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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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灏然和秦思傑道别後,緊走幾步追上已經走出俱樂部的蘇河:“沒想到你打網球很有天賦啊,以後沒事就多來這裡練練,不僅可以鍛煉身體、增強體質,更重要的是可以發洩痛苦。

    也許,你現在還沒有感覺,但我想你以後一定會體會得到的。

    ” “你就會臆測,還這麼肯定。

    ”蘇河有些不滿程灏然的猜測。

     打完網球,蘇河确實覺得自己變得神清氣爽了,隻是對于這項運動可以發洩痛苦的說法還是将信将疑的。

     “以後,你會知道的。

    ”程灏然望着蘇河笃定地說,“等下,我去取車,然後送你回家。

    ” “不必了。

    ”蘇河直截了當地拒絕。

     “不是常說‘送佛送到西’嘛,你就不要再這麼固執了,反正是我自願要當你的司機的,過兩天我就要出國去參加一場比較重要的比賽了,你想要我再當你的司機也沒機會了。

    ”程灏然打趣道。

     “可我不是佛。

    ” “不管你是不是佛,我都送定了。

    你先别走,我去取車。

    ”程灏然一臉堅定,絲毫不容商量的樣子。

     不知怎的,蘇河竟真的沒走,是程灏然臉上的真誠讓她動搖了嗎?她此時的思緒竟有些飄忽、紊亂。

     程灏然取了車,看到蘇河還站在原地,臉上不由得展露出會心的笑容。

    他将車開到蘇河身邊,下了車,繞到另一側為蘇河打開車門,很紳士地一擺手說:“上車吧。

    ” 蘇河上車後,程灏然還不忘提醒她系好安全帶。

    這樣的感覺似乎真的久違了,自從和陸卓文分手後,再也沒有哪個男人會如此真切地關心過自己了。

    在國外求學期間并不乏一些熱烈的追求者,隻是他們的言語從沒程灏然的這麼真誠。

     程灏然雖否認對自己一見鐘情,說什麼隻是想做普通朋友,可他的舉動還是讓她不由得想起了“一見鐘情”這四個字。

    這讓她勾起那些洶湧疼痛的記憶——那些她打算永遠也不願回想起的記憶。

     她想:也許,程灏然并沒有錯,隻是他碰觸了自己内心深處的傷口。

    她沒有想到,過了這麼久,想起那個人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會微微地痛。

     愛得太深,也會是一種錯,不僅傷害着自己,還不斷地傷害着别人。

     因為愛得太深,所以無法忘記。

     因為愛得太深,所以心還會痛。

     因為愛得太深,所以傷依舊在。

     因為愛得太深,所以忘記自己手邊還會有幸福…… 程灏然看着坐在一旁發愣的蘇河,嘴角浮現一抹淺淺的笑。

     蘇河白皙的臉上還帶有一絲因運動後還沒有散盡的紅潤,如粉色的花般綻放開,美麗異常。

     “想什麼呢?”程灏然問道。

     “難道我想什麼還要跟你說?”蘇河正想到傷心事,不悅地回答。

     “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問問,說與不說都是你的自由。

    ”程灏然并不介意,依舊面帶微笑地開着車。

     “我不是剛跟你說過,不開心的事應該迅速遺忘,難不成你又是在想一些不開心的事?”程灏然試探地問。

     “……”蘇河清澈的眼眸有些迷茫,轉頭看向窗外。

     這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這個帶給她快樂與悲傷的城市,這個留有她愛情回憶的城市……街景并沒有多大的變化,路兩旁依舊是高大聳立的梧桐,商場的霓虹燈依舊閃爍不定,隻是一些前塵往事已成過眼雲煙。

     “我今天也算是給你當了一回老師了,那你也應該答應做我朋友了吧?”程灏然問道。

     “……” 蘇河想:朋友?或許有天會延伸。

    不過,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沉默通常會被認為是贊同,你不說話也就是贊同了。

    ”程灏然比較滿意她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