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谷後集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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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哉及誦其詩而又爽然失矣考公居官不久即告退蔔居于易之西山履晴岚卧邱壑嘯風吸月侶鹿友鷗若少而習之樂以終身無一語憶及宦達旁人讀其佳思麗句惝恍情移欲棄百事而從之遊而不知其為貴近之退步黃屝之息轍也其詠懷有句雲有暇葺書農共圃無心八世醉還醒則其嚼然不滓者可想矣集中詩文皆有而但名文集者詩亦文也昭明文選不别标詩可見也 醒葊文集序 傳曰天地之道有開必先讵不信夫自周孔沒而聖道湮訓诂于漢唐章句于宋明佛老因之竄入其間而古聖明德親民之學名遵實亡遂二千年于茲顔習齋先生出大聲疾呼揭三物以教人謂六德即四德行為六行六行即五倫事為六藝六藝即孔門兵農禮樂也率弟子分日習禮習樂習射禦習書數而海内之有識者亦遂刮目怵心謂聖學自堕地高舉羣聚異之而不知非偶然也明季盱眙馮慕岡着經世實用編即重六藝清初太倉陸桴亭有思辨錄講究六藝頗悉四明潘用微言朱子近羽陸子近缁皆與習齋說不謀而合而尤異者同時上谷有李介石先生以黃門公子中鄉選未嘗标道學名也其德以厚為尚其才能治家人産教人通經作文子侄門生掇科入庠者甚夥亦未嘗聞習齋說而思效之也乃自幼即好技擊囊數金南走少林寺付其僧學武藝精通數年乃歸平居佩觿玉玦韘乘馬則左右雜佩弓韔服矢插房又好音樂延姑蘇善歌者養于齋教授每學中講誦訖則入退寝與子弟從遊摻鼓品絲竹響歌相答遏雲繞梁巷步郊遊亦倡和肆聞嗚呼宋明以來七百年讀書士人未見有此氣象也及後乃知習齋具币往訪習齋講學河南未得見而其時習齋與介石俱已皤然老矣嗟乎西有銅峯東有洛鐘庚岸月升甲岸早白碧落雲作映地已陰豈非天道人事九變複貫有不期然而然者耶歲之始和其仲君六經率子基持介石所撰醒葊文集求序予樂校之而書其生平于首以見介石之不朽者有在而詩文特其緒餘也 論宋人白晝靜坐之非經 自周濂溪以主靜立教,程朱陸王因之,用白晝靜坐以為存心立本。

    考之古經無是也。

    敬姜曰:天子大釆朝日,與三公九卿,祖識地德,日中考政,與百官之政事。

    師尹惟旅牧相宣序民事。

    少釆夕月,與太師司載糾虔天刑,日入監九禦,使潔奉禘郊之粢盛,而後即安。

    諸侯朝修天子之業命,晝考其國職,夕省其典刑,夜警百工使無滔淫,而後即安。

    卿大夫朝考其職,晝講其庶政,夕序其業,夜庀其家事,而後即安。

    士朝而受業,晝而講貫,夕而習複,夜而計過無憾,而後即安。

    庶人以下,明而動,晦而休,無日以怠。

    故易曰終日幹幹,行事也。

    是古經自天子以至庶人,無白晝靜坐者。

    宰予晝寝,孔子責之;子貢求息,孔子斥以惟死乃息。

    古雞鳴夙興,不惟君子孳孳為善也,即小人孳孳于利,亦終日無暇焉。

    戰國時莊列學起,南郭子綦隐幾而坐,嗒焉喪我,為靜坐觀空之始。

    後佛道二派祖之,參禅入定,閉目垂簾,公然晝廢,乃異端也。

    吾儒胡為染之哉! 論宋人分體用之訛 伏羲以至孔孟,言道已盡,後學宜世世守之,不可别立名目。

    一立辄誤。

    如宋人道分體用,其一也。

    以内為體,外為用,自治為立體,及人為緻用,明明德立全體,親民緻大用。

    然質之聖經,不如此離析也。

    心之官則思,思非用乎?自治而行仁布義,緻孝盡弟,不見于用乎?臨民之道德莊莅,非立體乎?故經有以形體為體者,如易雲正位居體陰陽有體,孟子曰四體是也。

    有以作用為體者,中庸曰體物體群臣,易曰乾坤合德以體天地之撰是也。

    公孫醜謂子夏子遊皆有聖人之一體、顔淵闵子骞具體而微,體謂德行政事言語文學也。

    體即具用也,用,用其體也。

    乃後儒曰:有有體無用,是謂人有手足而無持行也,則痿手廢足不可言體矣。

    又曰:有有用無體,是謂人能持行而無手足也。

    不知以何者持行乎?無此事矣。

     又論 老氏以無為體以有為用宋人分體用蓋亦為其所熒也然朱子太極圖說以中與仁與感為太極之用正與義與寂為太極之體則朱子注中庸中體也和用也此又何以中仁配感而為用正義配寂而為體耶朱陸雖皆染二氏之學而陸子直走一誤朱子則兩顧依違不能自定其說此二家之異也 與長舉言顧諟明命之功 吾子留意于顧諟明命,可謂探本者。

    然為之有道,傳曰晝而治事夜而計過,又曰明而動晦而休無日以怠。

    每日夙興,即為當為之事,為何事即存心于何事;或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