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回頭尋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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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沈安若助理如平時一樣提前一刻鐘就出現在辦公大樓,妝容精緻,衣着熨帖,與正在清掃的保潔人員和氣地打招呼,微笑,她們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友好。

     周經理他們給她打電話彙報或讨論工作,或者中午吃飯時遇見時,也談笑如常。

     昨夜仿佛就是大家集體參演了一出話劇,戲落幕了,演員們就迅速脫身,各自回歸正常生活。

     隻有孫愛麗,沈安若對她有一點點的歉意,畢竟她與自己最熟,與程少臣之前算有交集,也曾一度談到他的話題,雖然她無意欺騙戲耍,但到底瞞了事實,如果孫經理怪她,其實她也難辭其咎。

    但吃完飯時在樓梯上遇見時,孫愛麗不等她開口,就先摟了她的肩輕捏:“大家沒惡意,隻是喜歡你,所以逗你玩。

    别生氣。

    ”反倒令她不能成言。

     下午辦公室送來新的會議調整表與領導行程表,研究了一下,新任董事長每個月固定需要出現的華奧的時間,果然隻有兩個半天,而且其中隻有一個半天是她躲不掉的。

     事實上後來程少臣如果臨時要到華奧有公事,都會先撥了電話給她:“今天我有事到那邊去一下。

    ”然後告訴她到達及可能停留的大概時間,令她不禁要無聊地猜,董事長大人究竟想讓她速速回避,還是要她盛裝到門口接駕。

     但是工作之外的時間他就沒這麼有紳士風度,總是不請自來,自由自在地登堂入室宛如進出自己家門,雖然這裡的确曾經是他的家。

    沈安若很清楚地記得自己明明沒有答應過他任何條件,但他偏偏自動自發地把她的沉默視作默許。

     都怪她多事。

    那天早晨沈安若起床時他睡得正熟,她存了心讓他遲到,也不喊他,但她偏偏一時腦抽地替他找了出門要穿的西裝與襯衣,還多此一舉地替他都重新熨過,因為總不成要讓他衣冠不整地從她的家門出去,那樣沒面子的人隻會是她。

     後來幾天他就總有種種的借口在晚上出現在她面前,第一天是送鑰匙給她,因為他出門時為了鎖門順手拿了備用鑰匙,再後來有時為了取東西,有時是其他奇怪又不好拒絕的理由。

    沈安若對他通常愛理不理,或者存心找碴,攪盡腦汁想弄走他,但成功的時候不太多,反而常常被他拐到床上去。

     他們剛剛結束一場耗神耗力的糾纏,程少臣的大半身子還俯在她的身上,将臉埋入她的胸口,很久都沒動。

     他弄得她呼吸困難。

    沈安若沒把他推開,于是扯扯他的頭發:“程少臣,你費盡了心思,柔軟着身段,就為了把我這種沒姿又沒肉的女人騙到床上,你不覺得掉份兒嗎?” 程少臣依然保持着那姿勢。

    她以為他睡着了,于是試着從他身下鑽出來,結果他卻突然擡起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他眼裡有小小的火苗一閃而過,額角的頭發還微濕。

    沈安若以為他要發作了,然後像小說裡的男主角們那樣憤怒起身,揚長而去,結果他的聲音異常的平靜:“沈安若,我教你一課,平時你怎麼找碴挑釁都成,但千萬不要在這種場合。

    ” 他的聲音足夠冷靜,但接下來的行動卻十分的不冷靜,結果吃大虧的還是她自己,以至于隔日一直睡到中午才爬起來,幸好第二天是周末。

     果真是很難忘的教訓。

     很巧的是,那個周末晚上她的例假比平時提前了幾天到達,肯定是拜他近來對她身心俱虐所賜。

     這一回她肚子痛得格外嚴重,整晚上躺在床上冒冷汗,吃藥,抱着熱水袋都不管用。

    最厲害的時候,她就用枕頭捂着頭嗚嗚地出聲,其實沒有淚,隻是發洩一下。

    程少臣一靠近到她半米之内,她就叫他滾開。

     程少臣有些無可奈何,搬了筆記本電腦坐在她半米外的地方,每過一會兒就起身看看她。

     “我送你去醫院吧?”他抹了一下她額頭上的汗,面帶憂色。

     “神經病,走開,誰會為這種事情去醫院?” “你每次都會這樣嗎?以前我從來不知道。

    ” 他當然不知道。

    結婚前,她每到這時候就拒絕與他見面。

    結婚後他們相處的時間反而不多,她不舒服的時候就會自己一個人睡,早早地躺下,他從不打擾。

     後來她的痛減輕一些,于是又有了心情去找他的麻煩。

    瞥一眼他的電腦,原來以為他在上網,沒想到竟然在玩遊戲,而且是十分小兒科的系統自帶遊戲。

     “程少臣,你快被安凱的董事局踢下台了嗎?怎麼會這麼閑?” “最優秀的老闆總是很閑的,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我都跟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