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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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以為階也近世名公巨儒則或不然掇其篇章以為非聖人之書撮其語句以為非聖人之言參以臆見竊有疑焉試一詳之蓋大易之書曆三世更三聖孔子從而系之廣大悉備矣或者又謂周易非聖人之全書文言一篇其文斷而不屬乃漢世講師自為之言其果然乎周官之書制封建立井田法天地四時而備之規模宏遠矣或又謂周禮非周公之全書有不可信者三皆秦漢諸儒之所損益又果然乎書有洪範洛之所出也箕子陳之使彞倫攸叙明矣或有謂河圖洛書怪妄不經非有龜書出洛之事何也記之有儒行述孔子之言行家語亦載之所以示後世明矣或有謂戰國時豪士高世之語多自誇大以炫世又何也至于魯論一書門人記夫子之嘉言彰彰可誦有紛更其說者則以誠不以富亦祗以異之言以為當在齊景公有馬千驷之上可乎有變易其語者以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之言以為子在齊聞韶音子在回何敢死之言以為子在回何敢先是乎非乎夫以二禮之書出于漢代謂其雜于漢儒猶之可也書易二經乃先秦古書一以蔔筮顯一以口傳授而論語又羣弟子之所親記者豈容有可指之疑而欺世惑衆者哉而近世名公乃亦有是之者何也幸詳陳以袪所惑 什一之法 問什一天下之中正百王不易之通法也三代之君所以随時損益因世變通雖有不同而中正之法則相承而世守之初不可以一毫加損自春秋以來去古未遠初稅畝作丘甲用田賦薦書于經蓋譏其始變法也然嘗試考之杜氏于初稅畝則釋之曰公田之法十取其一今又履其餘畝複十取其一是以二倍取其民也至于作丘甲則又釋之曰九家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此甸所賦而魯以丘出之是魯以四倍取于民也至于田賦之用則釋之者又雲丘賦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馬一匹牛三頭今别其田及家财各出此賦是又增其一也然魯之複增其一即于作丘甲之外而複增之耶抑舍丘甲而複增之也若舍丘甲而增之春秋作中軍舍中軍皆明書之而丘甲之舍何為略哉謂作丘甲之外而複增其一是魯以五倍取民矣曾謂聖人之後秉禮之邦而肯為是耶設曰古人之法不可行之于後世其制愈壞其變愈亟其斂于民者愈重而不可複返也然漢自高帝矯秦人之弊什五而稅一至景帝之世複三十而稅一又何其益輕耶夫什一之法輕之則為貉重之則為桀魯之變法自什而二也又什而四也又什而五也而尚有年饑不足之歎未見其有餘漢之矯弊自十五而一也又三十而一也而海内富庶粟紅貫朽未見其不足則什一之法又何取哉夫可以行于三代者不可行之于春秋不可施之于春秋乃可施之于漢何耶不然則春秋之所書杜氏之所釋與夫班孟堅之所紀其輕重異同如此豈無至當之說試詳言之 詩 問古詩三千餘篇仲尼取而被之弦歌以求合乎韶武之音去其不合者所存者三百五篇而已此司馬遷之說也孔穎達乃以為傳記所舉逸詩絶少史記所言蓋遷之謬歐陽氏又謂以圖考之宜不啻三千篇夫詩孔子之所删也三儒異同如此孰是孰非風雅頌一定之體也今降王為風則王之号若何而可黜進魯于頌則魯之僭若何而可忽也?鄘衛一國之音也而系于三國七月公劉一時之事也而裂之于風雅或分或合何者為宜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何以與于貧而樂富而好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又何預于禮後曾子作孝經及于詩者十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啟手足之際不忘也子思中庸一篇傳道之命脈也及于詩者亦十有五且以德輶如毛無聲無臭等語形容中庸之妙下至春秋之世列國相與聘享又多詠詩取義詩出于小夫賤隸之言而後之明道習禮者率于此悟啟發之機然則篇目之多寡辭章之次第播之聲歌形之感慨抑可得而悉欤敢問 律呂 問律呂之興尚矣自黃帝命伶倫取嶰谷之竹斵而吹之以為律本起于黃锺終于中呂而十有二律定矣後世取相生之法為六十律又有因而六之為三百六十何其煩也且求聲者以律造律者以黍累黍成尺達于權量四者既同而後聲必至聲至而後樂可作然尺管之數寖失故制而知求尺管者複不以權量參校何其戾也有作凖以定數者有聚灰以候氣者有更為之通制為十二律者其祖襲果有人乎有以玉為之者有以竹為之者有以銅為之者其創制亦有人乎陽六為律陰六為呂六律或謂之六始六呂亦謂之六同六間或以函锺為林锺或以環锺為夾锺以小呂為仲呂又總謂之十二律其立名為孰善均黃锺也宣養六氣與氣潛于子者有異旨均大呂也助陽宣物與未發萬物者有異論以至餘律亦皆抵牾不合其取義孰為當自黃锺至無射陽下生陰自林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