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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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着一盞台燈的卧室裡,若琳側躺在床上,兩眼望着天花闆,隻覺得心裡難受得緊。

     韓皓軒剛才說謊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的,俨然一副撒謊高手的模樣。

     除此以外,他還對她撒過别的謊嗎? 陪客戶?嗬,陪客戶還用陪接吻的嗎?還有,身上有女人香水味兒,又是這麼晚才回來,恐怕不隻是接吻那麼簡單吧? 韓皓軒洗完澡進屋的時候,若琳依舊背對着他,看都沒看他一眼。

     往常,要不就是兩人一起洗澡一起進卧室休息,要不就是若琳先洗,然後等他,他一進屋,她都會坐起來,對他笑着說:“洗好啦?”然後,他會笑着回答:“是啊,洗得很幹淨,想不想吃啊?”接着,若琳會來一句“讨厭”,當然是帶着女人特有的嬌羞的。

     可是,今天,若琳的姿勢完全意味着一點都不歡迎他。

     “親愛的,我來了。

    ”韓皓軒鑽進被窩。

     若琳閉着眼睛,紋絲不動,裝睡。

     見若琳沒反應,韓皓軒側過身,看了看她,發現她睡着了,便不再吱聲,也躺下來。

     然後,若琳感覺到他的一隻手臂伸了過來,輕擁住她,低聲說:“如果你是為今天我晚歸的事情生氣,我向你道歉。

    以後……我盡量推掉客戶。

    ” 他依舊在撒謊!還在說陪客戶? 若琳就想要轉身質問他了,但聽他說:“我今天也很累,一起睡吧。

    ”若琳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深更半夜的吵架也不好。

    于是,她隻好克制住自己,繼續裝睡。

     他說他很累,翻雲覆雨後自然要累咯!若琳在心裡冷笑。

     不過才睡了一會兒,天就亮了。

     若琳一晚上都處于半夢半醒之間,這會兒已經醒了。

     韓皓軒仍處于熟睡狀态,濃密翩長的眼睫垂下來,乖巧地覆在英俊的臉龐,似蝶翼一般。

    他睡着的樣子是如此俊美無害,純真得像個孩子,她也不好沖他發火。

     望着韓皓軒的睡顔,若琳隻能獨自神傷。

     若琳醒後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早早起了床,來到客廳。

     拉開窗簾,太陽的半邊臉已經從地平線露了出來。

     天亮了,她的心卻停留在黑夜。

     其實昨天晚上,她一直坐在客廳沙發等韓皓軒,不過是在等他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哪裡知道他給她的理由還是陪客戶呢? 她是去打破沙鍋問到底呢?還是繼續保持沉默? 如果韓皓軒在她的追問下坦白交代一切,是不是意味着兩個人之間要爆發一場戰争,然後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也要随之結束呢? 如果保持沉默,就是讓自己麻痹,可以讓兩個人之間的戰争暫時免于爆發。

     韓皓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九點了,比平時足足晚起床了一個小時。

     “若琳!”韓皓軒一邊穿衣起床一邊喊道。

     沒有回應。

     也是,現在這個時候,若琳應該在單位了。

     可是平時如果他想睡懶覺,她都會掀開他的被子,逼他起床送她上班的啊。

    今天怎麼不聲不響地就獨自上班去了呢? 韓皓軒穿好衣服走進客廳。

     餐桌上擺着韓皓軒平常愛吃的早餐,有隻碗的下面壓了一張紙條:“你昨天回來得晚,應該很累,不忍心叫你起床。

    再說你也不用像我一樣上班一定要打卡。

    不知道你何時起床,但還是準備了早餐,如果涼了,記得熱一下再吃。

    ” 韓皓軒望着紙條上若琳留下的字,心中五味雜陳。

     他很感動若琳對他的種種好,也有些懊悔自己對若琳撒了謊話。

     隻是,他為什麼要撒謊呢?如果他跟安茜隻是故人重逢叙叙舊,向若琳老實交代也沒有什麼吧?難道他是做賊心虛嗎?他竟然也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你現在愛的人究竟是誰?是若琳還是安茜的影子?韓皓軒質問自己。

     早上,離開家後,若琳乘公車上班。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習慣了每天早上乘韓皓軒的車去上班。

    現在跟從前一樣擠公車反倒有點不适應了。

     還好,中途有了空座位,不需要站着了。

     或許是晚上睡得不好,剛坐下不久,若琳就睡着了。

     短暫的夢伴随着這個淺眠,夢裡不斷重複的畫面便是韓皓軒和那個女人熱吻的情景。

     最後,若琳是被夢糾纏得喘不過氣來醒來的。

     不知不覺間,還是坐過了一站。

     若琳下車,到馬路的另一面乘坐開往相反方向的車。

     孰料,在這輛車上,若琳竟然碰到了同事方玲。

     正所謂冤家路窄,偏偏在換乘車上遇見,沒有早一分鐘,也沒有晚一分鐘。

     若琳雖然看到方玲有那麼一點尴尬,畢竟原來以方玲的姓名冠名的訪談欄目如今已經易名。

     但是若琳還是微笑着跟她打招呼:“早上好。

    ” 方玲并不接話,而是抛給若琳一個問題:“今天沈主任怎麼不乘坐韓白馬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