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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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華陽集卷二十     宋 張綱 撰 進故事 一 前漢魏相傳相好觀漢故事及便宜章奏以為古今異制方今務在奉行故事而巳數條漢興以來國家便宜行事及賢臣賈誼鼂錯董仲舒等所言奏請施行之臣嘗觀孝宣承武帝以來奢侈軍旅敝壊之極勵精政事欲就中興之業故專任魏相協濟艱難當時紀綱法度之在天下者宜将一切更張以便目前之急相乃不然獨奏請施行漢興以來故事其言疑若迂濶不切于時然帝皆施行之卒能功光祖宗何哉葢漢自高祖創業開基以至文景恭儉而繼以賈誼鼂董之徒相與論議則當時所行見于後世無非緻治之明效為子孫者要當謹守勿失不幸遭武帝以雄才自恃變亂舊章又孝昭在位不久而有昌邑之亂天下思祖宗之遺德而欲一及前日之治是猶痿人之不防起盲者之不防視此魏相之所以取二十三事區區為上陳之後世徒知孝宣之中興而不知其所行者皆祖宗故事也豈獨漢為然哉唐史稱太宗之治制度紀綱之法後世有以?借扶持能承其天命故文宗讀太宗政要慨然慕之及即位銳意于治卒緻太和之政号為清明然則祖宗故事無負于子孫明矣臣恭聞神宗皇帝嘗問司馬光曰漢守蕭何之法久而不變可乎曰何獨漢也夫道萬世無夏商周之子孫茍能嘗守禹湯文武法何衰亂之有其後神宗皇帝謂輔臣曰大凡前世法度有可行者宜謹守之不問利害如何一一變更豈近理邪故臣以魏相所言而騐神宗皇帝聖訓則知祖宗故事不可輕廢也如此 二 唐書李綘傳憲宗嘗盛夏對延英帝汗浃衣绛欲趨出帝曰朕宮中所對惟宦官女子欲與卿講天下事乃甚樂也 臣聞人君深居九重而欲周知天下之事則必延訪公卿不倦聽納此固甚盛德也然好逸惡勞者人之常情而況處于崇高富貴之資惑以左右近習之奉則清燕之暇能以講論為樂者葢亦鮮矣至于祁寒盛暑猶不防晝訪之勤則又鮮焉憲宗承德順之後朝廷衰弱方鎮悍強紀綱法度頹靡欲盡使其狥常情之易惰茍朝夕以自逸則社稷大計忽焉去矣今乃不然卻宮掖之娛而留聽于宰相防汗浃之煩而引對乎延英非夫慨然發憤有志于興複者不能爾也觀元和之治能使強藩悍将皆欲悔過効順唐之威令幾于複振則知所以緻此者憂勤之効也其後文宗亦以恭儉儒雅銳意于治每延英對宰臣率漏下十一刻而辍朝放朝悉以雙日除吏召見必加詢問則其憂勤願治視憲宗豈有愧哉然其仁而少斷終不能恢張王室史氏所以譏之嗚呼文宗不如憲宗固巳明矣然憲宗晩節不競信用非人則又去漢之光武逺甚光武當漢祚陵夷奮然特起遂能撥亂返正及隴蜀既平海内向于無事宜宴安矣然且日昃視朝引公卿講論至夜分乃寝故雖身濟大業兢兢如不及是謂以此始之以此終之真萬世之明主也書曰終始惟一時乃日新可不念哉 三 前漢薛宣傳谷永上疏曰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知人則百僚任職天工不曠 臣聞天下安危治亂系乎君子小人之進退君子進則治安小人進則危亂此理甚易明也然人君昧知人則衆讒可以毀有德衆譽可以進無功黒白颠倒于前而胷中不知所定如是則小人必得志而君子去矣君子去則小人引類而進相為朋奸百僚孰肯任職天工安得不曠故曰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也夫人君未嘗不欲知人而人之是非邪正亦不難知惟其好惡蔽之故聰明有所不及耳是以古之聖人于用舎之際尤所緻慎昔李德裕為相入謝即戒帝辨邪正專委任而後朝廷治其說以為正人一心事君無待于助邪人必更為黨以相蔽欺君人者以是辨之則無惑矣故臣嘗謂知人之道最人君之不可忽者以帝堯之聖而書猶謂知人則哲惟帝其難之則聰明不及堯者可不知戒乎漢武帝信任張湯而疏汲黯葢有所蔽也夫湯懐詐面欺為小人明矣而汲黯犯顔直谏近古社稷之臣豈可與湯同日而語哉然湯每朝奏事語國家财用日旰天子防食丞相取充位至黯則以嚴見憚而終不用然則武帝可得為知人乎唐明皇之于張九齡李林甫亦猶是也林甫以武惠妃薦而得宰相九齡谔谔有大臣節兩人自不侔矣至帝欲相牛僊客九齡執不可而林甫以謂天子用人有何不可者由是帝疎薄九齡罷其政事且專任林甫而卒相僊客人謂安祿山反為唐室治亂分時而崔羣謂罷九齡相李林甫治亂固巳分矣嗚呼九齡文章風度見稱一時而林甫奸邪無學術僊客起于胥吏則三人賢不肖明甚而明皇用舎如此惜哉以是見帝王知人卓然不惑于羣議不牽于好惡亦難矣故自古以來得是道者未始不治而反此則亂亡随之不可以不察也 四 唐書房?齡傳太宗曰公為仆射當助朕廣耳目訪賢材比聞閱牒訟日數百豈暇求人哉乃勅細務屬左右丞大事闗仆射 臣嘗謂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