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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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你這是污辱我!污——辱——我! 〔蔔希霖科長跑進來。

    他将近五十歲,身子又高又大又壯。

    他的心地極好,即使受了壞人的欺騙也不着急、鬧氣。

     蔔希霖 怎幺啦?不好好地過個星期日,這幺大喊大鬧的幹什幺呢?算了!算了!哈哈! 林大嫂 蔔科長,問清楚了再勸,不應當不問青紅皂白就說算了,算了! 蔔希霖 甭管是怎幺一回事,老栗,你不該跟大嫂發脾氣。

    在新社會裡,對于婦女,我們要特别尊敬!你是個英雄,必須格外注意這個! 林大嫂 是嘛,我看他是年輕輕的就作了秘書主任,有點忘了東西南北。

     〔林樹桐,林大嫂的愛人,走進來。

    他四十歲左右,不胖不瘦,不高不矮。

    相當的能幹、和藹,對培養青年幹部頗有熱情。

     林樹桐 什幺事呀,這幺亂喊亂叫的?林大嫂 你問他吧!(指栗晚成) 林樹桐 (對林大嫂)你不要輕易這幺發脾氣好不好?這是宿舍,别一家子說話,八家子都得聽見! 栗晚成 (想起來謙虛)林科長,大嫂有理,是我不對!我忘了軍人對婦女的尊敬!我年輕…… 蔔希霖 老栗,這就對了!事事都要學習,我們才能随時進步! 栗晚成 (愧悔)林科長,明天我跟少先隊一同照相,借你這個符号用一用。

     林大嫂 借用用無所不可,你不該乘我們不在屋裡,自己就動手拿來! 林樹桐 老栗,你用吧!用完可得還給我,那是相當寶貴的紀念品。

     栗晚成 用完一定奉還!大嫂,我剛才的态度不對,你……你…… 林樹桐 (對栗晚成)沒關系!(對林大嫂)你呀得這幺想:他年輕,他立過特等功,他有文化,你上哪裡找這樣的幹部去?咱們大家都得格外幫助他,格外愛護他,把他培養成最有成就的幹部。

    咱們幫助他就是相當地幫助國家造就幹部。

    作了十幾年的事,我雖然沒犯過大錯誤,可也沒有相當的貢獻;我自己不行,再不幫助培養青年幹部,就更不象話了!林大嫂 你呀,老林,有點偏心眼,偏向着他! 林樹桐 你不懂!老栗跟我都是轉業軍人,轉業軍人見着轉業軍人,不管誰作過師長,誰作過排長,就如同親兄弟一樣! 蔔希霖 我雖然不是軍人,可是我能了解老林這點感情!林大嫂 我看誰好,就好;我看誰不好,就不好,不象你們,隻看彼此的長處,不看短處! 蔔希霖 大嫂,要是老彼此挑剔毛病,還能團結得好嗎?哈哈! 林大嫂 要按你這幺說,就誰也不好不壞,是不是? 林樹桐 你今天是怎幺啦?怎幺逮住誰跟誰開火呀?〔達玉琴跑進來。

    她二十三四歲,十分活潑,有時候故意賣弄,好使人注意她。

    她是女幹部。

     達玉琴 你們嚷什幺哪?(看林大嫂生氣,即問林大嫂)大嫂,誰得罪了你嗎? 栗晚成 我不對!我學習的不夠!我得罪了大嫂! 林樹桐 沒關系! 達玉琴 (口中責備栗晚成,而實際是不滿意林大嫂)老栗,你要記住,正因為你是個英雄,你才最容易得罪人。

    你的話說得稍微差點分寸,人家就會說你驕傲自滿,目中無人! 林大嫂 (聽出弦外之音,也施展口才)是呀,我是個老落後分子,不象你那幺聰明,玉琴!看,你才認識了他這幺幾天,就多幺了解他呀! 蔔希霖 (不願看朋友們拌嘴)得了!得了!都是好朋友,大星期天的,何必……大嫂,你歇歇去吧!哈哈!林大嫂 我不累! 蔔希霖 不願意休息,就去給我們包餃子,過星期天,不好嗎?哈哈哈! 林大嫂 說得倒怪好聽的,蔔科長!(對栗晚成)你用完了那個符号,别忘了還給我們!(含怒而去) 蔔希霖 (向達玉琴)玉琴,告訴你,林大嫂是老好人!别看她生氣,她準會給我包餃子!我料事如神!哈哈! 林樹桐 她呀,為人的确不錯,就是頑固一點! 達玉琴 真難為你,林科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老跟大嫂打交道! 蔔希霖 玉琴,這是什幺話呢! 林樹桐 玉琴,你跟老栗講戀愛,頂好别教大嫂看見,她看不慣這種新事情! 蔔希霖 大嫂跟我說過:“哼,老栗追女幹部,連拐子都磨去了大半截!”我可就說了:“大嫂,他立過功,流過血,身上有那幺多傷,還不該找個合适的女同志幫助他,保護他嗎?他的拐子磨掉半截,正值得我們同情啊!”你看,玉琴,誰不對我就說他不對,誰可原諒我就原諒他,我就是這幺團結大家,哈哈! 栗晚成 你們對我的愛護啊,我真……真……真不知道怎幺感激才好!蔔科長,我記住你的話,從此永遠對婦女特别尊重! 林樹桐 玉琴,老栗,不是我愛替别人着急,你們為什幺還不訂婚呢? 栗晚成 就……我……我怕對不起人哪!看……看我的腿!我不能隻顧自己,不尊重玉琴啊! 蔔希霖 你的腿?我看你滿可以不再拄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