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故中憲大夫廵撫廣西等處地方都察院右佥都禦史肖岩劉公墓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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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尚??以車師三千出鴈門,破虜七萬于應朔山馬之郊,心未尚??不在鴈門外。

    間以語侍禦肖岩劉公,劉公拊髀者久之。

    居無何,則攬辔宣大,數數疏上方畧,譚虜情及應朔山馬事,亡不中竅窽。

    餘甚慕之,以為可他日封狼居胥者。

    乃十年移中丞,又不令之塞外,而令之粵西,非其當矣。

    又不之粵西,乃物故。

    悲夫!康莊之足,百不履一焉;羊腸之足,千不履一焉;疆塞之足,萬不履一焉。

    中丞公以疆塞之足不試而僵,餘甚悲之。

    則志銘非司馬誰則宜為者?中丞肖岩劉公者,名良弼,字赉卿,其先豫章人,世系在家乘中。

    父贈大理寺左少卿南澗公蘭,母贈恭人熊,以嘉靖辛卯九月初五日生公于黃台之裡。

    七歲授經書,辄成誦。

    大理公故業儒,不治生業,家故窭,徒以束修之入佐公。

    公乃得一意治舉子事,師副憲瀝泉張公,事乃大成。

    郡諸生試辄高等,左司寇敬所王公督學而至,試其文,首之曰:此射鵰手也。

    尋遭外内難,而家益窭,歲遊維揚,潤涔蹄耳。

    嘉靖甲子成鄉舉,乙醜第進士,部檄令乘傳還豫章,而愈益窭。

    同年人皆令會城,或焄之,言他事規免窭。

    公拒之曰:吾素窭人也。

    徑窦一開,廉恥盡喪,返長安之路,竟不言他事。

    初仕為金壇令,金壇逋邑也,公束帶而理之,垂堂而紀之,乃疏食陶如也。

    歲大旱饑,計白大吏,建十社倉,下令作奸者贖而至,好義者輸而至,粟贍而民以亡饑,用是而匮人德之。

    又下造士令,賢有賞,貧不舉,昏喪有赈,士皆向風,文學彬彬間出矣,用是而校人德之。

    又下凊獄令,縱笃疾,疏冤抑,繕囹圄,滌桎梏,而民以鮮斃,用是而罪人德之。

    舊事,邑中應酬費,悉拔之商賈,以其故,商賈無所牟大利,公悉取之筦庫,盡罷諸商之服于官者,用是而賈人德之。

    三載,邑乃大治。

    諸禦史、禦史中丞争括劉金壇最狀,聞于上,特召劉金壇為禦史。

    去之日,父老遮于郊,富商大賈饋之赆,悉謝而歸之,則立亭于邑治之東偏,志思焉。

    于時長安錢法大壅,公疏定金背火漆旋邊,及國朝前朝制錢例,民安便之。

    會有中旨治海戶罪,公疏援瞽瞍殺人,士師執之之例,請下法司内降,非是。

    肅府以輔國将軍希冐王爵者,公疏紀綱例當以将軍奉祀,管理襲王,非是。

    上皆曲從之。

    隆慶四年春,按宣大,中外方昵俺虜互市,策啚一日之安,公獨慮,抗疏陳六漸:一曰封疆弛守之漸,二曰熟夷疑叛之漸,三曰将領推诿之漸,四曰塞下虛耗之漸,五曰勇士散逸之漸,六曰市地增加之漸。

    語在國史中。

    遂大疏上方畧,其詞曰:屬者俺酋頗獨秋防,似可诿之曰安。

    然黃台吉非無事之虜也,上不欲束其父叔之命令,下不能黔其部落之恣肆。

    今新平之市,雖幸無大虞,然較之虜父得勝一市,大不相類。

    故部落食糧之請業已再三,而遷徙屬夷之謀至今未已。

    犬羊之噬亡厭,中國之肉難填。

    假令不走西番,勢必乘秋蹂奪我田禾,燔掠我茵窖,而我之邊患方博耳。

    内外諸謀臣、塞下吏宜日夜淬厲,議闆升之叛逆未歸,胡以招徕?雲、朔之殘傷日甚,胡以經理?極沖城堡所以防坐困者,胡以治之?諸荒蕪所以廣屯田者,胡以辟之?胡以防敗盟?胡以振長策?肉食者不是之務,而徒啖之以撫賞,中之以互市,自謂已安。

    竊恐羁縻之策,今日我之事晉,他日晉之事戎也。

    又宋以和愚金,乃宋之自愚也。

    疏下朝塞議,議盡不當。

    公心再疏曰:塞下車夷、史夷相掎角,作我不侵不叛之臣,外籓也。

    今黃酋奪我車夷,則史夷孤,史夷孤則外籓撤。

    不報。

    三疏曰:大都虜果效順則撫之,叛則拒之。

    意者任其憑陵而莫之問,而徒诿之曰吾恃吾撫賞耳。

    是以字小之空名,賈他日賄虜之實禍,是赍糧自寬計也。

    臣以為當議戰。

    夫宣、大者,京師之籓籬也;獨石者,宣府之屏蔽也。

    故守宣、大所以守京師,守獨石所以守宣、大。

    異日者,患必自龍門、赤城、獨石、馬營八城堡始,慮不及一,歲儲非完計也。

    臣以為當議守。

    四疏曰:方今所恃以馭虜者,急貢市。

    果乃客饷多所節縮,邊氓多所全活,俺酋款伏,把都老斃,黃酋孤立,且與察罕兒閧,塞下近效似可覩已。

    但廵邊之夷日增,而哨糧之減歲數萬計,此所謂空我腹而實盜胸者也。

    虜使非我族類,而開山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