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關燈
在D市的幾天對蘇河來說總覺得像夢一場,是那麼不真切。

    可是回到C市後,那些抵死糾纏的夜晚又常常在午夜夢回時重現。

     回到C市,日子又回到了原來既定的軌迹,蘇河照常上班,而程灏然則進入了緊張的賽前訓練中。

     偶爾,程灏然會來蘇河家,更多的時候則是被蘇河趕走,理由便是“保存體力,好好訓練,争取拿冠軍”。

     “那要是我拿到冠軍有什麼獎勵嗎?”程灏然狡黠地笑。

     “冠軍獎杯啊。

    ”蘇河答道。

     “你知道的,我更想得到的可不是這個,我要你的獎勵……”程灏然邊說邊湊近蘇河,蘇河連忙閃開。

     “好啦,不要生氣,我去抓緊訓練,然後拿冠軍獎杯給你做求婚禮物,好不好?”程灏然認真地說。

     “不要胡說,你要是拿了冠軍,後面有一大排美女等着嫁你呢,到時候你的眼裡就沒有我了。

    ” “我不要其他美女,隻要你。

    ”程灏然說着就伸手将蘇河拉入懷裡。

     不管他的話有幾分真,但要說蘇河一點都沒動心,那是假的。

    女人從來就不會嫌男人的甜言蜜語多,尤其那個男人恰好是她喜歡的人。

    縱使她嘴上再不肯承認她已經喜歡上程灏然,心裡卻早已經對他不設防了。

     回來後,同事都說蘇河變了,變得快樂了,臉上也時常挂着笑容;上司也說蘇河變了,會搶着做事,工作很有積極性。

     “蘇河,你談戀愛了嗎?”張爽好奇地問。

    她印象中的蘇河可是個“冷美人”,怎麼國慶假一過,就變得這麼活潑開朗了呢? “沒有啊。

    ”蘇河慌忙否認。

     “不對,我覺得你就是有些不對勁。

    瞧瞧,你臉都紅了,還不承認?”張爽将蘇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啧啧,連身材都比原來豐滿了不少。

    ” “有沒有那麼誇張啊?”蘇河笑了。

     “不會是上次在‘大洋百貨’碰到的那個男人吧?那個男人看上去是很不錯,但是看上去他是有女朋友的啊,莫非你做了‘小三’?”張爽問。

     “噓!”蘇河示意張爽小聲一點。

    以前,要是誰提到陸卓文,蘇河準跟他急,可是這次張爽提到,她竟可以當做别人的事情一般。

     “不是他,那是我很久以前的男朋友。

    ”蘇河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沒有注意她這邊,小聲對張爽說。

     “啊?你真的談戀愛了?究竟是誰啊?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

    ”張爽好奇地問。

     “這個……”蘇河其實不想承認她正在戀愛。

    她和程灏然現在是處于戀愛狀态嗎?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們倆就像戀人一般相處,可是她卻從來不承認他是她的戀人,她也從來不對他說喜歡他之類的話語。

     “現在關系還不夠明朗。

    ”蘇河說。

     “在你看來,是不是要走進婚姻才算明朗啊?” “也不一定。

    看緣分吧。

    ”蘇河淡淡地說。

     “一切随緣也不好,如果對方真是不錯的對象,你就要主動去争取。

    哪有那麼多緣分啊?什麼東西不要靠自己努力啊?”張爽語重心長地說。

     “知道了,前輩。

    ”蘇河笑道。

     某醫院的高級病房。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陸卓文緊閉着雙眼,含混不清地重複着同一句話。

     “卓文,是我不好,你沒必要說抱歉……”顔夕眼裡噙着淚,一隻手心疼地握着陸卓文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撫上陸卓文俊朗的眉眼。

     陸卓文自從那天出了意外事故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現在好不容易醒來,結果老是說着“對不起”。

    經過檢查,醫生說是車禍導緻大腦神經受到刺激,精神有些紊亂。

     “那他現在還認識我嗎?”一聽說神經受損,顔夕立即條件反射般地想到“失憶”二字。

     “這個很難說……就要看他恢複的情況了。

    ”醫生的臉色有些沉重。

     顔夕的心陡地沉了下去,她最愛的人極有可能從此以後不認識她,她要怎樣才會讓他想起她?曾經他說會記住她一輩子,可是現在半輩子還沒走過,他就認不出她了。

    顔夕隻感到心痛無比。

     “顔夕……”葉明晖手裡拿着盒飯,推開門,走了進來。

     顔夕一邊呆呆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陸卓文,一邊對他不斷地說着話,對葉明晖的話恍若未聞。

     陸卓文嘴裡還是在重複說着“對不起”。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誰,真的。

    ” “卓文,那天我不該跟你吵架的,是我不對,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 “卓文,我是夕夕啊,你的夕夕。

    你難道認不出我了嗎?” …… 顔夕都說得口幹舌燥了,嘴唇有些幹裂,然而陸卓文還是隻會說那句“對不起”。

     “顔夕……”葉明晖來到顔夕身邊,将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肩上,“你不要這樣不吃不喝,對身體不好。

    ”說着,将盒飯放在桌子上,“人是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