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第103—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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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子可怎麼辦啊?” 陸穎之嘴唇抿得緊緊,眼神陰冷。

     “是啊,這日子怎麼過?”她站了起來,“三年了,到頭了嗎?” 陸夫人被她話語裡的絕望愣住,停下哭泣擡頭看她。

     陸穎之美豔的臉上帶着滄桑和疲憊,還有不甘、失望、痛苦。

    她也并不是無情之人。

     陸國公上個月跌了一跤,救起來後就不能說話了,如今癱瘓在床全賴人服侍。

    陸颛雖然接管了東軍,可是為人貪生怕死又急功近利,并不是領兵的料。

    原來陸國公帶出來的大将,這幾年裡陸陸續續被分派到别的地方,不是拜在皇帝腳下,就是逐步被削弱。

    而皇帝自己的人卻不斷插進東軍裡。

    陸銘這次的種子案,也想得到會是誰做的手腳。

    誰有這麼大的權利這麼做。

     陸穎之覺得很恨。

    恨自己不是男兒身,恨自己得不到蕭暄的心。

     蕭暄重感情,看他對待謝昭華就很清楚。

    如果這份感情給的是自己,那麼陸家就會…… 陸穎之覺得心裡一陣痛。

     不甘心。

     陸夫人又在絮絮說着什麼,陸穎之勉強回過神來。

     “嫂嫂别太擔心了。

    爹爹有一個副将,現在珠州做欽查使,掌一方兵權,還算說得上話。

    我這就給他修書一封,請他幫忙從中調解。

    你先回去吧。

    ” 陸夫人就這麼哭哭啼啼地被送走了。

    陸穎之臉上厭惡煩躁之情再也不掩飾,轉身進屋就把案上的琺琅花瓶、玉碟銀盤統統一把掃到地上。

     一時間宮裡太監宮女都跪了一地,也無人敢出聲,更沒人敢上前來勸幾句。

    陸貴妃雖然在外待人謙和客氣,可是回了宮,卻是辭晉嚴色厲之人,大懲小戒從不手軟。

    這一年來皇帝寵了楊妃後,陸穎之的脾氣更是陰晴不定,所以現在誰也不敢出頭打破這緊張氣氛。

     陸穎之見他們個個窩囊的模樣,想到山河日下的陸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拿起珍玩架上的東西輪着往地上砸。

     她甚少體罰宮人,因為外人看得出來。

    而東西砸了就砸了,管它多貴重,蕭暄日後還是會定期把新的送進來。

     砸了滿地狼籍後,留下的隻有一片蕭索。

     碎金裂玉,片片折射着她失落的面容。

     陸穎之苦澀地笑。

    她不想承認,在一開始,這步棋就下錯了。

     “娘娘!”一個外庭小太監跑了進來,看到這景象,一時怔住。

     “什麼事,說!”陸穎之喝道。

     小太監心驚膽戰地走過去,湊到陸穎之耳邊道:“海戰打起來了。

    ” 陸穎之渾身一震,腳下發軟,跌坐在椅子裡。

     天邊滾過一個悶雷,馬蹄急促如飛,一行十幾騎正疾速奔馳在原野裡,遠遠地朝着這邊奔馳過來。

     陳都尉推開小兵站在高台上望過去。

    那行人衣着普通,帶頭一個男子胯下騎着一匹矯健的黑馬。

     來人速度如電馳風疾,不多時就來到圍欄外。

    馬兒被勒住缰繩,暴躁地噴着氣。

     陳都尉向下喊:“來者何人?” 一個副使回道:“吳王親臨,命爾等速開門放行!” 陳都尉其實等的就這句話,抱拳向天道:“下官不知吳王大駕,不周之處還望寬恕。

    隻是陛下日前有特令,瘟疫過去前,任何人不得進出苑城,特别是吳王殿下。

    所以下官今日不能遵令,望殿下體涼。

    ” 吳十三氣得一鞭子刷過去,被掃的士兵急忙躲避。

     “陛下的特令?你騙誰?” 陳都尉早有準備,大手一揮,城下小兵捧上了皇帝的密旨。

     吳十三不得不趕緊下馬來接,一看這黃紙黑字紅玺印,差點把這道聖旨給撕了。

     他的手下急忙過來拉住他,“王爺使不得!” 吳十三氣急敗壞,大叫:“讓本王進去!咱們不告訴皇帝就行了!” 陳都尉哭笑不得,“殿下就别為難下官了。

    陛下什麼事不知道啊?”他邊說邊下了高台,“陛下也是為殿下好。

    這城裡鬧瘟疫,死之過半,殿下是千金之軀,若有什麼閃失,下官所有士兵的腦袋都賠不了。

    ” 吳十三的眼睛都紅了,可是也知道皇帝的态度強硬起來任何人都沒有辦法。

    他隻好退一步。

     “好,我不進去。

    你們給我朝裡面喊話,找一個叫謝懷珉的女大夫,我要見她的人!” “小謝大夫?”陳都尉驚訝,“這女大夫下官認識。

    說也巧了,她昨天上城牆來彙報的時候說是研制出了什麼藥,效果很好能救人。

    今天要把方子送出來呢!” 吳十三一個箭步搶過去,抓住陳都尉的胳膊,“她人沒事?她什麼時候上城牆來?在哪裡?” 陳都尉疼得皺眉,“就是午時,也快了。

    ” 恰好謝懷珉像是救世主一樣提前了一點出現在城牆上頭,陳都尉忙激動得大叫:“來了!人來了!” 吳十三回頭望,城牆上多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謝懷珉。

     他丢下陳都尉,手腳并用往高台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