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西文載卷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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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從而?劉之此與罔民何異於是大宣天子德聲惟圖息衆乃度郡東北隙地建敷文書院日進諸生與之從容講學以示誕敷文德之意由是思田之民仰慕德化自縛來降至則谕以恩威衆鹹感泣乃悉解其縛而放之歸農蓋七萬一千餘人焉昔伯禹征三苖苖逆命班師旅以修德舞幹羽於兩階雍容七旬而有苖來格蓋惟堯舜之時有此盛舉後世莫能及亦為不可及也而吾夫子為是何其易易哉夫天下之道良知盡之矣堯舜之所以為堯舜緻此而已孟子曰人皆可以為堯舜其不以此欤聖賢既遠道學不明人見聖人之萬理完具随處充周以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也往往求之於聞見之多事功之着而不要其本於良知汗漫無統勞苦難成則以聖人為不可及宜矣自吾夫子即固有之良知洩不傳之聖秘以明天之明命本源如是其易而非假乎一毫之強為是則人之所以為聖而道之所以無他者也然而絶學之後駭然驟聞高明之士或契於心亦未敢信夫聖人之道止如是而必可學也且謂吾夫子谪官龍塲居危三載困心衡慮之餘反已自修之實超然獨悟非其揣摩及其賜環而歸身任斯道惟以其良知之學益緻知於日用之間細微曲折罔有或遺故不事他求而學已入於聖域矣是以敭曆中外往辄有功剪除奸兇於南贑戡定禍亂於江西偃息談笑若無事焉非古所謂不大聲以色者邪既而功名見忌讒構相尋則又泰然樂天略無所動深避形迹若終身焉非古之所謂不見是而無悶者邪此皆聖人積漸之德而人之所謂難也由今觀之其果難哉其果出於良知之外哉諸生聞吾夫子良知之教而又親見夫德化之行莫不奮然興起願學聖人然而聞者弗詳傳或易失又吾夫子所甚惓惓也以本久在門下嘗聞此學而方從事軍前日且閑暇乃使之領書院事以申明之本既承命反覆曉告諸生而諸生之感於教化者思兵戈之既息懷德澤於無窮乃屬其父老而以告於本将圖序其成績者本惟吾夫子盛德大業史官所書後世所式豈末學所能贊一辭哉顧以緻良知之說乃吾夫子所雅言以教人為堯舜者也故特舉之以明今日成功之本使夫學者聞之庶不疑於所從焉 廣西圖叙         桂 萼 廣西古百粵地當嶺南右偏三江【府江左江右江】襟帶提封甚廣然内給藩封外困邊圉而風壤氣習又視廣東特異如府江綿亘八百裡則已半為苖夷所有阻兵江道肆為寇竊不但古田荔浦數縣苦其蠶食而已浔州則大藤峽跨在黔郁二江之間諸蠻巢穴在焉剽掠四出急則投竄雖有上隆州五屯所扼其咽吭不足制也若興安西延六峒與武岡州陽峒接壤猺實據之是為桂林北境之患柳慶以西則八寨号為盜區洛容懷遠并罹慘毒而賓州其襟喉矣然右江一帶惟岑氏最強思田既已殘破則泗城州猶撄樊之虎計非削弱不可也且南甯控遏兩江坐蹑交趾桂筦保障或者其在是乎 白石詩引         徐 問 天下多佳山水而八桂諸山最為秀發水清而甚駛惟當地之偏輿故不盛傳於前記志至柳柳州始發揚之韓子享羅池廟碑辭雲白石齒齒蓋以廟臨江臯東台駕鶴諸山左右映帶其勢胍逶迤相屬為崩奔之崖橫波之石相隐見錯雜水中故雲吾邑博匡君柳人也所居與白石隣因以為号豈愛其瑩秀當勝地可以名於人邪夫石禀堅貞而負潔白有剛決久固之用小之為柱礎大之調宮商不特為山川增色而已也君其将取於此邪況柳水滙山盤融為清淑之氣以毓受於其人為翹秀為才傑出其能以用世與白石同固知非君弗能拟而當之矣不然隂崖寒谷山谿水濱頑然石出終委棄淪落若土礫者何限亦将奚所取哉於是士夫知者各為詩以歌白石複因君請叙於首以足其意 湘臯集序         王宗沐 嘉靖庚戌沐受職視廣西學政既入境廼博采其地之山川風俗節士遷人與夫名臣故老知洮陽有敬所蔣公是時去公殁幾二十年矣雖父老子弟往往有能道公行事至從求其遺言存劄則家故所藏已散落幾盡餘未嘗不唶然嗟也始餘髫時固聞公起東南以文學曆事三朝始終全名為世所稱道顧以生地僻不及聞今獲遊其鄉而不得一讀其文且如公者非特為一鄉文學之所關籍而卒使其泯焉不傳是則可悼也已於是始采落搜匿盡得其遺稿名湘臯集合而緻於武部郎殷君則悉為删次厘為三十三卷刻焉而公之孫諸生務樵務稼者谒餘泣而請序其首簡沐惟昔者孔子序書論次堯舜三代帝王心學谟典固将以尊王鄙伯示萬世平天下之大本大法也如秦穆公者猥焉春秋之雄秦誓一篇乃其窮黩挫悔之詞疑不當與聖王之言并列於經至讀其中所指大臣斷斷無他技而獨以能容為家國之利則始知其取舍固於聖人不缪也夫大臣而無他技則其平居所事獨鎮靜淵默而於世之所謂智名勇功者皆歉然若不敢承比據勢臨變當倉皇膠擾之時乃能委綏曳舄舒徐維持於其間而向之所謂智名勇功者縮手而不敢睨焉則所謂大臣其不近於古所稱而天下亦将隂蒙其惠而莫訟言之乎公由進士以文學進在弘治初年洊曆詹侍入輔大政是時公言行休休恂恂不與時怙寵靈矯然有所操攝似誠無他技者至正德末年毅皇帝思博巡天下以為諸侯法度翠華南幸愚夫愚婦不覩大旨固已嚣然為疑姧人伺便從而臲?其間儲位固虛大憝在側比辛巳春北還而宮車且忽晏駕矣是時安危一發幾不再瞬而幸屬上以潛德龍飛蓋始會朝而定夫天笃生聖神以為天地社稷開萬世太平人臣誰得屍其功者而公先是疏請回銮幹冒忌諱屋楹廟鼎使四海恃以無恐徐與一二大臣協心贊盛豫清慝穢曾無遽色卒語而大策卒定比壬午以後凡所以入告莫非二帝三王所以典學正心之道以佐中興則公之勞於天下不謂不博矣危疑之時天下駭眩若羁禦騠突而公以休休之身橫塞而奠之至於寵利之間恬引決退皭然於塵埃為世羨慕若公者非秦誓所指而利之者與公學見大端為詩文率沉明雅逸夫公不欲以智名勇功與天下競而況能吻吟胫引以求句字之工如藻缋之士哉顧其?然蒼然之光自不可掩而覽者必知為大臣經國之言故餘不複道而述其大者焉 桂林圖志         吳桂芳 國家大一統盡有天地帱載之地而廣以西負湘楚連滇蜀際海澨而面屬交址蓋一門戶也嘉靖庚戌命司教事茲土頗聞諸大夫學士與紀籍所載固謂盜劇民病若喉有瘿必不可去而不敢不治心竊志之既而抵廣西居三歲餘徧按曆諸部時承乏兼署撫夷事始略覩其端末大都必如昔所聞是肩終不可得息日也凡事之起其必有源而救之之術當圖其始今山間諸夷非有部曲号令若攻城野戰之技也其所操持兵械非素淬砺犀銛也其人皆衣食草木鳥言夷習即狡非有智謀斷略也其所恃者山之險與易於合爾然其險可潛而奪而其合可駭而散也而率未能震讋而服之非惟不服而其勢更日熾而月長焉非夫謀之不素定而處之有遺策與故嘗思之夫民繄有司是賴自有司之不得其職也則招徕之術寡賦於官者率不得其準而豪長隸書又從而蛆蠧其間以相倚伏一分之正嘗九其供力不能具則其勢至於棄妻子妻子棄則無複顧系而輕去其裡居與盜為羣矣一裡之間一室而逃則其遺賦責償於留者彼九者是加其一也加之而逃者三四焉則将盡一裡胥而遁矣夫貢戶有籍非不可核也然有司不及按搖撼窒縮不敢舉手彼其不純於夷者生長於深山大澤之中見輿皁則頭搶地其勢宜不敢控而惟為魚肉之其憤不得平貧而挾憤其入於盜也所以仇吾民者豈有量哉比其告亟勢不得坐視然戈甲所指若焚燎焉首鹵之多用兵之始謀也夫盜弱而豪囓之盜強而豪私之比誅不當罪殺有枉濫彼其竄者之父子兄弟不甘其心而不直於官大竄大聚小竄小聚官力方窮則不得不出於招招出於力之竭則不以為恩其旁觀者固得執其詞以嗾其黨矣夫夷雖犷其好生惡死則同也誠有以安之可使為編氓今夷則已矣又驅民而更為盜其山川虛實皆民教之已而加誅焉則又不當其罪也則誰為畏且服哉故兵之不可戢與其動而或敗也起於有司有司之失也起於賦役而豪民隸書又從而去其籍以舞其智餘之所謂謀之不素定而慮之失策者此也餘嘗謂是為廣右禦寇之長策而戍堡屯營不與焉間以語人則有合不合至總兵張侯方鎮桂林時予嘗質之則若石投水莫予逆也侯固鄉人固熟知其道裡情俗又先後在鎮凡十有五年故所為桂林圖志首載地形沿革縣裡額賦之常與夫兵戍消長之态往事失得一覽若在目睫侯嘗以智勇為時名将今且謝事而直以不忘桑梓為是書使按籍酌時鑿鑿可見行事嗟夫民不激盜賦不朘民而於時猶狂而跳者以兵加其頸彼善有安生而惡有戮死也雖賞之使盜其将能邪夫其技械智略本不足與敵驅而納之湯火之中以為功焉而不問其罪之由然則毋乃仁人之所痛與故談兵者行陣擊刺非所以語大将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