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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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絹自虢而西足下之見豈斯人欤某以如其人所行是難也是亦皇唐純孝一人焉行既可述遂次鄭說為之傳其間問其姓氏亦不知何許人實於南陽澤中見之還以為南陽孝子論曰孝子偕孝矣而贈絹非孝欤唯其有之是以似之鄭公師儉孝子偕孝矣 懷州應宏詞試片言折獄論 夫子說季路於人曰片言折獄者其由也與夫子之言蓋非於季路之雲也後之人不窮聖旨以為夫子美於季路任一時之見輕而折獄者十有八九焉迂哉斯人也夫兩訟之為獄獄折而有刑刑者侀也一成而不可變不其重欤古之帝王将刑一人循三槐曆九棘訊羣臣訊羣吏訊萬人億兆絶議然後緻法猶於朝於市於野昭然與衆方棄之所以不易也君莫聖於堯而有舜禹稷契佐之莫明於舜而有夔龍缙雲高陽佐之莫哲於禹莫賢於湯莫察於文武莫敏於成康於時皆濟濟盈朝明明在位豈無獨見而可臆斷慎刑之道如斯不敢失明刑獄不可輕也凡至獄訟多在小人至於訟也皆欲已勝何則不勝罪戾随之若是則君子時或妄訟於人未有小人而能自訟者片之為言偏也偏言一家之詞偏詞雖君子不足以信者矧非君子乎且先師曰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巫以鬼神占醫以筋脈體無恒之人筋脈且不足以自體而況有言乎鬼神不足以為占而況視聽乎以斯折獄也小則肌膚必有抶撲之濫焉大則性命必有鈇鑕之寃焉夫子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師老耼而崇周公此六人無欲輕傷於人者夫子豈好輕傷哉脫夫子實為片言可以折獄也不幾乎一言可以喪邦欤夫子之言非於季路賢者審之片言不可以折獄必然之理也 自明誠論 自性達物曰誠自學達誠曰明上聖述誠以啟明其次自明以得誠苟非将聖未有不由明而緻誠者文武周孔自性而誠者也無其性不可而及矣顔子遊夏得誠而明者也有其明可待而至焉從古而還自明而誠者衆矣尹喜自明誠而長生公孫弘自明誠而為卿張子房自明誠而輔劉公孫鞅自明誠而佐嬴明之於誠猶玉待琢器用於是乎成故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器者隐於不琢而見於琢者也誠者隐於不明而見乎明者也無有琢玉而不成器用明而不至誠焉嗚呼既明且誠施之身可以正百行而通神明處之家可以事父母而親兄弟遊於鄉可以睦闾裡而甯訟争行於國可以輯羣臣而子黎甿立於朝可以上下序據於天下可以敎化平明之於誠所恨不誠也苟誠也蹈水火而罔害彌天地而必答豈止君臣鄉黨之間乎父子兄弟之際乎大哉明誠也凡百君子有明也何不急夫誠先師有言曰生而知之者上所謂自性而誠者也又曰學而知之者次所謂自明而誠者也且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夫然則自明而誠可緻也苟緻之也與自性而誠異派而同流矣知之者知之 珍祥論 漢武帝覽交門之歌顧謂東方大夫曰古人列後巍巍蕩蕩者則予今日其庶幾乎東方大夫曰何謂也曰遠人率俾天降珍祥殷湯上感實獲白狼周成旁浃然緻越裳放勳曰聖聿祀四方武乙不淑出有震亡予享虞舜於九疑吊罷民於盛唐登名山於華隂俯大川乎浔陽天清地谧符應昭彰是曠迹交神緻放勳之慶修身遠害免武乙之殃紫芝産於甘泉白麟呈於雍祠天馬生於渥窪之域寶鼎出於汾水之濱風雲草木相繼於時頭飛鼻飲之長涅齒穿胷之鲵絶域欵塞無月無之是多白狼之祉不少越裳之珍也比夫巍巍蕩蕩爾有何見而惑焉東方大夫曰噫陛下誤意巍巍蕩蕩欤非古所謂巍巍蕩蕩者夫巍巍者德之容蕩蕩者化之稱非謂廣遊從於險阻幸髣髴於神祗錄莫測之妖祥免偶然之壓溺緻傥來之貢賦獲無用之戎狄耳且此之數者理不可馮亦明也秦皇帝周施天下不為德我太宗不下階闼不為微周懿死於牖下不為是虞舜崩於蒼梧不為非虢叔得神喪其國西伯無神人以歸龍降於庭夏道昧雉雊於鼎商祚輝苗民逆命堯以盛有缗來賓桀以衰以此觀之即虐如秦皇雖車轍遍於宇内不如太宗端拱於堂上也弱如周懿雖終於帷席不如虞舜之沒於草莽也淫如虢叔雖獲靈佑不如西伯無所禱祈也邪如孔甲雖有嘉祥不如武丁之妖怪也酷如夏桀雖異人屈膝不如唐堯域中之解體也天道沖融變化無窮發祥布象時異始而同終神理閟密吉兇罔測示形告兆亦同紀而異極有多瑞以表善有積慶以稔慝有無災以厚毒有見眚以警德今多瑞多慶不知天之表善欤其稔慝欤無災無眚不知神之厚毒欤其亦警德欤以是先王或不緻珍祥而有天下或屢服蠻夷而覆宗社或有鴻災巨眚國以甯或有靈蹤異迹而身以傾珍祥之實乍兇乍吉妖恠之蹤乍吉乍兇譬諸藥工也其有活人之者亦有殺人之者焉譬諸酒醴也雖有敗人之道固有成人之道焉武帝曰若之何而信之曰唯德可以信之欽若上帝輯甯下民其表善也雖休勿休則百福是遒其稔慝也将覆不覆則轉禍為福且人神之主天地之心也孰為妖怪神祗也孰為珍祥天地也者苟修德以待人未有主人怡悅而客忿怒心善而形為惡也若有其德日覩妖怪其巍巍也若無其德日對珍祥其未蕩蕩也武帝矍然歛膝而言曰善矣哉微而體大珍祥不必利妖怪不必害而今而後以二者棄乎道德之外勅内府诏宗伯加東方大夫命一等而賜之束帛 歐陽行周文集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