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關燈
欽定四庫全書 巽齋文集卷十四   宋 歐陽守道 撰記 韶州相江書院記 生民以來未有盛於孔子此親見聖人者之言也前猶未有後孰得而并之然魯孔子父母國諸弟子學於其門其沒也魯君一诔而止門人三年而歸阙裡之教於是寂寥矣近魯者齊昔者曆聘之所首至孟子得其傳而仕於此亦嘗一稱仲尼而對其君然身不留道不行固無望其君能推其學之所自出而表章先聖於過化之地也夫道能信於萬世而相去未遠之時齊魯視之蔑如其空言之幸存恃有門人與孟子而已烏在其爲生民以來之最盛者哉夫亦要諸久而已矣通祀比之社稷立學遍於郡縣巍巍乎萬世一人當時親見聖人者之言蓋至此而愈信也後千五百年我宋濓溪先生周元公出所着之書惟太極一圖與通書四十章而通書亦惟推明太極圖之意二程子少而師之至於朱文公繼作乃推尋二程子之言見其合於圖書而信其得於授受於是圖書之傳益以光大學者尊之幾與易論語等天子特爲之表章於上自是元公之裡居與其仕國所在奉祠堂建書院矣此孔子所未嘗得於齊魯者也何其盛哉竊嘗疑之當熙甯間元公在南二程子在北而元公以癸醜歲沒二程子母乃未之聞耶後十有四五年二程子之道下信於門人上信於君相而自朝廷至四方曾未有知元公之師道者其後洛學再厄而譏毀不及於元公則猶幸其未嘗彰顯於熙甯元佑故耳今學者得圖與書而學之蓋稍出於中興以後而最盛於三四十年也孔子得通祀與立學於千餘年之後而元公祠堂書院近見於百餘年間就百餘年觀之則熙甯元佑之人所未能通知者亦必待今日而後大顯晦久近又各有時皆非人之所能爲耶嶺南韶爲文獻國刑獄使者台治在焉元公所嘗莅之官也往年長沙愚齋楊公持使節築相江書院於?峯之麓中爲祠堂旁居學徒後人屢有增拓且立先聖殿而受賜額於朝矣越十有九年公之兄之子謙仲父繼以是節來又益大之視前加倍而規制之端正則韶士以爲是具上庠之體者也謙仲父前爲道州濓溪書院剏於其手先帝禦書六大字以表之今複爲此於韶以成愚齋公之志殆若一家之事父基而子堂之者道猶魯韶猶齊二書院同出於一人甚矣於斯文拳拳也予昔與謙仲父同朝而韶士亦有與予相聞者以書來請曰元公昔使此部将漕兩年僅八月而去之其未去也廵曆屬部無虛月留此州之日甚淺所着圖書又未出是當時之親炙曾不若今日之聞知也二楊先生惠後學至矣願記書院之大成而因有以诏我予不敢辭則複之曰圖書固元公義理之極緻然二程子之師之也竊意斯時講聞大意成書之出與否未可知也後又遠不相聞非若孔門諸子終其身而事夫子者故伊川謂明道自十五六聞周茂叔論道慨然有求道之志未知其要出入於諸家泛濫於老釋者幾十年反求諸六經而後得知深味此語則元公固亦開示其端而徐俟其自得雲爾夫以親受學於元公而猶曰未知其要及其得也則以求諸六經之力然後與元公之學脗合而無毫髪之差蓋六經聖人之心在焉元公之學之所自出也二程子從其學之所自出而學焉斯與元公同其所得矣今元公圖書滿天下其文至約家傳而人誦之也猶有如二程予自謂未知其要而又求諸六經於受學十年之學者乎必如是然後自得自得然後信元公真吾師也不然莫要於圖書夫既傳誦之矣所憂者自得不在我耳以元公爲之師猶退而求之六經者二程子也見元公於圖書而曰吾知之矣六經可以無求矣噫此則二程子所不敢也予方自爲此懼而安能效寸益於相江書院之士乎敬爲書院記歲月而已愚齋公名大異初建書院於淳佑丁未謙仲父名允恭更新書院於景定甲子次年鹹淳改元秋八月廬陵歐陽某記 白鹭洲書院山長廳記 皇帝在位之三十有九年诏吏部諸授書院山長者并視州學教授嚴陵黃君嘉爲白鹭洲書院山長聞之欣躍曰上嘉惠斯文至矣昔者山長之未爲正員也所在多以教授兼之自前年創入部阙建議之臣無見於教化之本原請以授文學之權入官者而書院滋輕矣今命下而輕者頓重其敢不盡心所職以仰稱樂育人才之德意然此洲書院可容諸生數百而餘忝爲之長乃假私屋以居諸生訪我於燕閑無所布席私屋不可常假後之繼餘者又莫知當寓何所即此一陋人且不屑來尚何州學教授之視乃以聞於郡得地於城内之東南出便門數十步即一葦至洲矣材木瓦石與凡工役百須之費多方經畫铢積而寸累之佐以俸給之餘爲門廳堂室便坐數處數月而成高明寛潔内外整整無複缺欠其餘力猶足以備器用亦皆堅好可以支久而書院養士之所資尚無積也黃君蓋去替才期月其意徒欲自今山長有屋可居實與州學教授體貌均一以稱上所以假寵此官之意故其竭力如營私家事傳京師新進士之當注教授者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