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不動猶手殺十百人乃自投石死大軍追至空坑同督府兵潰天祥妻妾子女皆?惟母曾夫人子道生從天祥奔汀州時賞吳文炳林揀劉洙皆就執張拚劉欽為亂兵所殺天祥趍循州其冬達春呂師夔李恒以步卒入嶺索多蒲壽庚劉深以舟師下海會廣州天祥駐循之南嶺黎貴逹有異志伏誅明年二月出海豐縣三月屯麗江湧命弟璧攻惠州五月端宗兇問至衛王改元祥興天祥奉表起居自劾罔功有诏奨谕陸秀夫當筆其略曰方敵氛之正惡鞠旅勤王及皇路之已傾捐軀狥國脫危機于虎口涉遠道于鲸波雖成敗利鈍逆睹之未敢而險阻艱難備嘗之已熟如金百鍊而益勁如水萬折而必東天祥乞移軍入朝不許又欲入廣州時廣州新複憚天祥威重陽遣舟來迎而中道去之遂不果入六月祥興舟自碙州回駐崖山督府累請入觐世傑日以迎候宜中還朝為辭諸大将多忌天祥又位樞密使出已上皆不便其入加天祥少保信國公母曾封齊魏國夫人同督府官屬各轉五官以金三百犒其軍天祥移書秀夫雲天子幼沖宰相遯荒制诏敕令出諸公口奈何不恤國事以遊詞相距耶秀夫太息而已督府全軍疾疫齊魏國夫人子道生相繼卒遣使宣祭起複初陳懿兄弟皆為劇盜世傑招之叛附不常潮人苦之潮士民請移行府于潮十一月進潮陽縣戮懿黨劉與時張弘範為都元帥以大軍自明秀下海以步騎自全漳入潮天祥已聞行朝十二月十五日移屯趍海洲入南嶺鄒?劉子俊以民兵數千至自江西弘範步騎尚隔海港陳懿為迎遵具海舟以濟弘範既濟使其弟弘正以輕兵直指督帳二十日午天祥方飰客五坡嶺步騎奄至天祥度不得脫即取懷中腦子服之衆擁天祥上馬天祥急索水飲冀速得死已乃暴下竟不死諸軍皆潰天祥見弘範於和平大罵求死越七日至潮陽踴躍請劍就死弘範必欲以禮見議相見禮天祥曰吾不能跪吾嘗見巴延阿珠長揖爾或曰奈何不拜天祥曰吾能死不能拜弘範度不能強遂以長揖相見明年正月二日弘範驅天祥登海艘十日至崖山弘範索天祥為書招世傑天祥曰已不能救父母又教人叛父母可乎愈益急索則書過零丁洋一詩示之詩末雲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弘範咲而置之自此守護益謹然禮貌益隆二月六日崖山破先是陸秀夫在行朝以樞密兼宰相至是請於太妃曰臨安母子已被辱殿下不宜再辱言訖即沉其妻孥冠裳抱祥興赴海太妃從之宮人已下皆從太妃官屬将士争蹈海死者數萬人十四日弘範置酒大會諸将舉酒從容謂天祥曰國亡矣忠孝之事盡矣丞相改心易慮以事大宋者事大元大元賢相非丞相而誰天祥流涕曰國亡不能救為人臣者死有餘罪況敢逃其死而貳其心乎弘範又謂國亡矣即死誰複書之天祥謂商亡而夷齊不食周粟亦自盡其心耳豈論書與不書弘範為改容副元帥龎綽爾齊起行酒天祥不為禮龎怒罵之天祥亦大罵請速死弘範遣使具奏天祥不屈與所以不殺狀世祖皇帝命護送天祥京師弘範遣都鎮撫石嵩護行且以崖山所得宋禮部郎官鄧光薦與俱二十二日發廣州至南安始繋頸絷足以防江西之奪者明日天祥即絶粒不食計日可首丘廬陵乃為文祭墓為詩别諸友遣人持歸約日複命廬陵城下即瞑目長逝乃水盛風駛前一日過廬陵至豐城始知所遣人竟不得往於是不食已八日念不得死廬陵而委命荒江志節不白始欲從容就義強複飲食十二日至建康囚驿中鄧光薦遇天慶觀八月二十四日天祥北行十月至燕舘所供帳如上賓舘人雲慱羅丞相命也天祥義不寝處坐逹旦四日張弘義具言不屈狀五日送兵馬司械繋空宅中十餘日解手縛又十餘日得疾十一月二日去械猶繋頸五日赴樞密院九日見博羅丞相張平章命之跪天祥曰南人不能跪左右強之終不可問有何言天祥曰自古有興有廢帝王将相滅亡誅戮何代無之盡忠於宋所以至此今日不過死耳有何言又問天祥曰為宋丞相宋亡義當死為北朝所獲法當死何言慱羅問自古嘗有宰相以宗廟城郭與人又遁去者否天祥曰為宰相而奉國以與人者賣國者之臣也賣國者必不去去者必非賣國之人也前除宰相不拜奉使巴延軍前尋被拘留不幸有賊人賣國國亡當死但以度宗皇帝二子在浙東老母在廣故去之耳問德佑非君乎曰吾君也曰棄嗣君立二王果忠臣乎曰德佑不幸失國當此之時社稷重君為輕立君所以為宗廟社稷耳故為忠臣從懷愍而北者非忠從元帝為忠從徽欽而北者非忠從高宗為忠慱羅不能诘有問晉元帝宋高宗有所受命二王何所受命且不正是簒也曰景炎乃度宗皇帝長子德佑親兄不可謂不正即位於德佑去位之後不可謂簒陳丞相以太皇後命奉二王出宮不可謂無所受命慱羅謂汝為相能挾三宮以往可以為忠不能則與巴延丞相一戰決勝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