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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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膳時向來讨厭被人打擾,他不認為蕭雪梅不知道他的這個規矩。

     慢條斯理的繼續為柳惜惜擦掉嘴邊最後一抹污漬,略帶笑意的眼神中蒙上一層淡漠。

     “皇後怎麼來了?” 蕭雪梅立刻回神,急忙跪地請安。

     帝王夫妻不比尋常百姓家,況且這還是個以夫為天的男權社會,就算貴為一國之母,在天子的面前,依然禮不可廢。

     當她雙膝着地時,站在軒轅璋臻旁的柳惜惜,也順便承受了她這一拜。

     這讓嚣張跋扈,不把其他女子放在眼中的蕭雪梅恨得牙癢癢的。

     一番跪安結束之後,她咬牙切齒的起身,眼神淩厲的掃過柳惜惜。

     “你是哪個宮裡當差的奴才?見了本宮為何不下跪?” 柳惜惜剛剛被皇上的那番舉動吓了一跳,還未回神,皇後就沖了進來,還用那種幾乎可以殺人于無形的目光瞪她,她吓得是大氣也不敢喘,直覺就要跪下。

     伸手一攔,軒轅璋臻微微斂起眉頭,淡然道:“惜惜,朕有事要與皇後相商,你先退下吧。

    ” 皇後惡劣的口吻讓他十分厭惡,而且他一點也不想讓惜惜被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欺負。

     她是他的,這個信念,此刻起,已在心中慢慢成形。

     柳惜惜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福身告退。

    她平時雖然很粗神經,此刻也明顯的感覺到皇上這麼做是在維護自己。

     蕭雪梅差點活活氣死,可在皇上面前又不敢發作。

     軒轅璋臻重新坐進紫檀大椅,吩咐榮桂賜座,然後慢條斯理的端起剛剛柳惜惜用過的茶杯。

     “皇後突然來這裡見朕,究竟有什麼事?” 似乎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蕭雪梅急道:“皇上,臣妾想知道,為何那個将臣妾侄兒打得遍體鱗傷的人,現在居然被皇上封為王爺?” 慢慢品着杯中的溫茶,軒轅璋臻冷然道:“關于這件事,朕已經命人查采清楚了,皇後今日不來找朕,朕也會去找你将此事說明。

    朕得知這起事件是由皇後侄兒先動的手,他不但以多欺少,而且還仗勢欺人,不過朕念在他也受傷的份上,這件事便不予追究了。

     當然,不追究不代表縱容,如果皇後繼續任由你侄兒為所欲為,下次再讓朕逮到,就不要怪朕不念舊情了。

    ”警告的看了臉色不好的蕭雪梅一眼,又道:“至于璋澤,他是朕的親弟弟,這回因皇後侄兒的關系受了天大的委屈,朕念及前些年對他的疏于管教與關心,所以準備好好栽培他,将來好為我大彥國盡忠效力。

    ” “可是皇上……” 他優雅的擺了擺手,阻斷對方的話,“好了,朕還要繼續用膳,若沒有其他的事,皇後便跪安吧。

    ” 當蕭雪梅得知皇上身邊那個被他另眼相待的姑娘名叫柳惜惜,并派人打探到他們的相識過程後,這個一國之母,三宮六院之首,漸漸對自己的地位産生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入宮八載,她深知自己與大彥國君之間的婚姻完全建立在政治利益上。

     那個男人不愛她,本來她以為憑着自己的絕色姿容,就算不能霸住他的心,也一定能在他心底占有一席之地,但她錯了,她始終被拒絕于他心房之外。

     就連每月幾天他到她的寝宮,也像是在應付了事,總是草草收場,從未真正給過她半分溫柔。

     不過她并不氣餒,因為軒轅璋臻對待其他妃子,也同樣冷情,這也導緻大彥國皇帝今年二十有四,膝下卻仍無一兒半女。

     所以,這個時候無論是誰,隻要能懷上龍種,很快便會成為這後宮裡的新貴。

     她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威脅到她在宮中的位置,一旦讓她發現,她絕對不擇手段的加以鏟除,就像多年前的蘭妃…… 想到今天在昭慶宮裡,不小心捕捉到軒轅璋臻那千年難得一見的溫柔眼神,蕭雪梅心底便不由得一陣刺痛。

     柳惜惜!不過是這偌大皇宮裡的一抹雜草而已。

     她不會讓這個小人物,來破壞她在大彥國的地位的。

     酉時将近,在禦書房忙了整整一個下午的軒轅璋臻決定晚膳不在昭慶宮享用,便吩咐榮桂,讓柳惜惜将做好的飯菜都端到龍禦宮。

     讓他意外的是,剛踏進龍禦宮的宮門,就聞到一股嗆人的香味。

     蕭雪梅一身火紅耀眼的紗袍,頸間露出大片雪白肌膚。

     原本就白得吓人的臉上,也不知塗了什麼,更是白得可怕。

     嘴唇紅豔豔的,詩情畫意點形容,就是嬌豔欲滴,可看在他眼裡,就像剛剛飲過血,透着詭異的光芒。

     “臣妾給皇上請安。

    ” 紅影蓦地飄到眼前,身子盈盈拜倒,别說是軒轅璋臻,就連跟在他身後的榮桂也被這樣的皇後吓得渾身一顫。

     哪裡來的妖孽? 當今天子與伺候了他多年的太監,心中都不由得想到這句很貼切的形容。

     震驚隻是一會,很快,見慣大場面的軒轅璋臻便整理心神,擺了擺手,“原來是皇後啊,你……” 他很想問她,怎麼把自己打扮成這副模樣。

     可轉念又想,皇後的品味他一向不敢恭維,而且無論皇後打扮成什麼模樣,都激不起他心中半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