂欲民勤生節用不妄稱貸未為過論也今兼并之家能以其資困細民者初非能抑勒使之稱貸也皆其自願耳然而其求之艱其出息重非迫於其急不得已則人孰肯貸也今比戶之民槩與之豈盡迫於其急不得已哉細民無遠慮率多願貸者以其易得而息輕故也以易貸之金資不急之用至期而無以償則荷校束手為囚虜矣乃複舉貸於兼并之家出倍稱之息以還官逋明年複貸於官以還私債歲歲轉易無窮已也欲摧兼并其實助之興利之源蓋自茲始而莘老之比作俑者亦不為過論也餘以為青苗利害不在願與不願正在官司以輕息誘緻之也孟子曰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青苗其意乃在取息而已行周公之法而無仁心仁聞是謂徒法然則周公法今法安得不為異 呈朱越乞小郡上問朱越餘取實對又問越何處人因甚人說他餘曰朱越是江甯人臣久居江甯與之相識言者或以為臣欲差此人知建州建州地遠事繁無職田無錫賜無酬奨朱越素廉潔有行居官無敗事又是大卿比鞏申王秉彞輩隻有過之即無不及理須與一郡如建州者上曰聞亦廉介可惜年老餘言其不老上曰若在京好一見之餘曰雖在京陛下亦何須見建州知州自來隻是中書差何足挂聖念如臣者忠信誕謾之實陛下乃當審察若臣誕謾不足信任便改命忠信之人付之政事以天下之大豈無忠信可任以差除建州知州者上曰非為如此隻是人言欲考實餘曰陛下每事欲考實甚善然所當考實乃有急於建州者又曰人主防人臣為奸當博見人窮理道考事實窮理道考事實則雖見奸人無害博見人則人臣不能為朋黨蔽欺人臣為奸尤惡人主博見人故李逢吉之黨相與謀以為人主即位當深防次對官上說 荊公每言人主博見人則人臣不能為朋黨蔽欺至除朱越建州則固拒人主使不得見此何意也朱越果材耶見之何害果不材則固拒人主不得見非蔽欺而何觀其言之強悖雖同列不可堪也況君臣乎夫君子和順積中而英華發外故暴慢之氣不設於身體於君臣之間狠愎如此其所養蓋可知矣 上論不尚賢餘曰尊尊親親賢賢并用先王之政事也老子不尚賢是道德之言 書曰德惟善政孔子曰為政以德離道德而為政事非先王之政事也 上曰用兵須有名如何餘以為無名則不可用兵上曰恐但顧力如何不計有名無名餘曰苟可以用兵不患無名非兼弱攻昧則取亂侮亡欲加兵於弱昧亂亡之國豈患無名但患德與力不足耳 弱昧亂亡之國不足以有其民而上無政刑廢誅不加焉而後兼取之則有名矣此書稱湯於桀之時為然也乃曰用兵不患無名此乃管仲責包茅不入之說耳王佐不為也 上曰使釋老之說行則人不務為功名一切偷惰則天下何由治餘曰如老子言道德乃人主所以運天下但中人以下不明其旨則相率亂俗陷為偷惰如西晉是也上曰乃人主所以運天下非所以訓示衆人者也餘曰誠如此若夫功名爵祿乃先王所以役使羣衆使人人薄功名爵祿上何以使下故先王所以運天下必有出於功名爵祿之外者而未嘗示人以薄功名爵祿也 聖人人倫之至也於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間各盡其道所謂至也至以其身為天下用豈為功名爵祿哉蓋君臣者人倫之大為臣義當如此也故三代之學皆所以明人倫人倫明於上則人知自盡雖有高明超卓之士出於功名爵祿之外者亦孰敢不為用也哉先王所以運天下用此道而已外是皆謬悠荒唐之說也夫名位爵祿天之所以待有德人主不得而私焉者也故書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五服五章不以命有德乃欲以是役使羣衆非所以奉天也蓋其學不足以知天其論每如此 上曰商鞅何嘗變詐餘曰鞅為國不失於變詐失於不能以禮義廉恥成民而已 商鞅挾持浮說以帝王之道幹孝公其術蓋本於變詐尚何禮義廉恥成民之有哉謂其失不在於變詐蓋亦不究其本矣故其操術每以鞅為是 上聞酸棗有升下戶入上戶手敇如此則是有免第四等役錢之名而無其實雲雲於是司農有狀乞約束升降并須約見今等第物力如或敢将物力不及今下等第之人升作上等務要足約定之數則官吏并科違制不在去官赦降原減之限上以為然從司農所奏餘曰治百姓當知其情僞利害不可示以姑息若驕之使紛紛妄經中書禦史台或打鼓截駕恃衆為僥幸則亦非所以為政天下事大計已定其餘責之有司有不當則罪有司而已今每一小事陛下辄再三敕質問臣恐此體傷於叢脞則股肱倚辦於上不得不惰也 升降等第最為役法利害之要平時差役不到下戶今升下戶為上戶使之輸錢則貧弱受弊而上戶免役為法之害孰大於此而人主不得質問質問則以為叢脞此何理也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