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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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以屬之予蓋又二十年始為之書于墓上此純甫之意也嗚呼純甫其亦可謂深知玄朗者矣
○張季翁墓碣
古之言能孝者生以緻其養死以緻其哀而已生以緻其養至于千锺之奉食飲饍羞百品味之物以為無加焉然猶有啜菽飲水可以盡其情者死以緻其哀至于朱綠龍輴金湊之室以為無加焉然猶有斂手足還葬蓬顆敝冢可以盡其情者凡皆先王所以盡性命之理順萬物之情而使人得而為之者也若人之行善不善不可以責諸其子使為人子務揚前人之善而親之行不能皆善則将有誣其親者矣故不以槩于禮而禮之所得為者生養死哀盡之矣雖然此慮其親之有不善者也人不能皆無不善故不以責諸其子若其父有善而不彰是非其子之情也然則禮不止于生養死哀而已矣餘識張季翁之子獻翼嘗造其室與之飲食而未及見翁然聞其賢久矣先是季翁年六十獻翼與其兄鳳翼征諸文士為傳叙數十篇餘聞之疑季翁以生人之歡而豫死者之事于是盡終矣季翁其不久乎明年嘉靖四十一年五月五日季翁卒然翁之行卒賴諸文以顯故以為翁之子能盡于生飬死哀之外者也于是請餘碣其墓之左夫諸作者詳矣餘敢着其大畧翁諱沖字應和其先濠州人 國初始占名數于吳數世為富家翁為人孝友以财讓其昆弟刲股以療父疾嘗遊燕還受人寄千金為盜所掠金主聞被盜頗來訊翁绐曰金皆在盡以已資俏之而卒不言養寡姊代其戶徭翁好為高髻小冠短衣楚制攜吳姬度歌曲為蹴踘諸戲常在吳城西山水間人以少年輕俠日之而其大節乃如此至以師史之業而好聚古書為子緻千裡客蓋皆彬彬有文學矣子即鳳翼獻翼皆太學生燕翼府學生葬在塘灣百花山實四十二年三月六日雲
○褚隐君墓碣
前史有孝友傳餘嘗歎之世之善人君子非其迹着于 朝廷莫可得見至于岩壑草莽之中沒沒者多矣其得列于史蓋百之一二也若榆次褚隐君者其孝友笃行非其子進登于 朝與當世之君子遊亦何以稱焉隐君世家榆次東白一裡考諱礦仁善好施畜牧于沾之重輿山間牛羊以谷量人稱之為東山翁東山翁病且死君籲天求代賽禱山神祠去其家數裡所十步一膜拜見者憐之又為母持佛氏盂蘭經十五年不辍呗誦菓蔬有鮮必進乃敢甞從父兩人無子孝養之終身已喪葬立其祠為弟更娶後妻及其避徭之旁縣召還分與之田宅縣中有大役吏請賄免君曰吾有财不佐縣官之急而以私吏耶歲租必先入裡人化之無敢逋者人有病死先甞盜禾為田主所笞遂誣以毆死君率衆白于官為直其事歲饑山莊千石谷皆以赈饑民猶不逞盜其窖中藏其黨洩之曰是不能忍饑而至是不足問也然家自是乏至人有求必屈意赴之平生重然諾不與人分争田宅财物必讓而布衣蔬食終其身嘗自号善庵榆次張先生曰善庵孝友忠信今時罕見雖蹔困天将使之有後其後果然娶李氏繼娶秦氏最後娶賈氏皆有賢德君以嘉靖三十六年八月日卒年六十有一葬于其縣之楊安祖茔之次先二孺人祔子男五人針錠鈇钺镗女一人适杜庭元鈇登嘉靖四十四年進士在京師具狀谒餘書其墓石銘曰
在晉之遼畇畇原隰草莽廣薦羊牛濈濕有美伊人仁服義襲嶷嶷厥子載觀其入允矣國器其究有立前聞是追公卿是為後将考始其在于斯
○贈文林郎邵武府推官吳君墓碣
嘉靖某年 天子曰福建邵武府推官梁之父翰可贈文林郎邵武府推官母李氏贈孺人命翰林儒臣撰 敕命臣梁拜捧感泣為焚黃于墓而先是墓石未具梁升為刑部山西司主事于是始豎石于墓道唯文林君之懿美 制詞所褒盡之矣君姓吳氏諱翰字某世為華亭人君未有以顯于世而幽潛之德久而自光率性履貞于草野之間而遂得達于 天子而形于 制詞豈不謂之榮顯也君之行蓋非有求知于世以徼為善人之名獨其性之所自得而巳而皆世人之所難為者詩曰凱風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勞子之于其母孰無孝愛之心而能敬為難君之母氏喪明而孝養備至有所譴責叱令之跽雖至竟日母不命不起也君之孝如此 制詞所謂竭力盡歡者無愧矣詩曰脊令在原兄弟急難雖有良朋況也永歎兄之于弟孰無友于之念而亦不能不自顧愛君之弟诖誤有司匿之他所而身被榜掠遂脫弟于難而成就之卒貢于禮部為郡文學君之弟如此 制詞所謂挺身急難無愧矣詩曰彼有旨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鄰昏姻孔雲人必自裕而可以及人而君樂于施予迎延賓客瓶之罄矣赈恤不倦日阕無儲尊酒不空君之濟人愛客如此 制詞所謂尚義樂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