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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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蓋善之實於中而形於外者如此又君子之所以不可不謹獨而誠其意也】 臣謹按此傳之第六章承上章之言以釋經文誠意之義者也臣又詳說之曰民之秉彛本無不善故人心之發莫不知善之當為而欲為之惟其氣禀之雜物欲之私有以害之是以為善之意有所不實而不免為自欺也所謂自欺者外有欲善之形而其隐微之間常有不欲者以拒乎内也外有惡惡之狀而其隐微之間常有不惡者以主乎中也是以其外雖公而中則私其形常是而心則否是皆自欺之類也所謂誠其意者亦禁此而已矣能禁乎此則其心之所發在於好善則表裡皆好而隐微之間無一毫之不好心之所發在於惡惡則表裡皆惡而隐微之間無一毫之不惡是以其好善也如好好色其惡惡也如惡惡臭而方寸之間無有纎芥不快不足之處是則所謂自慊而意之誠也能自慊而意誠則其隐微之間無非善之實者君子於此亦緻其謹而不使一毫之私得以介乎其間而已若小人之自欺則不惟形於念慮之間而必見於事為之際此知其為惡而揜之則既不足以自欺人之視已如見其肺肝則又不足以欺人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所以又以為戒而必謹其獨也其引曾子之言以下則所以明夫隐微之間實有不善則人皆知之如十目之所同視十手之所同指無不見之甚可畏也隐微之間實無不善則其形於外也亦然蓋多财之人其屋必美有德之人其身必修其心廣大則其體必安舒此又以着理之必然而見君子所以必誠其意之指也然考之於經則所以能誠其意者乃在夫知至蓋知無不至則其於是非得失皆有以剖析於毫厘之間而心之所發必無外善内惡之弊所以有主於中有地可據而緻謹於隐微之間也若知有不至則其不至之處惡必藏焉以為自欺之主雖欲緻其謹獨之功亦且無主之能為而無地之可據矣此又傳文之所未發而其理已具於經者皆不可以不察也然猶為衆人言之耳若夫人君則以一身托乎兆民之上念慮之間一有不實不惟天下之人皆得以議其後而禍亂乘之又将有不可遏者其為可畏又不止於十目所視十手所指而己願陛下於此深加省察實用功夫則天下幸甚如其不然則今日區區之講讀亦徒為觀聽之美而己何益於治道有無之實以窒夫禍亂之原哉 <集部,别集類,南宋建炎至德佑,晦庵集,卷十五> 從後看起 本朝太廟制 見行廟 今禮官等議 今熹拟定 室次第 <集部,别集類,南宋建炎至德佑,晦庵集,卷十五> <集部,别集類,南宋建炎至德佑,晦庵集,卷十五> 具位 準尚書吏部牒奉聖旨令侍從兩省台谏禮官集議四祖祧主宜有所歸者熹今竊詳羣議其說雖多而揆以禮經皆有可疑如曰藏於太廟之西夾室則古者惟有子孫祧主上藏於祖考夾室之法而無祖考祧主下藏於子孫夾室之文昔者僖祖未遷則西夾室者僖祖之西夾室也故順翼二祖之主藏焉而無不順之疑今既祧去僖祖而以太祖祭初室矣則夾室者乃太祖之夾室自太祖之室視之如正殿之視朶殿也子孫坐於正殿而以朶殿居其祖考於禮安乎此不可之一也至於祫享則又欲設幄於夾室之前而别祭焉則既不可謂之合食而僖祖神坐正當太祖神坐之背前孫後祖此又不可之二也如曰别立一廟以奉四祖則不惟喪事即遠有毀無立而所立之廟必在偏位其棟宇儀物亦必不能如太廟之盛是乃名為尊祖而實卑之又當祫之時羣廟之主祫於太廟四祖之主祫於别廟亦不可謂之合食此又不可之三也如曰藏主於天興殿則宗廟原廟古今之禮不同不可相雜而不得合食亦與别廟無異此又不可之四也凡此數者反複尋繹皆不可行議者亦皆知其不安而不知所以然者特以其心急欲尊奉太祖三年一祫時暫東向之故而為此紛紛不複顧慮殊不知其實無益於太祖之尊而徒使僖祖太祖兩廟威靈常若相與争校強弱於冥冥之中并使四祖之神疑於受擯旁徨踯躅不知所歸令人傷痛不能自己不知朝廷方此多事之際亦何急而為此也今亦無論其他但以太祖皇帝當日追尊帝号之心而默推之則知太祖今日在天之靈於此必有所不忍而不敢當矣又況僖祖祧主遷於治平而不過數年神宗皇帝複奉以為始祖已為得禮之正而合於人心所謂有其舉之而莫敢廢者乎且孔子論武王周公之孝而曰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愛其所親敬其所尊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今天下既踐太祖之位行太祖之禮奏太祖之樂矣則當愛太祖之所親敬太祖之所尊所以事太祖者無以異於生成之時乃為至孝而議者顧欲黜其所追尊之祖考置之他所而又未有一定之處是豈所謂愛敬其所親尊而事之如生存之時乎且議者之所以必為此說者無他但以太祖膺圖受命化家為國而王業之興不由僖祖耳若以此言則後稷本封於邰而不窋已自竄於戎狄公劉太王又再遷而後定文武之興又何嘗盡出於後稷哉但推其本始為出於此故不可以不祭而祭之不可以不尊耳豈計其功德之小大有無哉況周人雖以後稷為太祖而祭法亦曰祖文王而宗武王是乃所謂祖有功而宗有德之意故自為世室而百世不遷以冠羣廟則亦不待東向於祫然後可以緻崇極之意矣然今日宗廟之制未能如古始以權宜而論之則莫若以僖祖拟周之後稷而祭於太祖之初室順祖為昭翼祖為穆宣祖為昭而藏其祧主於西夾室太祖為穆拟周之文王為祖而祭於太廟之第二室太宗為昭拟周之武王為宗而祭於太廟之第三室其太祖太宗又皆百世不遷而謂之世室真宗為穆其祧主亦且權藏於西夾室仁宗為昭為宗而祭於第四室亦為世室如太宗之制英宗為穆藏主如真宗之制神宗為昭祭第五室哲宗為穆祭第六室徽宗為昭祭第七室欽宗為穆祭第八室高宗為昭祭第九室孝宗為穆祔第十室異時高宗亦當為宗為世室如太宗仁宗之制三歲祫享則僖祖東向如故而自順祖以下至于孝宗皆合食焉則於心為安而於禮為順矣至于古者宗廟之制今日雖未及議尚期異時興複之後還反舊都則述神宗之志而一新之以正千載之謬成一王之法使昭穆有序而祫享之禮行於室中則又善之大者也蓋尊太祖以東向者義也奉僖祖以東向者恩也義者天下臣子今日之願也恩者太祖皇帝當日之心也與其伸義诎恩以快天下臣子之願孰若诎義伸恩以慰太祖皇帝之心乎韓愈所謂祖以孫尊孫以祖诎者正合此意而又以為四時各祭其廟則所伸之祭常多三年然後一祫則所诎之祭常少亦中事情故熹於此嘗有感焉竊獨以為今欲議四祖神位所祔之宜而卒不免於舛逆而難通不若還僖祖於太廟三年而一東向之為順易而無事也熹孤陋寡聞所見如此昨日适以衰病不及預議伏念宗廟事重不敢緘默須至申聞者 右件如前并畫到圖子四紙繳連在前謹具狀申尚書省敕乞并賜詳酌敷奏施行伏候鈞旨 小貼子 熹謹按禮家先儒之說兄弟傳國者以其嘗為君臣便同父子各為一世而天子七廟宗者不在數中此為禮之正法若今日見行廟制則兄弟相繼者共為一世而太祖增為九世宗者又在數中皆禮之末失也故熹狀中所拟太廟世數一準先儒之說固知未必可用若議者乃用今制而反不曾詳考自僖祖以至孝宗方及十世太祖太宗為第三世尚在四昭四穆之中今日祧遷隻合依孝宗初年遷翼祖例且遷宣祖然後為得乃不察此而欲一旦無故并遷僖宣二祖又強析太祖太宗各為一世既與哲徽欽高之例不同又使太廟所祀其實僅及八世進不及今之九退不成古之七尤為乖缪無所據依政使熹說迂濶多所更改不可施行其議者并遷二祖析一為二之失亦合速行改正且遷宣祖而合太祖太宗複為一世以足九世之數伏乞詳察 熹既為此議續搜訪得元佑大儒程頤之說以為太祖而上有僖順翼宣先嘗以僖祧之矣介甫議以為不當祧順以下祧可也何者本朝推僖祖為始已上不可得而推也或難以以僖祖無功業亦當祧以是言之則英雄以得天下自已力為之并不得與祖德或謂靈芝無根醴泉無源物豈有無本而生者今日天下基本蓋出於此人安得謂無功業故朝廷複立僖祖廟為得禮介甫所見終是高於世俗之儒熹竊詳頤之議論素與王安石不同至論此事則深服之以為高於世俗之儒足以見禮義人心之所同固有不約而合者但以衆人不免自有争較強弱之心雖於祖考亦忘遜避故但見太祖功德之盛而僖祖則民無得而稱焉遂欲尊太祖而卑僖祖又見司馬光韓維之徒皆是大賢人所敬信其議偶不出此而王安石乃以變亂穿鑿得罪於公議故欲堅守二賢之說并安石所當取者而盡廢之所以無故生此紛紛今以程頤之說考之則可以見議論之公而百年不決之是非可坐判矣并乞詳察 臣竊見太祖皇帝受命之初未遑他事首尊四祖之廟而又以僖祖為四廟之首累聖尊崇罔敢失墜中間雖以世數寖遠遷之夾室而未及數年議臣章衡複請尊奉以為太廟之始祖宰相王安石等遂奏以為本朝自僖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則僖祖有廟與稷契疑無以異今欲毀其廟而藏其主替祖宗之尊而下祔於子孫非所以順祖宗之孝心也於是神宗皇帝诏從其請而司馬光韓維孫樸孫固等以為非是力奏争之其說甚詳然其立意不過以為太祖受命立極當為始祖而祫享東向僖祖初無功德親盡當祧而已臣嘗深考其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