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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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便馬上坐上警車向市内駛去。

     奧野榮造住在市内,警察立刻包圍了他的住所。

     剛剛入睡的奧野聽到外面的警車聲和雜亂的腳步聲,便手持一把日本刀從前門跑出來,他擔心有人對他下黑手。

     當他看清面前是警察時,便放下了持刀的手,以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視着鳴島。

     “把你手上的家夥收起來,我們有話對你說。

    ” 鳴島和神谷逼視着奧野。

     奧野帶他們走進了小客廳。

     奧野身材矮小,很胖,他長着一雙三角眼,下巴上有塊傷疤,面部有一股殺氣,看上去令人生畏。

     “白天的電視你看過了吧?”鳴島開門見山地問。

     “啊,是看過了,但是……”奧野迷惑不解地看着鳴島。

     “那個外國女人,你一定還記得她吧?”鳴島目不轉睛地盯着奧野。

     “我,——那個罪犯?”奧野看了看鳴島,又看了看神谷。

     “别假裝了!”鳴島的聲音突然提高了,而且嚴肅起來,“你和黑手黨的人是有聯系的!” “啊——”奧野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仰面注視着天空。

     “那女人——可能——不,這麼說,那的确是真的。

    ” 漸漸的,他臉上恢複了平靜。

     “如果真是這樣,我真的想起她的聲音和哪個人很相象——噢,似乎是姬麗庇爾希!可是,這情況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吉田武雄說的。

    ” “原來如此。

    ” 鳴島一直注視着奧野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但奧野臉上并沒有露出一絲慌亂和不安。

     “你說的姬麗庇爾希,現在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

    ”奧野搖着頭說。

     事實上,奧野的确不知那女人的下落。

    他過去見到姬麗庇爾希是在上之山溫泉的酒吧間,那是7個月以前的事。

     那時,他聽說上之山溫泉的一個一流的賓館裡,來了2個外國美女表演舞蹈節目,便前去看熱鬧。

    上之山是奧野他們的勢力範圍,一有風吹草動,必然有人給他報信。

     提起上之山的溫泉,誰都知道那裡美女成群。

    但事實上,願意陪客人上床的女人還真是絕無僅有。

    那裡隻有一些為客人勸酒陪酒的藝妓,她們與客人的關系,僅限于陪陪酒、調笑一通而已。

    縣警察署前不久對當地的賣淫業進行了徹底的掃蕩,如果有人陪客人睡覺,立刻就有人報告警察。

     賣淫的女人将被停止工作,所以沒有人敢留客人過夜。

     不僅上之山,整個山形縣都是這樣,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沒有妓女。

    另外,秋田、宮域、岩平縣也是這樣,可以說全東北地區都如此。

     當然有時也有例外,但大概的情形都差不多。

     沒有哪個想尋刺激的人願到這種沒有陪夜女人的溫泉去。

    如果那樣,還不如在家裡的浴盆裡泡着舒服呢。

    當然,溫泉的生意就清淡多了。

    也許所有沒有以色情為依托的娛樂場所,其經營都是不景氣的。

     娛樂場所生意清淡,奧野的集團也就存在不下去了。

     最早,奧野在山形市組織了一個地下賣淫集團,專門引誘了一批有夫之婦進行秘密賣淫活動。

    警方查禁嚴厲的時候,他們的活動就轉入地下。

     奧野這次到溫泉賓館,就是想探查一下那兩個外國女人是不是偷着接客。

     晚上,溫泉賓館的大廳裡,姬麗庇爾希正在跳舞。

    她的确是個名副其實的絕色美人…… 奧野找到了賓館的經理,問他出多少錢才能帶這外國舞女上床。

    她是外國人不假,但千裡迢迢到日本,最終還不是為了賺錢。

    何況在一般情況下,這類舞女沒有不幹那種勾當的。

     賓館經理卻一口咬定說她們從來不陪客人睡覺,隻是靠跳舞多少掙點錢而已。

    如果她們中有人陪客人過夜,賓館就會被停止開業。

    為了賓館的聲譽和利益,他們是決不允許她們賣淫的。

     奧野笑笑說:“也好,請你叫一個到我這兒來。

    ” 奧野知道,這些外國女郎多半是持旅遊簽證來日本的,在日本停留的時間由于國籍而有所不同。

    比如持法國簽證的,一般可在日本停留60天上下,而且還能延期3次,不管找個什麼理由,如學習日本的花道、茶道什麼的,都能獲準辦理簽證延期手續,這樣累計起來,最多可以在日本停留240天。

    她們在這段時間内就拼命地用各種方式掙錢。

     而持旅遊簽證的外國人在日本打工賺錢屬于違法行為,奧野對此是十分清楚的。

     隻要亮出這層厲害關系,賓館經理就會緘口不言。

     一段舞曲終了,姬麗庇爾希走到奧野身旁。

     奧野原準備暗示性地提醒對方,持旅酢簽證賺錢違法,以此作為迫其就範的手段。

     誰知姬麗庇爾希卻主動提出,可以改日與他單獨約會,這真讓奧野大吃一驚。

     3天之後,奧野終于達到了目的。

    姬麗庇爾希讓他渡過了一個銷魂的夜晚,好幾天以後,奧野都久久地沉醉于對那法國女郎迷人肉體的回味中。

     在經過好幾次會面後,法國女郎告訴奧野,她是被派到日本活動的黑手黨成員。

     她甚至邀請奧野到美國旅遊觀光。

     奧野高興地接受了這一邀請。

     與黑手黨組織拉關系,對奧野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他自己所在的暴力集團隻是一個地方性的小組織,沒有多大實力,對方所要求的,是讓自己在日本帶頭組織和發展黑手黨組織。

     奧野的打算是,不管怎麼樣,在跟黑手黨建立聯系之前先有機會到美國玩玩,這樣的好事為什麼不幹呢? 況且,如果拒絕了她的邀請,也許就會失去這個美女,對于他來說就太可惜了。

     約有整整2個月,奧野和姬麗庇爾希頻繁接觸,打得火熱。

     在這段時間的來往中、奧野才了解到姬麗庇爾希并不是一個人在進行這種活動。

    與她同來日本且有同樣使命的還有一個名叫凱瑟琳·克拉克的女人,是美國人。

    她的美貌絕不在姬麗庇爾希之下,而且有着十分豐滿迷人的身材。

     她們兩人甚至還同某城的市長過從甚密,每月都要被邀請出席該市長舉辦的宴會。

    這位市長出身于東北地區的名門望族,本人也是一個大富豪。

     奧野想知道姬麗庇爾希和凱瑟琳同那市長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搞清這種關系,也許比與黑手黨勾結還要容易些。

     他準備跟蹤這兩個外國女人。

    但就在他開始行動之前,姬麗庇爾希和凱瑟琳突然去向不明,她們從山形市消逝了,消逝得仿佛從未來過這裡一樣。

     失去了掌上明殊的奧野對此茫然不解,他到處尋找她們,但沒有一點下落。

    她們好像一對突然飛走的鳥兒,消逝得無影無蹤,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奧野隻有等待她們會再來找自己。

    因為姬麗庇爾希曾經那麼熱心地為奧野和黑手黨組織建立聯系,況且她正是為此而被派到日本的,總不會沒有結果就一走了之。

     遺憾的是再沒有任何動靜。

     奧野百思不得其解。

    到最後,他隻好将什麼黑手黨之類的說法棄之腦後,認為這不過是那女人心血來潮時的胡說八道。

     奧野把這些情況全說了出來。

     聽完奧野的叙述,鳴島和神谷不禁沉默起來。

    他們一言不發地注視着奧野,眼裡克滿了一股殺氣,對于那些用氰酸毒氣殺死了3000多人,還公開宣稱要殺戮更多無辜人的罪犯,充滿了一種憎惡之感。

     奧野的周身不禁發出了一陣輕輕的戰栗。

    那個姬麗庇爾希,到底是什麼人呢? 天色未明。

     鳴島和神谷已經在兵頭藏介家的客廳裡了,他們此刻正坐在兵頭對面。

    兵頭,這個東北地區頭号名門的後裔,正滿面愁容地望着鳴島。

     他剛從床上被喚醒,并被鳴島和神谷強行帶到客廳裡。

     開始,他對這兩個不速之客的出現神情冷漠,不以為然。

    但很快就發覺事情不妙。

     神谷和鳴島開門見山地問他,和姬麗庇爾希和凱瑟琳究竟是什麼關系。

    望着這兩個虎視眈眈的警察,兵頭周身掠過一股寒氣。

     兵頭結識姬麗庇爾希和凱瑟琳,是在7個月之前的事。

     對方先提出希望與他會面,原因是想認識一下當地的名門大族。

     第一次見面,兵頭便被這兩位外國小姐的美貌所折服了。

    兵頭50歲了,還從來沒有與外國女人接觸過。

     兵頭盛情地款待了這兩位外國小姐,開始了與她們的親密交往。

    第二次見面時,凱瑟琳就告訴兵頭說她很喜歡他,于是,當晚他們就在一個酒吧裡過了夜。

    就在兵頭沉溺于消魂中時,凱瑟琳說,姬麗庇爾希也愛兵頭。

     兵頭馬上警覺起來。

    他知道,自己一旦卷入什麼桃色新聞中,就标志着政治生命的完結,但結果他還是難于抵禦這種美色的誘惑…… 從那之後,他和她們的關系保持了2個月左右。

    但實然有一天,她倆同時從這個城市消失了。

     兵頭沒有尋找她們。

    他認為這兩個外國姑娘無非是在異國旅遊時找點性刺激,玩玩浪漫的戀愛遊戲而已。

    而自己有幸被選作對象,碰上了一場挑花運。

    他已盡情地享受和領略了外國美女的美妙,應該感到心滿意足了。

     昨天,兵頭也看了電視裡毒氣殺人案的罪犯,但他當時沒有想到講話的人是一個頭戴面具的外國女人。

     電視播完後,兵頭不知為什麼想起了姬麗庇爾希和觊瑟琳的影子。

    她們留在兵頭腦海中的印象雖然已經成了幻影,但此刻卻忽然活了起來,連她們肉體的芳香仿佛也回到兵頭的記憶中。

     在回憶這些往事時,兵勢突然感到電視機裡那個蒙面的罪犯,與姬麗庇爾希的影子重合在一起,并很快變成了一個人。

     兵頭吓得而如土色。

     ——這決不可能! 兵頭否定了這種猜測。

    認為這隻是他自己的感覺,沒有一絲證劇,不!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他認為這隻是由于腦海裡對那兩個給過他無限樂趣的外國女人懷着深厚的感情,一見到電視上的外國女郞,就誘發了這種感情,産生了某種錯覺。

     兵頭不能也不願承認這是事實,而不是虛幻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