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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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地而太平二百年議者以為其悲歌慷慨之習已大變于古而不知燕趙之人出于其性然者獨以 朝廷威靈有所俛首畏伏而終不能以帖然也蓋古所謂骁悍不可制者其平時未嘗不俛首偎伏及其一旦激于其所不可忍而骁悍之性乃得而見耳夫以中山之地為古豪傑力戰之區而奸雄竊據之所都唐失河北勢日陵夷宋沒兩路國遂南渡況今翼衛神京為萬世帝王之業比古京兆馮翊扶風之地非得良有司拊循教化無以使之安土樂業而壯 國家之藩衛也今使驿之所出兵調之所加坐泒日增民生蹙耗甚矣而議者徒思重三關之戍專煩邊徼之供億謂燕趙之民荏弱屏息而可怵者亦未之思也栾城韓山童之事可以鑒矣今制推府佐郡治獄然常為監禦史之所委寄而監禦史實能制一方之命餘以是為光君告焉君與餘同年進士今選為真定府推官者也奧學通才為人聰明仁恕犴獄之事餘無足以為君贅矣 ○送孟與時之任成都序 安定孟與時與餘同年進士而以餘年差長常兄事之餘好古文辭然不與世之為古文者合與時獨心推讓之出于其意誠然也與時以選為成都推官餘亦為令越中将别無以為與時贈者惟推府為郡司理儒者能道前世論刑之說詳矣餘讀尚書古文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此今世所用孔氏書語也而伏生今文以恤為谧漢儒傳之而太史公本紀雲惟刑之靜哉靜即谧也自古論刑取其要未有靜之一言為至此真聖人之語餘以是為與時告焉餘生吳中獨以應試經行齊魯燕趙之郊嘗慕遊西北顧無繇而至與時自安定往來長安中又從太行山以來京師今又官蜀中行卬郲九折坂覽劍閣石門之勝豈不亦壯哉昔王介甫初仕大名為司理而韓魏公為守嘗告以君年少當讀書不宜專以吏事而介甫實未嘗不讀書也以此恨韓公為不知已而韓公之意則美矣故餘于與時尤望于吏治之暇無忘學古之功孔子曰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者友其士之仁者往時張文隐公嘗為餘言今時人材惟趙孟靜在史館難得嘉靖二十九年虜騎薄都城公卿會内廷先生獨申大議至廷罵阿黨風節凜然有汲長孺所不及者京師人至今能道之趙先生成都人也餘故為文隐公所知而趙先生以是亦知餘固無繇一見之士之相知豈在于見不見哉然餘懷之久矣而羨與時之獲見先生也而又以喜與時之得師也 ○送王子敬之任建甯序 餘始五六歲即知有紫陽先生而能讀其書迨長習進士業于朱氏之書頗能精誦之然時虛心反複于聖人之本旨則于當時之論亦未必一一符合而或時有過于離析附會者然其大義固不謬于聖人矣其于金溪往來論辯終不能有同後之學者分門異戶自此而始顧二先生一時所争亦在于言語文字之間而根本節目之大未嘗不同也朱子既沒其言大行于世而世主方主張之自九儒從祀天下以為正學之源流而 國家取士稍因前代遂以其書立之學官莫有異議而近世一二君子乃起而争自為說創為獨得之見天下學者相與立為标幟号為講道而同時海内鼎立迄不相下餘姚之說尤盛中間蹔息而複大昌其為之倡者固聰明絕世之姿其中亦必獨有所見而至于為其徒者則皆倡天而和十剿其成言而莫知其所以然獨以先有當世貴顯高名者為之宗自足以鼓舞氣勢相與踴躍于其間此則一時士習好名高而不知求其本心為遯世不見知而不悔之學則流風之弊也夫孔氏之門學者所為終身孜孜不怠者求仁而已其後子思為尊德性道問學之說而高明廣大精微中庸新故之目皆示學者為仁之功欲其全體不偏語意如臯陶所稱直溫寬栗之類也獨用揭此以立門戶謂之講學朱陸之辯固巳啟後世之紛紛矣至孟子所謂良知良能者特言孩提之童自然之知能如此即孟子之言性善巳盡之又何必偏揭良知以為标的耶今世不求博學審問慎思明辯笃行之實而嚣然以求名于天下聚徒數千人謂之講學以為名高豈非莊子所謂聖賢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者也夫今欲以講學求勝朱子而朱子平生立心行事與其在朝居官無不可與天地對者講學之徒考其行事果能有及于朱子萬分之一否也奈何欲以區區空言勝之餘友王子敬舉進士得建甯推官餘固慕遊朱子之鄉而未獲者忻忻然願從之而不可得因告之以凡為吏取法于朱子足矣間谒紫陽之祠以瓣香為餘默緻其禮俾先生有神知數百載之後亦有餘之自信不惑者也 ○送陳子達之任元城序 陳氏在吾昆山家世以科名顯子達前年試南宮不第欲就選時有傳權貴人語以某地某官相許者子達曰吾可以賄而求仕耶即往而責償于其民可耶遂拂衣以歸今年試南宮以一字失格不得終試遂複就選适铨部政清請谒不行或有以中人為地者率置之蠻徼荒遠之區天下士集京師皆以為 朝廷清明太平可望而子達得為縣大名之元城元城賦輕人樸雖在三河之間于今畿輔地獨僻遠仕宦者得此以為清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