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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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者異趨乎則其中之所存豈可意量哉安邑故儉俗易治新令周君其同鄉又賢用陳子之才佐賢令以治易治之民政之成也可待鳴琴之暇相與登魏豹故城蹤迹其所從夏陽以木甖缻渡軍處然後執是卷而歌之當必有快然自得其志於千載以上者此非俗人之所知而諸作者之意亦容有所不欲盡也則予安得以無述乎 贈翁祭酒遷少詹事序 記曰行一事而三善備者唯世子而已其齒於學之謂也古者大司成教世子及士以舞幹戚語說命乞言皆大樂正授之以篇章之數然後大司成坐於東序而論說之是凡教大學正徒授數而不論說論說者大司成也然大司成之職在論說猶不離於口耳之功先王之教世子以為口耳之功未足以成德而尊教也于是乎立之太傅少傅以養之於父子君臣之道然後可以濳移默化其志氣使之馴習於善而不自知故曰太傅審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以觀太傅之德行而審喻之此其序也又曰樂正司業父師司成司成成就德行尊為父師則必不僅主論說責效於口耳之間可知也夫其能博喻然後能為師彼為之太傅少傅者又豈與夫樸魯少學者泛而論父子君臣之道如木偶之拜起然哉故愚以為兩傅之職非司成樂正其人莫足當之古者天子師傅多兼官況世子與考古所謂太傅者略近今詹事之制而所謂少傅者則今少詹事之職也然則今祭酒猶古之司成乎曰古者司成得教世子後世齒胄禮廢而今之祭酒所教者僅國之俊造而已宜其與古異矣前年 皇上命東宮出閣講學 文華殿特 召歸德湯先生於江南 命以禮部尚書管詹事府事重德行也逾年蘇州翁先生亦自國子祭酒擢為少詹事先生表帥六館盡去監中夙弊所條奏諸教育法凖於古制時議惜不盡用今而知 朝廷之用先生其意良厚而其職則以古司成而行少傅之事無以異也據今之職則先生之論說方有事耳循古之制則審喻以太傅之德行而使湯先生之道為不孤者先生得無意與嗚呼自秦漢以來二帝三王之遺迹盡矣今 聖天子獨稽古禮文肇舉盛典擇人而畀之而先生适逢其會此餘之所以親見之而尤幸而尤樂其與湯先生相與以有成也 别葉編修序 昔鮑叔既脫管仲於囚且進之桓公而以身下之其恩大矣然而管子既貴未嘗舉以為言其所言者乃在貧時與鮑叔商賈逐什一分财利與夫浮沈卑冗而卒伍厮養之事豈誠一時之感激有甚於生死而貴賤者與蓋嘗論之夫士固有蹈白刃輕千乘而不顧者矣仲雖伯佐抑其自待者重以為生死貴賤危相扶而安相擕者乃朋友之常道唯其平時知已有隐喻於形迹之外而不可以告人者此其不能以頃刻忘也故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其謂我嘗為鮑叔謀事多困而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時有利不利也嘗三仕三已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其不遭時也餘每反複此言竊怪以管子之智計如神舉齊國而用之唯所欲為何獨暗於小事而拙於謀身至此既思得其故則又不禁欷歔以起蓋嘗讀詩綿蠻之首章曰綿蠻黃鳥止于丘隅道之雲遠我勞如何飲之食之教之誨之命彼後車謂之載之此微賤勞苦而求援者之所為作也賢者失志至一飲食之微不能自具而望給于人此其昏迷颠沛之狀必有可憐者矣然而自古豪傑之士如此者往往而有故人知我愚人得我失人愛我憎及其甚也舉目投足無一而可殆所謂行拂亂其所為者而管子之才之賢其猶不免于是欤當此之時有能飲食教誨之者幸也即不然而诋侮讪笑之随其後甚且非意加之極之其所往人非甚堅忍鮮不喪其所守矣愚嘗以是求之古人而欲如鮑叔之于管仲者何不數數也幸而有之是可不為之流連而三歎已乎以予之得遇君于此也今之去也不能以無感故書管子之事以見志焉 诰贈中憲大夫沈公崇祀鄉賢詩序 先是松江府學諸生某等以故贈中憲大夫按察司副使沈公宜崇祀狀上之府太守以上于督學使者既得請遂置主蔔吉迎祀之如禮于是鄉之薦紳先生及四方賢士争為歌詩以紀其盛且以悲公之遇慶公之沒而得顯而以慰憲副公之孝思於無窮也屬某為之序某竊按公生當前代太平之後懷玮蓄奇藴而不揚其死於崇祯之十四年豈複自意其今日也欤然當公死時天下亦大亂矣且以漢永平播遷之後下第寒士裹衣牽裳之徒猶弛負擔而位郎署者四十六人唐昭宗天複之二年皇輿初定則诏取耆宿五人與於禮部試者遽授之官時人謂之五老榜蓋古人于坎轲失志之餘其遭逢之奇又有如此者公生亂世不遇以夭命也然古者瑣尾零落若此者蓋不勝記即其低首受書饑寒勞苦之不恤思一發抒其胸中所聞見而及其颠踣不偶久之而無所成也則?憏鬰悒以死而其魂魄之寄所托之隂風曀雨松柏之哀号猿猱虎豹木魅山鬼之所俯仰蹢躅而悲嘯者又不知其幾也然而生既屯蹷于前沒又無聞於後者此非夫人子孫之責而誰責耶爰自憲副公始長即手父遺書飲泣而讀之既起家甲第上玉壺曆清禁持節於嵩少大河之間聲譽赫濯猶時時痛父不置以鼎養之不及也對客則慘凄增欷會 朝廷亦轸念賢勞不忘其所自特贈公如子官今又俎豆之于鄉以春秋奠侑而飨祀之然後贈公之賢與憲副公之孝始焜燿在人耳目矣此與側身荊棘龍锺一第者其于命又孰得孰失耶或謂公孝第聞于家行誼着于鄉鄉之淑其德者相望也此謂合于古有功德則祀者欤愚謂正不必以此例也夫公非有所瑰行絶奇以震炫於世也但使經公之祠者見其終身厄塞而今獲遂顯榮如此則人誰不思力善教家以得名於身後見憲副公之賢辛苦以列其親之名於天下則誰非人子又誰不思黾勉繼志期無忝於所生於以發仁人孝子之思彰 聖天子風勵天下之盛皆于是乎在此諸君子相為詠歌之志也愚不敏敬述具所以 鄒君針灸書序 古之高蹈者流若伐檀之君子稼穑狩獵以為業而詩人美之以為不素餐此豈僅謂其能自食其力而已哉蓋即其堅忍之操刻苦之志以知其必能待時而有為以不至自廢於無用之人故曰不素餐宜也天之生人無論出處貴賤而皆望之以共相生養之道也如謂高尚其志即可放蕩流佚聽人之自生自死于天地之間如秦越人之相視然則亦謂之素餐而已矣予在京師識鄒君時稱述其尊甫聞望君蓋隐君子也予去年病困客言用艾可愈延醫治之鄒君從旁指穴數處時有所駁難醫者不能違也予因叩其從來曆言隐君故讀書既自放棄則學醫尤工針灸挾此技數十年能立起沈痼實不取人一錢故術雖工而其家之貧益甚後予啓視其箧衍則手訂書針灸藥脈各二卷在焉其意以無資锓行其書使吾父利益之道久鬰不廣求予一言以告于當世之有力者予嘗歎後世事日趨便而古意浸微醫其一也即如靈素諸經所言針石之法必與方診藥齊緩急并用而後有效而病在腠理者尤以針石為宜然在漢時砭石法已不傳僅得者針耳今醫家所用惟五苦六辛草木之滋味其於人也末矣而視針灸特自為一門習醫者反視為旁家外道而不之數則其為術安得不疎餘故不谙醫未暇讀隐君書辄欲依太史公之傳淳于意及近世元遺山序李杲明宋景濂贈周漢卿例件系其已試之效於卷端使人知其術之奇中如此則此書之行活人當不可數計隐君者雖隤然自廢何害哉漢郭玉有雲腠理至微随氣用巧針石之間毫芒即乖神存於心手之際可得解而不可得言也輪扁之對桓公曰臣不能以傳之臣之子臣之子不能以之受臣鄒君本以善奕遊京師然而其于父之學也則固已得之於心手之際矣 跋家藏唐石蘭亭序 此石背面刻蘭亭叙二種前一面比後刻較低一字明嘉靖間吳門黃君者工畫人物偶得此知是唐摹石因贋為宋人清明上河圖并榻如舊本獻之一貴人其人以遺分宜相後潢匠索賂不得發其事貴人以此見忤而黃亦坐是窮死其子名景星字平泉跛足知書亦善繪事與餘家有連因擕其石至慈老焉此石向藏餘三叔祖家叔祖沒後餘尋得之舂碓間石廣二尺長尺二寸厚一寸許質光潤可鑒字體多類聖教序蓋唐僧懷仁所集本也近見武塘錢孝廉栴摹帖其叔相國跋雲得善本於京師前有趙文敏蕭翼辨才圖遂摹刻之餘締視正與此前一面刻低一字本同而神氣去之遠矣自後又得高麗揆文庫收藏本中有宣和禦玺則文敏圖在焉玩其紙墨良是宋榻與背刻高一字本又毫發無異隻高麗本盛字上成字鈎微起而此迳帶下放字彼楷此行靜字右腳低於左青而此微縮為不同及視石則三字已損即用前完本嵌補紙上補痕猶隐隐可見然後知此石之流傳真千餘年物也吾子孫當善藏之勿令俗工妄榻損其真氣康熙已已年九月朔書於京師之停舟書屋 許君印譜序 餘久聞許君默公名於士大夫間恨未接其緒論即其所為谷園印譜亦未及寓目也昔歐陽公終身惟一印記名近文董諸公書畫徧宇宙钤尾圖章亦未見有絶勝者蓋圭璋特達無取缫藉以餘之泥塗姓氏而欲附之琬琰以不朽非其宜與餘嘗為新安程君穆倩鐘鼎刻說謂今人耳目當稍令近古極言俗學诋譏之為非是聞君嘗問奇於程君則所謂谷園印譜者餘固不待見而其源流之合亦不俟餘之贅辭矣 已卯順天鄉試録序 皇上以今年二月南巡狩 車駕所過惠澤旁敷尤以人才為緻理根本慮有懷奇抱德伏處山林者必殷殷延訪及章縫秀士有挾所着書與詩文來獻者辄停 辇霁容受之叩其底藴詢及素履思得真才而儲之以為天下國家之用意甚盛也 回銮之後逾月适屆順天大比期禮臣列典試官名上皇上特命【臣宸英】入貳闱事【臣】才識謭薄聞 命惶悚屏營累日竊念【臣】曩以布衣被薦蒙 恩食俸史館厠編纂之末者迄今垂十八年丁醜獲舉南宮對策 阙下【臣】名列第七 皇上親閲【臣】卷拔置鼎甲【臣】才謝平津白首被舉凡海内淹滞耆宿聞【臣】遭際無不濯磨思奮喜遇 明時而在【臣】私心感激所思捐糜以圖報萬一者又當何如也茲幸得以賓興大典忝與司衡於以少副我皇上求賢若渴之意此【臣】素所蓄積特自以賦性庸拙兼年齒衰暮精力刓敝持三寸之管而器人於糊名易書之下又安必其能拔十得五也顧【臣】之所硜硜自信者惟有一誠而已【臣】偕修撰【臣蟠】始入鎻院即與十六房同考官設誓神前凜以國法惕以鬼誅此【臣】自為諸生時所夙夜自矢镂心刻骨而即以質之於明神即以是白之於我 皇上者【臣】既自盡其誠則凡【臣】心力之所未逮目力之所未周同事諸臣必有能殚精竭思以協成一科之盛典蓋【臣】之以誠自矢而知諸臣之有不期而同然者其於人臣以人事君之誼一也雖然夫取人於文字之間安在其人之才識品量足以當天下國家之用而謂可以仰副 皇上求賢若渴之至意乎不知文章雖末事而用人途轍終不外是昔人有言求之賢良方正則賢良方正即此人也求之孝弟力田則孝弟力田即此人也聞有能文而行不克副者矣若舍文而别求所以取士之法與舍八股而别求所以取文之方【臣】固知其不能又不必也我 皇上聖學淵宏斟經酌史闡天人之微妙萃道德之精華菁莪雅化沾被斯人而京師首善之地人才淵薮其沐浴于教澤也尤深故能以風檐寸晷略盡所長使【臣】等得藉手入告冀稍免於罪戾者皆幸生夀考作人之世而然【臣】既揚言卷末并語諸士其尤不可不知所自也翰林編修【臣姜宸英】謹序 夀宋牧仲佥憲序 今年丁卯孟春月佥憲宋公初度其屬州司馬陳君偕同僚數人圖所以為夀者公固不許則相與謀曰盍走京師乞言於姜君乎公聞而色喜伻來請文餘謝不敏而以公辱與文字遊且久不能辭也遂徇其請而為之序曰世之?功立業草野崛起之士以能自見者不乏而春秋以前名卿大夫都由世族至如西漢之韋平金張東京之黃王袁揚諸名族父子祖孫相繼秉政流光史冊降及魏晉南北朝尤以門第相尚宋歐陽公修唐書如為宰相世系表其言唐宰相才子孫數世而屢顯唐終世不絶迹其所以盛衰者雖在功德厚薄不在其子孫然而其子孫之賢乃前業之所藉以不墜豈不尤重哉餘於唐史中獨嘉李文饒以名公子恥從白衣舉遭際雄主文章事業卓然聳出於唐一代名臣之上而唐之社稷幾衰而複振誠所稱豪傑之士而後世鮮及者間默數 本朝相業於歸德太保宋公首頓一指公當 世祖初政用前朝舊德參預密勿天下方想望其豐采會不久拂衣大業未竟時佥憲公方年少耳風貌清整學殖該富其時見者無不相欽挹以為能為公家文饒者非是而誰未幾起家通守黃州吏事精敏居然有當官聲及郎官比部谳決精明每奏疑獄援據律令傅以經典多從矜恕上官恒屈意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