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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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這事可麻煩了。

     “很遺憾,”兒島插進來說,“兇手沒有抓住,所以我們在等你的意識恢複,能告訴我那幾個人的外貌長相嗎?” “這……” 安高微微搖搖頭,拒絕了。

     “這事還是由我來處理吧。

    傷好我就去東京,我要親手了結這件事。

    就是抓住了刺殺我的兇手也解決不了問題,因為背後牽涉到一樁重大的案子。

    ” “是嗎?” 兒島二話沒說答應了。

     對安高則行的過去兒島是清楚的。

    這是個曾被稱作奇才的搜查官,如今這個安高瞟上了殺害永山雄吉的案子。

    按理說破案不是身為北海道警刑事官、持有警視正官階的安高的職責。

    然而安高卻不管這一套,自己站了出來。

     誰都無法阻止安高的活動。

    北海道警本部長也好,警察廳刑事局長也好,誰都不吱聲。

     ——安高要幹什麼? 奇才衰退了,還是依然如故?他們靜觀事态的發展。

    也隻有如此。

     “那麼我先告辭了。

    ” 房内隻剩下北守禮子一個。

     “看來我是欠下你的債了。

    ” 安高望着天花闆說。

     側臉上帶着—絲微笑。

    安高的微笑尤能顯出他的厚重。

     “彼此彼此吧,我也欠着你的救命之恩呀。

    ” “彼此彼此?……我沒事了,你回去吧,到時候我到東京會去府上登門道謝的。

    ” “不,”北守禮子搖搖頭,“我不回去。

    ” “不回去?” “是的,我已經和我丈夫打過招呼了,我要留在這裡伺候你。

    ” “這……” 安高想謝絕,但終于還是閉上了嘴。

    他沒住過院,出院還得半個月,他不想在醫院裡呆這麼長時間。

    按醫師說的日期打個對折怕足夠了吧?盡管如此,這對于安高來說也已經夠長了。

    如果北守禮子留下來,将為他消除這可怕的無聊,不,還不止這點,看着她為他插花、削果皮的身影也是一種愉快的享受。

     安高明白自己心裡隐隐地萌發出一種情緒。

     他對此感到為難。

     他開始覺得北守禮子是個不可多得的女性。

     4 阿形充介,五十歲。

     通産省航空局局長。

     阿形充介乘坐的小汽車順東名高速公路而下。

     一輛小汽車尾随着它。

    車上是警察廳刑事局搜查第一科的藏田弘行。

     藏田開始調查阿形周圍的情況已是第四天了。

    這四天裡阿形顯得相當慌亂。

     十一月五日參議院議員競選結束,原參議院主席遠澤要一當選。

    前天,阿形到遠澤家去過。

    第二天,遠澤的私人秘書到通産省回訪阿形。

     顯然,他們是在策劃着什麼。

    遠澤是個曾出任過執政黨幹事長的大人物,藏田認為阿形是為永山雄吉兇殺事件去找遠澤的。

    遠澤的競選活動結束了,他曾利用競選之便幫殺害永山雄吉的兇手逃走。

    現在競選已經結束,他們要着手把事件徹底抹消了。

     阿形乘着自己的小汽車離開了通産省。

     ——他要去哪裡? 阿形的車速相當快。

     十一月五日,某暴力團組織在八幡平襲擊了北海道警刑事官安高則行。

    那個組織肯定是八州幫。

    不知是誰對八州幫下了指令,要他們幹掉安高。

    可是那幾個家夥失敗了,沒來得及補上一刀。

     由于暗殺安高的失敗,阿形和遠澤的狼狽是可以想象的。

     安高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探員,遠澤即使對警察廳長官施加壓力,長官輕易也動不了安高。

     這一下他們可真是捋了虎須了,藏田想。

    差一點送了命的安高是絕對不會不反擊的。

    安高一直是個溫和敦厚的刑事官,可現在就不再是了,他将使出渾身解數進行反擊。

     殺害安高未遂使得阿形手足無措,于是便急急找到遠澤家裡去了。

    藏田估計他今天的遠出和此事不無關系。

     ——安高則行? 他心裡嘀咕一聲,想起了八甲山山麓那間小屋的情景,安高在薄暮中射穿了暴徒的眉心,又敲碎了另一個人的後腦勺,他想起自己曾為安高的槍法之準感到吃驚。

    而且安高行事果斷,令人生畏。

     可是安高被五個人圍住刺傷右臂和胸脯,要不是運氣好早就當場死亡了。

    藏田覺得要是換了自己就不至于吃這樣的虧,心裡稍稍找到了些安慰。

    如果是他藏田,區區五個人是傷不了他的。

    安高槍法雖然驚人,可手腳畢竟不行了。

    他覺得他有點可憐。

     藏田準備在安高出院之前摸清事件的全貌。

    盡管安高曾經顯露過奇才,可他決不會輸給已經五十出頭的安高。

    摸清事件的全貌,然後向刑事局長報告,他的事情就算完了,其餘的事就讓安高去幹吧。

    安高也許抓住罪證,逮捕兇手,到那時候藏田隻須在一旁靜觀就是了。

     阿形的車離開了高速公路。

     藏田跟在後面心裡忽然一動——他這是去找哪個重要人物? 這個想法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

    阿形在正常辦公日子特意趕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恐怕不是沒有緣故的。

     阿形馳上與東名高速公路并行的厚木街。

     藏田繼續跟蹤。

     對于特别探員的藏田來說跟蹤并不是一件難事。

    槍枝、爆炸物之類的使用技巧自不待說,就是在格鬥、跟蹤、攻入建築物、開保險櫃等方面,他的水平也都是第一流的。

     ——? 在行三十來分鐘以後,藏田減速徐行。

    阿形的車進了鶴卷溫泉。

     “原來他是到溫泉來的?……” 藏田小聲自語,但是馬上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阿形獨自一人來溫泉,此舉本身就很可疑。

     阿形進了溫泉旅館。

    藏田看清以後過了一會兒也進了旅館。

     他塞給旅館經理幾張鈔票,成功地住進了阿形隔壁的房間。

     這是一家日本風格的略有些豪華的旅館,面臨走廊排列着荻、菊等名稱的房間。

    阿形進的是萩間。

     有陽台。

    藏田想窺視隔壁的情形,可是兩個房間之間有突出的牆遮着,什麼也甭想看見。

    房間在三樓,腳下一片黑暗。

     藏田趴在隔牆上,兩手握着帶利爪的鋼制爬牆器。

    他讓利爪微微刺入水泥壁面,雙膝貼牆支撐着身體,一點一點移動着。

     不一會兒藏田的身形便被黑暗吞沒了。

     阿形充介和田沼良—面對面隔桌而坐。

     “你是田沼良一?” “是的。

    ” 田沼的口氣一點不客氣。

     “是嗎?” 阿形這是和田沼初次見面。

     這是個相貌陰險的人,一雙眼睛很有特征,眼光冷冷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冷,冷漠中還帶着野生動物的陰慘。

     年齡看上去在三十上下。

     “事情糟了。

    ” 阿形開口說,聲音很低。

     “是那個老家夥的事嗎?” 田沼沒有朝阿形看,視線停在空間一動不動。

     “是的。

    那人不是個普通探員,這事應該跟你們交待過的,可你們——” 阿形一肚子火。

    八州幫和阿形并無關系,是遠澤介紹的。

    八州幫幹的是海運方面的營生,所以特别巴結遠澤,因為遠澤是海運界的首領。

     “你不用擔心,我去收拾他。

    ” 對田沼這樣出言不恭阿形很惱火,但還是忍住了。

    他們的幫首曾向他道過歉,說這一次定出一張絕對的王牌去把事情辦妥。

    這張王牌就是田沼。

    聽說田沼是個專幹暗殺的人,喜歡獨來獨往,如今暫時寄身在八州幫。

     “有把握嗎?” “用不着懷疑我的本領。

    ” “這我知道。

    隻是如果這次再失手,那我們……” “我希望你不要說下去了。

    ” “好,我不說。

    拜托了。

    ” 阿形把一隻皮包交給田沼。

     田沼接過皮包,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喂……” 阿形喊了—聲,可田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阿形吃着當地的名菜,等着。

     他心裡燃燒着陰慘的喜悅。

     今天可以抱一抱舊日的部下永山雄吉的妻子了。

    當他聽說田沼霸占了永山順子時真是饞得連口水都快淌出來了。

    永山順子曾跟她的丈夫到他家去拜過兩次年,他忘不了順子當時的風姿。

    他把這事跟八州幫幫首一說,不料田沼竟痛快地答應了。

     永山雄吉的逃亡是因為害怕遭到八州幫的暗殺,結果八州幫還是殺了永山。

    因為永山的存在對他們是一個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