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恐懼的亡靈複蘇(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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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事,基本上沒聽說過,僅僅知道父親和這三人平時相互間有賀年片、季節問候明信片等往來。

     原田覺得應該讓父親安靜一下。

     “義之——還有季美。

    ” 父親對站起來的原田說。

     “幹嘛?” “我打算辭去出租汽車司機的工作。

    噢,辭職之後,并不想什麼都依靠你們,隻是感到太疲憊了。

    ” “當然贊成。

    ” 原田毫無造作地回答。

     “已經辛苦一輩子了。

    就您父親一個人,有什麼麻煩的。

    ” “不,不是覺得麻煩你們。

    我……” “怎麼了?” “沒有,什麼也沒有。

    你們該走了,時間不早了。

    ” 原田站起來。

     光政目送着兩人上班去了。

    多麼好的孩子啊?光政心裡暗暗地感歎。

    義之不久就可以獨自開業了吧。

    季美也和峰岸五郎訂了婚。

    峰岸和義之從小學時代起就是好朋友,他大學畢業後進了警視廳,在搜查課工作,已經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了。

    一生辛勞所得的補償就是義之和季美。

    這确實是值得慶幸的,縱然沒有留下什麼财産,但也沒有什麼可以怨悔的。

    對于光政說來,隻要這兩個人存在,就象征着光明,但要離開他們去生活,那…… 光政打定主意要離家出走,至于去何處卻無固定目标,随意飄泊吧。

    隻要能栖身度日就行了,自己還可以幹活,積蓄現在多少還有一點兒,不用向孩子們要錢也能出走。

     到了銀行開門的時候,光政取出了存款。

    不到二百萬日元,但已足夠租間房屋和短時間的生活費用。

    回到家,立即開始作出門的準備,沒有什麼特殊的行裝。

    主要是衣唔。

    大體收拾完畢。

    他将依戀的目光投向了狹窄的庭院。

     難道隻能出走嗎?他反複思考後還是感到無路可尋。

    殺害武川、北條、關根的人,是決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很清楚,那個兇手已在窺視自己了,說不定就在附近監視自己,死亡迫在眉睫。

    若不出走而坐以待斃,或幹脆對義之說明事情的全部真相。

    義之可能會與峰岸商量。

    倘若這樣,就會驚動警視廳,驚動大阪府警、北海道警。

    動用國家權力來追捕殺人犯,結果會怎樣呢?要是掀起了軒然大波,政府也卷入了……政府的垮台,對于光政說來倒是無關緊要,他最關心的是:義之和季美被卷入急流旋渦之中,平靜的生活就被徹底破壞了。

     “這樣不行!” 光政自言自語地說。

    自己唯一能做的事,隻有避開兇手,雖然絞盡腦汁,也再無良策了。

    怎樣離家呢?光政感到一定有人尾随,有人跟蹤,那無論逃到天涯海角,又有什麼用呢?他最後決定,明日清晨,先叫來四輛出租汽車,都是關系要好的同事駕駛的,然後乘其中一輛逃向某個車站。

    要巧妙地鑽進同事的車裡,然後甩掉跟蹤者逃走——光政制定了一個逃往遠方的計劃。

     他将買來的時令鮮花供在佛龛上,在亡妻的牌位前合上掌…… 5黑唇 夜幕降臨了。

     光政和季美兩人在吃晚飯。

    原田義之打電話來說他晚上十點回家。

    光政沒有告訴季美明晨要出走之事,也不打算對義之講。

    旅行包隐藏在出租汽車裡,準備天不亮就悄悄離家。

    他同季美一起喝了好幾杯兌淡了的酒,季美多次将話題引到光政近來心緒的變化上,但光政卻支吾開了。

     還不到八點,光政就進了放電視機的房間,在狹窄的家裡,隻有這裡收擡得寬敞一點兒,作為待客室。

    開了電視機,正在播出西部劇,光政一面抽煙一面看着。

    廚房裡傳來了打破東西的聲響,大概是季美摔爛了器皿吧?光政沒有介意。

     隔了幾分鐘,房門開了,光政回頭一看,頓時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季美的嘴被堵住,雙手反綁,背後站着一個男子,瘦高的個子,顴骨異樣地突出。

    凹陷的眼中射出兇殘的光。

    最令人怵目驚心的是這男人嘴唇是黑色的,這男子手中握着無聲手槍。

     “啊!這……” 光政站了起來,凝固的血液轉瞬間又都沸騰起來了,一見季美反綁着,他什麼都全然不顧了,拼命地向那男子撲去。

     無聲手槍發出了輕微的聲響,擊中了光政的胸膛,他如同被棍敲打了一下似的,嗵、嗵嗵地倒退了幾步,碰到了牆壁,然後倒在地上——他明白心髒被射中了,躺着牆邊等死吧。

    慢慢地呼吸開始停止,身、手、腳不能動彈了,眼睑也不能翻動了,眼珠直直地瞪着,僅僅還有意識存在。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