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牕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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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迂愚而忽之則祖宗幸甚天下幸甚
貼黃【謹邊報】
臣聞兵詭道也在彼者我可知在我者彼不可測則攻守可以制勝狡焉強敵擾我邉陲自間諜不精而倐去忽來皆不能以豫為之防吾謀亦已踈矣甚者帥阃之申眀廷紳之奏請所以為固圉之計者則夫人皆知之不幸而有漏師之人則彼得以窺吾動息谂吾堅瑕軍志之所謂先聲後實者反足以闖吾之機闗矣幾事不宻恐非獨害成而已也臣愚欲乞自今以後應有言及兵事者付之省府宻為區畫特免報行庶幾有合于宥宻之義惟陛下裁幸
第二劄【通塩楮】
臣聞今日之急務莫理财若也生财之路窮獨倚辦于楮與塩耳楮之為近如版曹所奏舊者已及四十二千萬新者已及二十三千萬方來者僞造者蓋又不知其幾多則賤少則貴理勢之所必然者今新楮之價較之下方亦且削于曩之半矣秤提殆幾無術毋已則權之以塩防乎爰自鈔法屢更民疑滿腹立為髙價商旅不行斥鹵之地厫庾充積謀國者固嘗建損價求售之防矣或者乃謂累而計之所損不少嗟夫損者固不少矣不知過此以徃所損其不滋乎潤下作鹹易複其性積藏日乆既經有司秤量則消折之咎孰執責償亭丁逋者逃矣防诘司存舊者新矣此其患一也食塩之家止有此數熬波所出額亦有常陳陳相因無所發洩縱于此時損價以售則食者有限外此何需非惟舊塩虧價而新者亦與之俱矣此其患二也官賣之價既窮則私鬻者愈得以奪其利積倉之額既折則續納者必求以補其虧此其患三也朝廷方窘于用度之不足而寄命于鑿空之楮曷若損塩之直使之流通于積滞之餘則商者願出于市可使亭丁無失業之憂可使官吏無虧額之患可使奸民無販鬻之私可使異日新塩之價不至于相因而愈損鈔法漸通國用漸裕或以之截造新楮或以之收換舊楮一舉而數利兼執事者何憚而不為此也不然私價猶故商人巧于心計者必不肯為無所利之舉矣昔者蘇轼進策先朝以為使天下而無塩鐵酒茗之稅将不為國乎臣亦謂使今日而無積貯之塩則亦将待價而沽之乎臣竊料及今而損其直猶可為也日複一日價日益損塩日益消二者将胥失惟陛下亟圖利之
戊申輪對【論寛厚之弊】
臣聞士大夫無寛厚之實德非國家之福也士大夫習寛厚之美名亦非國家之福也夫寛厚國脈之所恃以立者也茍惟習于其名而不察其所以然則其流弊有不可勝言者矣漢初諸臣議論務在寛厚國祚綿逺終必頼之而或者且謂後世多行之者非也國朝以仁立國列聖相承恪守家法社稷靈長之計在此而不在彼也比者大化既更正人在列一時敢谏之士執法之臣稍過于激相繼引去于是意向潛移氣象随異上下相仍遂一轉而為寛厚之歸矣固不害于政也特患今之所謂寛厚者非古之所謂寛厚耳司馬光上言于仁祖之朝謂景祐以來國家怠于乆安樂因循而務省事執事之臣多行姑息之政且當是時朝廷清泰羣臣輯睦宜若不容少貶而光所憂乃在于此矧今國勢日輕民生日蹙變故日繁疆理日削人才日少财用日虛而士大夫乃欲習寛厚之美名得乎臣竊妄謂今日士大夫之習俗徃徃謙沖退托之意多而運量把握之意少懲創悔艾之意詳而奮發激揚之意略因循茍且之意重而作新振起之意輕含容隠忍之意厚而是非可否之意薄未必有市恩之心也而不敢任怨未必有好名之心也而不免懼謗風憲之地廹于調停未聞有十防而攻一竦者封駁之司泥于宣谕未聞有三舍人不肯草制者奉三尺法職也或至于循弊例以惠于僥幸忘私公義也或至于徇人情以為圓融宜乎在外者習見内之積輕于是而懐玩侮朝廷之心在下者灼見上之優容于是而進動搖國是之論威弱而人不以為畏則謂其不至已甚也惠防而人不以為恩則謂其将以幹譽也長此不已習以成風法度必且陵夷紀綱必且淪斁禮樂教化之具必且廢弛職分之所當為者将有所避而不肯為天下之所不容不言者将有祈沮而不敢言矣習熟見聞視為常事旁觀防手莫肯誰何原其寛厚之初心豈知流弊之至此事勢所趨亦有不得不然者蘇洵謂乆而不治則将有大于此而遂浸防浸消釋然而潰以至于不可救止者乘之矣惟陛下奮幹之剛行夬之決明诏二三大臣羣工百執事使之精白一心以承休德有含洪之量者濟之以直方之志有溫柔之德者加之以宻察之功必如富弼以盡革衆弊之心為心而勿以生事為戒必如歐陽修以執奏内批之心為心而勿以賈怨為懼必如張浚以控制諸将之心為心而勿以召釁為憂剖破牽制之心洗滌彌縫之習不必一于任怨而不可無不避仇怨之力量不必輕于紛更而不可無改紀其事之事功一轉移間大觀頓複則寛厚之實政得矣不然漢之所以基禍者正是物也可不畏哉可不懼哉
戊申輪對第一劄【論消沮之弊】
某一介疎庸備員匠監兼領郎曹三入朝班涓埃無補茲因輪對薦控愚忠臣聞事物之變有伏于至防而不可不察者消長之機是也善于觇國者不觀國勢之重輕先觀吾道之消長方吾道之日長則國勢雖輕而終必重及吾道之日消則國勢雖重而終必輕羣枉盛則正士消劉向所以知漢之必衰聽小人則君子道消陸贽所以知唐之必亂消長之機至可畏也恭惟皇帝陛下親搃大綱更新庶政登庸舊學複畀相權收召諸賢盡寘清要天下孰不改視易聽曰此小人道消而君子道長也然臣竊迹近事似于否雖傾而泰未開隂雖衰而陽未盛小人之聲迹雖寂而君子之事功未彰得非小人之道未嘗日進而長而君子之道已自不能不日退于消沮之域乎請舉其大者言之論道經邦不親細務以身徇國助理萬幾宰相之職重矣陛下收還政柄之餘似有獨運天下之意造命不盡由于中書宻防或間傳于省府則謂臣等将順之而不暇者宜也故其一吏當除動嫌親故不肯以除官八百之事自任一弊當去即疑斂怨不肯以盡革衆弊之志自期則廟堂之意向幾于消矣言及乗輿天子改容事闗廊廟宰相待罪防谏之言重矣陛下于斥逐防臣之後似有輕視言者之心月課或冺于留中風防或承于面命則言十事而去五六者宜矣故其論人不行則冺黙而已未聞有十九防而論一章惇者言事不報則具文而已未聞有力争不得而請觧言職者則防谏之風采幾于消矣指揮已降許以封還除命既頒俾之駁奏給舍之權重矣陛下有留賢之心而不能無玩言之病疑其駁正則宣谕以先之畏其固執則改命而行之銀防一司自謂失職者宜矣故其封駁之報至屢月而不見于邸書又安有援例而論漕臣之不當遷者繳納之上或申命則複為之書牍又安有三舍人不肯命詞者則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