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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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檢者是皆國家之大賊人主之大蜮苟非心正身修有以灼見其情狀如臭惡之可惡則亦何以遠之而來忠直之士望德業之成乎諸葛亮有言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歎息痛恨於桓靈也本朝大儒程頤在元佑間常進言於朝以為人主當使一日之中親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宦官宮妾之時少則可以涵養氣質薰陶德性此皆切至之言也然後主不能用亮之言故卒以黃皓陳祗而亡其國元佑大臣亦不能白用頤說故紹聖元符之禍至今言之猶可哀痛前事不遠惟聖明之留意焉則天下幸甚 其四所謂抑私恩以抗公道者臣聞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故王者奉三無私以勞於天下則兼臨博愛廓然大公而天下之人莫不心悅而誠服傥於其間複以新舊而為親疎則其偏黨之情褊狹之度固已使人然有不服之心而其好惡取舍又必不能中於義理而甚則至於沮謀敗國妨德亂政而其害有不可勝言者蓋左右厮役橫加官賞宮府寮屬例得褒遷固不問前例之是非而或者又不問其有無此固舊事之失而不可以不正況今又有蚤懷奸心預自憑結者又将貪天之功以為己力而不顧其仰累於聖德妬賢嫉能禦下蔽上而不憂其有害於聖政也苟不有以深抑私情痛加屏絶則何以明公道而服衆心革宿弊而防後患乎唐太宗之責龎相夀曰我昔為王為一府作主今為天子為四海作主為四海作主不可偏與一府恩澤若複令爾重位必使為善者皆不用心正為此也又況有國家者當存遠慮若漢高祖之戮丁公我太祖之薄王溥此其深識雄斷皆可以為後聖法惟聖明之留意焉則天下幸甚 其五所謂明義理以絶神奸者臣聞天有顯道厥類惟彰作善者降之百祥作不善者降之百殃是以人之禍福皆其自取未有不為善而以謟禱得福者也未有不為惡而以守正得禍者也而況帝王之生實受天命以為郊廟社稷神人之主苟能修德行政康濟兆民則災害之去何待於禳福祿之來何待於禱如其反此則獲罪於天人怨神怒雖欲辟惡鬼以來貞人亦無所益又況先王制禮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報本享親皆有常典牲器時日皆有常度明有禮樂幽有鬼神一理貫通初無間隔苟禮之所不載即神之所不享是以祭非其鬼即為淫祀淫祀無福經有明文非固設此以禁之乃其理之自然不可得而易也其或恍惚之間如有影響乃是心無所主妄有憂疑遂為誣祝妖人乘間投隙以逞其奸欺诳惑之術既行則其為禍又将無所不至古今以此坐緻亂亡者何可勝數其監蓋亦非遠苟非緻精學問以明性命之理使此心洞然無所疑惑當有即有當無即無則亦何據以秉禮執法而絶妖妄之原乎先王之政執左道以亂政假鬼神以疑衆者皆必誅而不以聽其慮深矣然傳有之明於天地之性者不可惑以神恠明於萬物之情者不可罔以非類則其為妄蓋亦不甚難察惟聖明之留意焉則天下幸甚 其六所謂擇師傅以輔皇儲者臣聞賈誼作保傅傳其言有曰天下之命系於太子太子之善在於早谕教與選左右教得而左右正則太子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此天下之至言萬世不可易之定論也至論所以教谕之方則必以孝仁禮義為本而其條目之詳則至於容貌詞氣之微衣服器用之細纎悉曲折皆有法度一有過失則史書之策宰撤其膳而又必有進善之旌诽謗之木敢谏之鼔瞽詩史書工誦箴谏士傳民語必使至於化與心成中道若性而猶不敢怠焉其選左右之法則有三公之尊有三少之親有道有充有弼有丞上之必得周公太公召公史佚之流乃勝其任下之猶必取於孝弟博聞有道術者不幸一有邪人厠乎其間則必逐而去之是以太子朝夕所與居處出入左右前後無非正人而未嘗見一惡行此三代之君所以有道之長至於累數百年而不失其天下也當誼之時固己病於此法之不備然考孝昭之诏則猶知誦習誼之所言而有以不忘乎先王之意降而及於近世則帝王所以教子之法益疎略矣蓋其所以教者不過記誦書劄之工而未嘗開以仁孝禮義之習至於容貌詞氣衣服器用則雖極於邪侈而未嘗有以裁之也寮屬具員而無保傅之嚴講讀備禮而無箴規之益至於朝夕所與出入居處而親密無間者則不過宦官近習掃除趨走之流而已夫以帝王之世當傳付之統上有宗廟社稷之重下有四海烝民之生前有祖宗垂創之艱後有子孫長久之計而所以輔養之具疎略如此是猶家有明月之珠夜光之璧而委之衢路之側盜賊之沖也豈不危哉詩曰豐水有芑武王豈不仕贻厥孫謀以燕翼子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