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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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辦公室外,丘亞蓉給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容。

     “老闆正在等你。

    ”她說。

    而曉藍從鼻子裡噴了一口氣。

    “我知道。

    ”她咕哝道。

    丘亞蓉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曉藍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趕忙推門走了進去。

     見她進來,喬威将手邊的卷宗全給推到一邊去,給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容。

    但曉藍的臉繃得好緊,對他的笑容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遵照命令來了,老闆。

    ”她木木地說。

    喬威的眼睛眯了起來。

     “你今天心情真的很煩啊?”他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出了什麼事了?”她咬牙切齒道:“你是說你不知道?你從來不看報紙嗎?” 話才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問錯了。

    喬威這麼忙的人,怎麼會有精神去看綜藝版?就算他有那個時間,也不會有那個興趣!他少爺肯看的大約隻有國内外新聞,外加經濟日報而已。

    四處張望了幾下,曉藍走到茶幾上去拿起了當天的報紙打了開來,直直地遞到喬威的眼前。

     喬威掃了綜藝版兩眼,忍不住笑了。

    “你就是為了這個在生氣啊?”他問:“算啦,曉藍,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這些瑣瑣碎碎的花邊新聞,觀衆今天看了,明天忘了;再過幾年,說不定他們連杜可妮是誰都記不得了呢,何況是這麼一件小事?再說報上也沒登你名字,也沒登你相片,有什麼好苦惱的?” “你倒說得容易!”曉藍沮喪地道:“你可不知道我在辦公室裡,給人指點成了什麼樣子!機會主義者,釣凱子的,拜金女郎,小狐狸精……” 喬威的臉色沉下來了。

    “他們真的這樣說你啊!” “比這更難聽的話都有的是呢。

    ”曉藍疲倦的道,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揉了揉自己的臉。

    “算了,喬威,我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也早作好心理準備了,本來不應該覺得沮喪的。

    我隻是……”她隻是在看到報上的報導,聽到同事的耳語之時,感覺到自己是那樣的廉價,感覺到發生在她和喬威之間的事情變得那樣淺薄,那樣——充滿了商業性。

    這使得她一時之間平衡不過來。

    然而她又能說些什麼呢?讀者觀衆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罷了。

    她苦澀地笑了起來。

    “算啦,不談這、橫豎我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等這件事一完我就辭職。

    到那時天高皇帝遠,他們再要說我什麼,我反正也聽不到了。

    ” “辭職?”喬威的眉頭皺了起來:“你為什麼要辭職?” 曉藍氣結地看着他。

    這個人呀——他是裝傻,還是真有這麼鈍,連這種人情世故都不懂呢?“那不是很明顯嗎?”她幹幹地道:“等這件事結束以後,我在雜志社裡也就沒有名譽可言了。

    現在已經這樣,一旦我“和你分手”,更難聽的話還少得了嗎?不走怎成?” 喬威深思地看着地。

    “如果我們不分手呢?”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問。

    曉藍震驚地擡起頭來。

     “不分手?”她狐疑地重覆:“你說的不分手是什麼意思?隻要杜可妮同意将公司的股票賣給你,我們的戲就算演完了,到那時候,當然我們……” “演戲歸演戲。

    ”喬威打斷了她:“我現在說的是你和我!”他的态度有些粗魯,一番話幾乎是急急忙忙倒出來的。

    他的眼睛壓根兒沒在看她:“我是在問你,戲演完了你還願不願和我見面,繼續和我交往?” 曉藍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他剛才說了些什麼呀?她沒有聽錯麼? “喬威?”她不敢置信地問:“你——你是當真的?” “不然我何必問?”他粗魯地道:“你怎麼說,賀曉藍?” 狂喜和憂慮同時湧進了她的心裡。

    喬威之所以這樣要求她,究竟是因為他真的有那麼喜歡她呢,還是因為——他想要的東西一定要追到手呢?然而繼續和喬威見面,繼續陪在他的身邊,對她而言是太大的誘惑了!她愛着地呵!僅止是為了這樣的愛,是不是就已值得她舍命一試?更何況……她并不是全無希望的!曉藍凝視着自己絞緊的雙手,内心的掙紮如同海濤一般地在她身邊激響。

     “曉藍?”喬威的聲音催促着她。

    她擡起眼來,閃電般捕捉到他眼底一絲緊張,一抹焦慮。

    那個字于是也像閃電一樣地擊中了她,在她還未有時間想第二遍之前,答案已然沖口而出: “——好。

    ”她軟軟地說。

     他眼底閃過的神情是如釋重負麼?曉藍沒能看清楚,因為他已經背轉了身子,好一會才又回過身來。

     “那——好。

    但這件事我們可以以後再談。

    反正要把戲演完至少還要幾個禮拜。

    ”他清了清喉嚨:“我找你上來是因為,我馬上要回香港去一趟。

    ” 曉藍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回——回香港去?”在他剛剛提出要和她繼續交往之後,他居然告訴她說,他必須離開她?上帝呀,這是什麼邏輯?而,僅止是想到他要離開,便已令她胃裡打起亂七八糟的結來了。

     “嗳,有一些事情必須我回去處理。

    ”他一手重重地耙過了自己發絲:“我必須回去一個星期,也許要十來天。

    這怪我自己,我這一陣子太忽略那邊的事了——”他執起了曉藍的手:“願意跟我到香港去麼,曉藍?” 又是一個她絕沒料到的問題!曉藍張口結舌地瞪着眼前那張英俊的臉,呆呆地重複道:“跟——跟你到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