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恐懼的亡靈複蘇(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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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田告辭了。

     2線索 八月七日。

     原田駕車路過新宿時,已是正午了。

    他無意中瞧見。

    車後座席上有張乘客留下的報紙。

    哦,今天還沒讀報呢。

    于是駕駛着小車向着附近的箱根公園馳去,他打算邊吃飯邊看報纨。

    原田是帶着飯盒出來的,保溫瓶中還裝着咖啡——這些都是女兒季美準備的。

     将車停在公園門口,原田把報紙通看了一遍。

    在社會版登載有交通事故統計,也許是由于職業的緣故吧,原田有仔細閱讀這消息的習慣。

    在統計記事下面,有幾條消息,無論是誰凡交通事故而死的都要報導。

     突然,原田的目光停住了。

    連溢出的咖啡将膝蓋打濕也沒意識到。

    那條消息是報道北海道紋别市的交通的死亡事故: 死亡者姓名:北條正夫,五十五歲。

    十分惡劣的是,肇事者将人撞死後立即逃跑了。

     “北條正夫……” 原田緊張地念着,背脊沁出一股寒流。

    一直穿透背心。

    他立即惶恐地環顧四周——旁邊有一個小小的教會附屬幼兒園,并不時閃現孩子的身影,附近有一個中年男子,一直在守護着孩子們。

    寒流迅速襲擊了全身。

    原田将咖啡杯扔在助手席上,慌忙地發動引擎,車噗、噗、噗地向後猛地一倒,輪子碾在一塊小石頭上,小石頭立刻濺起來,嘣進一家院牆,大概碰在了狗的身上了吧?狗奔命狂吠着。

    在倒車鏡中,映出了那個男子目送着車的驚愕神态。

     有好幾個乘客在招手,可原田隻顧朝前飛馳,哪還能看見這些,原田拼命控制着自己,有一種令人無法承受的重壓感。

    實際上,要這種把戲——開英雄車,決不是原田的性格。

    他用手指刮着額上的粘汗,車飛快地奔馳着。

     車進了車庫。

    一回到家,原田就把門緊緊地鎖上,然後立即給在帝大醫院上班的兒子義之挂電話。

     “義之嗎?是我。

    ” “怎麼啦,這麼急?” 義之不解地問道。

    父親極少挂電話來。

     “我到北海道去一趟,大約需要三、四天吧。

    代我轉告季美一下。

    ” “好的。

    嗯,是去旅行?” “不!這個,不是。

    紋别的朋友死了。

    從這兒去……坐飛機吧?” “病死的?” “好象是被車碾死的。

    ” “哦。

    那麼,您多加注意呀!” “好。

    ” 原田放下了電話。

     他去航空公司買到了飛機票,很幸運,還有空位,又預定了從千歲至女滿别的支線飛機票。

    從女滿别去紋别就隻有乘車了。

     原田匆忙準備了一下,就離開了家。

    剛走出門,他突然收了腳,與義之商量商量如何?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原田覺得子比自己強。

    是自己腦子不行,還是自己與知識沒有緣。

    僅僅讀了小學——姑且認為自己還有點本事吧,但至少還不具備讀大學的能力。

    不僅學習好,義之還擅長體育運動,在高中代柔道就達到了二段;進大學後,靠課餘勞動掙錢又加入了航空俱樂部,取得了駕駛小型飛機的執照;同時還加入了射擊俱樂部,因成績優異曾被推薦為國手,僅是費用過高而辭退了。

    義之性格熱烈、急躁,這一切都與父親恰恰相反。

     與義之商量,那無異于求救了嗎?原田放棄了這一想法——不能商量,而且必須弄清北條正夫的死是否還含有其它目因素。

    肇事者會不會是蓄意撞死北條後逃走?倘若僅是普通車禍,原田也可以祛除因武川惠吉之死而籠罩的陰影。

     原田沉思着向東京羽田機場走去。

     “大佐……” 這是武川留下的話。

    說這句說時,他明顯地表現出驚駭的神色,數日後北條又死了——這一切僅是偶然的巧合嗎? 偶然的巧合?原田簡直不敢想象。

    一想到可能是昔日的亡靈複蘇,原田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亡靈複蘇——原田已意識到,伸向北條和武川的這隻死神的魔掌,遲早要來攫取自己。

     到達紋别已是翌日午後了。

     北條正夫的家在紋别港附近。

    多年以前,原田曾來拜訪過這裡。

     這是個大港,停帕着十幾艘即出海的漁船。

    船身如同貨船一樣,究竟是漁船還是貨船,原田分辨不出。

    海鷗在空中狂舞,街道上到處滲透着魚腥味。

     北條家就在眼前,在一條橫貫南北的街道靠海一側。

    家人在進行葬儀準備。

    人們正在燒香,原田夾在香客中等待。

    燒完香,原田告訴一位幫忙接待的年輕人,說希望會見死者家屬。

    一會兒,出來一個年青人,是北條的長子辰夫。

    北條正夫從事漁業,長子似乎繼承父業,在被太陽曬黑的容貌上,散發着海和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