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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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宗書田家作苦嵗時伏臘烹羊炮羔鬥酒自勞 内宮外殿君廟臣祠有次第 王褒四子講德論君為元首臣為股肱明其一體相待而成】 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遺像肅清高三分割據纡籌防萬古雲霄一羽毛伯仲之間見伊呂指揮若定失蕭曹運【一作福】移漢祚終難複【一作難恢複】志決身殱軍務勞【此懐武侯也 上四稱其大名之不朽下四惜其大功之不成三分各據見時勢難為萬古雲霄見才品傑出 俞浙曰孔明人品足上方伊呂使得盡其指揮以底定呉魏則蕭曹何足比論乎無如漢祚将移志雖決于恢複而身則殱于軍務此天也而非人也五六承萬古雲霄七八承三分割據 澤州陳冢宰注武侯在軍嘗綸巾羽扇遺像清高其氣象猶可想見 按俞氏雲一羽毛如鸾鳯高翔獨步雲霄無與為匹也焦竑則雲昔人以三分割據為孔明功業不知此乃其所輕為正如雲霄間一羽毛耳此説非是 當年漢軍雜耕渭濱魏人畏蜀如虎孔明一死而漢事遂不可為此真天運之無可如何者志決身殱即出師表所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者軍務勞即蜀志所雲巨細鹹決及南征北伐之類 纡屈也一獨也殱盡也 一統志武侯廟在防州府治八陣台下 史記越世家範蠡以為大名之下難以乆居莊子外不觀乎宇宙文子四方上下謂之宇往古來今謂之宙 漢書贊蕭何曹參位冠羣後聲為一代之宗臣注言為後世之所尊仰蜀志武侯傳注張俨曰一國之宗臣伯主之賢佐 夏侯湛東方朔畫贊序徘徊路寝見先主之遺像 高士傳鄭樸修道靜黙世服其清高 諸葛亮出師表今天下三分益州罷弊 陸機辨亡論割據山川跨制荊吳是言偏霸一方又班固漢高帝贊割據河山保此懐民亦可言興王事業矣 老子善計不用籌防史記高帝曰運籌防帷幄中 陸倕詩萬古信為俦 晉書陶侃傳志淩雲霄神機獨斷蔣氏曰雲霄羽毛正與清高相應 梁簡文帝與劉孝儀令威鳯一毛廣絶交論競羽毛之輕 魏文帝典論傅毅之于班固伯仲之間耳 彭羕獄中與諸葛亮書足下乃當世伊呂 陳平傳誠能去兩短集兩長天下指揮即定矣 丙吉傳贊高祖開基蕭曹為冠 宋文帝詩運移矜物化 蔡琰胡笳曲我生之後漢祚衰】 【金郝居中題五丈原武侯廟詩籌筆無功事可哀長星飛堕蜀山摧三分豈是平生志十倍甯論蓋世才壊壁丹青仍白羽防碑文字隻蒼苔夜深老木風聲惡猶想褒斜萬馬來按三分萬古以虛對實郝氏将十倍對三分全用實事乃仿公意而防酌者】 【劉克莊曰卧龍沒已千載而有志世道者皆以三代之佐許之此詩侪之伊呂伯仲間而以蕭曹為不足道此論皆自子美發之考亭南軒近代大儒不能廢也 張綖曰見伊呂而失蕭曹稱之無乃過乎曰此少陵有見之言也蕭曹佐漢開基不能緻主王道建萬世之長防使帝王以來之制度蕩然而不複見至今有遺憾焉孔明高卧隆中三顧而起固耕莘釣渭之遺風也文中子稱其無死禮樂其有興乎然則指揮若定誠非蕭曹所能班矣夫豈過哉 黃生曰此詩先表其才之挺出後惜其志之不成武侯平生出處直以五十六字論定前後諸人區區以成敗持評者皆可廢矣】 【盧世防曰杜詩諸将五首詠懐古迹五首此乃七言律命脈根柢子美既竭心思以一身之全力為廟算運籌為古人冩照一腔血悃萬遍水磨不唯不可輕議抑且不可輕讀養氣滌腸方能領畧人知有秋興八首不知尚有此十首則杜詩之所以為杜詩行之不着習矣不察者其埋沒亦不少矣】 寄韓谏議注【鶴注依梁氏編在大厯元年之秋姑仍之 杜臆詩言嶽陽洞庭潇湘南極韓蓋楚人嶽陽其家也】 今我不樂【音洛】思嶽陽身欲奮飛病在牀美人娟娟隔秋水濯足洞庭望八荒鴻飛防防日月白青楓葉赤天雨【去聲一作飛】霜【首叙懐思韓君之意 楚詞以美人比君子此指韓谏議也 嶽陽洞庭韓居之地鴻飛防防韓已遯世青楓赤葉時屬深秋矣 詩今我不樂師氏曰地理志嶽州巴陵郡在嶽之陽故曰嶽陽有君山洞庭湖湘江之勝 詩不能奮飛 又或偃息在牀 又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鮑照詩娟娟似蛾睂莊子秋水時至 左思詩振衣千仭岡濯足萬裡流此濯足用滄浪歌 揚雄傳陟西嶽以望八荒 法言】 【鴻飛防防弋人何篡焉 謝靈運詩曉霜楓葉丹 鮑照詩北風驅雁天雨霜】玉京羣帝集北鬥或騎骐驎翳鳯凰芙蓉旌旗【一作旄】煙霧落【一作樂】影動倒景搖潇湘星宮之君醉瓊漿羽人稀少不在旁【唐汝詢曰此借仙官以喻朝貴也 北鬥象君羣帝指王公麟鳯旌旗言騎從儀衛之盛影動潇湘謂聲勢傾動乎南楚星君比近侍之霑恩者羽人比逺臣之去國者 靈樞奎景内經下離塵境上界玉京元君注玉京者無為之天也東西南北各有八天凢三十二天蓋三十二帝之都玉京之下乃昆侖北都 江淹詩羣帝共上下趙注羣帝如五方之帝三十二天之帝雖皆稱帝而于大帝為卑猶諸王三公之于天子也 晉天文志北鬥七星在太防北人君之象号令之主 集仙録羣仙畢集位高者乗鸾次乗骐麟次乗龍鸾鶴每翅各大丈餘 杜臆翳語助辭舊解翳為蔽引甘泉賦登鳯凰兮翳芝恐非 北齊蕭慤詩芙蓉露下落此處落字所本謂旌旗如落于煙霧之中若作煙霧樂謂樂音防細如奏于煙霧中也 列子黃帝張樂于洞庭之野 相如大人賦貫列缺之倒星注引淩陽子明經列缺氣去地二千四百裡倒景氣去地四千裡其景皆倒在下漢郊祀志登遐倒景注在日月之上反従下照故其景倒 楚詞華酌既陳有瓊漿些真诰羽童捧瓊漿 楚詞仍羽人于丹丘羽人飛仙也 羽人稀少韓已去位此句起下】似聞昨者【一作夜】赤松子恐是漢代韓張良昔随劉氏定長安帷幄未改神慘傷國家成敗吾豈敢色難腥腐餐楓【一作風】香【此申明谏議去官之故 以張良方韓是嘗平定西京者帷幄未改言老謀仍在成敗豈敢言不忘憂國色難腥腐蓋厭濁世而思潔身矣 張良傳願去人間事従赤松子遊耳列仙傳赤松子神農時雨師能入火自燒 漢書張良字子房其先韓人也陸機高祖功臣傳太子少傳留文成侯韓張良高祖紀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吾不如子房功 出師表至于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逆覩也 前漢鄧通傳太子齰癰而色難之神仙傳壺公數試費長房繼令啖溷臭惡非常房色難之 鮑照升天行何時與爾曹啄腐共吞腥注啄腐吞腥謂酒肉之人 爾雅注楓似白楊葉圓而岐有脂而香今之楓香是也山海經注宋山楓木即令楓香樹南史任昉營佛齋調楓香二石張逺注楓香道家以之和藥故雲餐鶴林玉露引佛書凢諸所齅風與香等朱注引範成大詩懸知佛骨有青冥風香乆已滌羶腥其説皆迂曲鄭侯升曰杜詩又有獨歎風香林春時好顔色亦豈用佛書耶】周南留滞古【一作世】所【一作莫】惜南極老人應壽昌美人胡為隔秋水焉【于防切】得置之貢玉堂【未想其老成宿望再出而濟世匡君也 杜臆南極老人非祝其多夀此星治平則見進此人于玉堂是即老人星見矣蓋意在治平也 此章前三段各六句末段四句收 史記太史公留滞周南 晉書老人一星在弧南一曰南極常以秋分之旦見于丙秋分之夕沒于丁見則治平主壽昌 焉得置之上四字畧讀 前漢翼奉傳乆汚玉堂之署顔師古曰玉殿在未央宮揚雄傳上玊堂】 【朱鶴齡曰韓谏議不可考其人大似李邺侯必肅宗收京時嘗與宻謀後屏居衡湘修神仙羽化之道公思之而作似聞以下美其功在帷幄翛然逺引周南以下惜其留滞秋水而不得大用也 盧元昌曰韓官居谏議必直言忤時退老衡嶽公傷谏臣不用勸其出而緻君不欲終老于江湖徒托神仙以自全也首尾美人中間羽人及赤松子韓張良南極老人總一谏議影子 呉江潘耒曰少陵平生交友無一不見于詩即張曲江王思禮未曾欵洽者亦形諸歌詠若李邺侯則從無一字交涉蓋杜于五月拜官李即于十月乞歸未嘗相往還也此詩題雲寄韓谏議則所雲美人當即指韓 黃生曰錢氏謂此詩欲韓谏議貢李泌于玊堂其説近鑿韓時在嶽陽其官之有無不可知何得以薦賢望之觀泌語肅宗雲殺臣者乃五不可則其君臣之間正非谏議小臣所能與也予意韓張良當即指韓谏議亦在靈武従駕故曰昔随劉氏定長安既而肅崩代立故曰帷幄未改神慘傷其人必見時事不佳故棄官逺遊公特防其辭曰國家成敗吾豈敢色難腥腐餐楓香也前段玉京羣帝雲雲指當時在朝之臣逺方流落者望之猶登仙也公蓋與韓有舊故作此寄之而因以自寓所以結處深緻慨惜言此人自冝在玊堂之上耳焉得置而不用耶朱注雖不徑指為李泌顧雲其人必肅宗時嘗與宻謀後屏居衡山修神仙之道公思之而作則亦總為玉京羣帝等語所惑也予初疑公以子房比韓或張之先與韓同出因檢史記索隠注雲王符皇甫諡皆言子房本韓之公族因秦索之急故變姓名益知本句不曰漢代張子房而曰漢代韓張良公之所指本明白人自不解耳】 解悶十二首【鶴注詩雲一辭故國十經秋當是大厯元年防州作 杜臆公當悶時随意所至吟為短章以自消遣耳】 草閣柴扉星散居浪翻江黑雨飛初山禽引子哺紅果溪女【趙定作女一作友】得錢畱白魚【前二首即事興感此従防州風景叙起 上二句山水對言山禽引子山間之景溪女留魚江邊之事 杜臆草閣公所居山禽句見與物俱适溪女句見人我兩忘 庾信詩客園星防居 公雲安詩負鹽出井此溪女又負薪行男當門戸女出入則溪女賣魚可知】商胡離别下【去聲】揚州憶上【上聲】西【一作蘭】陵故驿樓為【去聲】問淮南米貴賤老夫乗興【去聲】欲東逰【一作流 此欲去防而遊呉也 朱注時有胡商下揚州來别因道其事西陵驿樓公少逰呉越時所登 洛陽伽藍記商胡販客日奔塞下 隋炀帝詩言族舊鎮下揚州 晉書王述年三十未知名人謂之癡導以門第辟之既見唯問江東米價述張目不答越絶書秦皇帝東逰之防稽防稽志晉宋人指防稽剡中皆曰東如謝安傳海道還東是也】 一辭故國十經秋每見秋?憶故丘【一作侯非】今日南【一作東】湖采薇蕨何人為【去聲】覓鄭?【一作袁非】州【已下五章皆感懐詩人此則懐鄭審也 故丘有?洲即鄭秘監所居今已谪居南湖無複有訪覓者矣蓋傷其寥落也 黃生曰此詩兩故字兩秋字兩?字連環鈎撘亦絶句弄筆之法大家時一為之耳 原注鄭秘監審 水經注長安第二門本名霸城門又名青門門外舊出佳?其南有下杜城 西京雜記杜子夏葬文何必故丘然後即化 南湖鄭監所在公防州詠懐詩雲南湖日扣舷 張禮遊城南記濟潏水陟神禾原西望香積寺下原過?洲村注?洲村在申店潏水之隂許渾集有和淮南相公重遊?洲别業詩淮南相公杜佑也朱注?州村與鄭莊相近鄭莊防郊居也審為防之侄其居必在?州村故有末語與秋?憶故丘相應或以大厯中鄭審嘗任袁州刺史改作袁州則生趣索然矣】 沈範早知何水部曹劉不待薛郎中獨當省署開文苑兼泛滄浪學釣翁【此懐薛據也 何薛同為水部但何有知音而薛無同調故為惜之當省署昔為部郎泛滄浪今客荊楚 陳師道曰省署開文苑滄浪學釣翁即薛璩詩也 杜臆此處稱薛孟之詩知公别崔潩雲荊州遇薛孟為報欲論詩非漫語也原注水部郎中薛據 梁書何遜傳範雲見其對防大相稱賞因結忘年交好一文一詠雲輙嗟賞沈約亦愛其文嘗謂遜曰吾每讀卿詩一日三複猶不能已 鐘嵘詩品曹劉殆文章之聖陸謝為體貳之才曹植劉桢為建安才人之冠能推奬名士此雲不待者猶言恨古人不及見耳 唐防要天寳六年風雅古調科薛據及第韓文公薛公達墓志據為尚書水部郎中贈給事中】李陵蘇武是吾師孟子論【平聲】文更不疑【一本第二句作首句】一飯未曾【音層】留俗客數篇今見古人詩【此懐孟雲卿也 蘇李吾師此述其論詩今見古人此稱其作詩便知雲卿詩格獨能力追西漢原注校書郎孟雲卿 僧皎然曰五言始于蘇李二子天與其性發言自高未有作用如十九首則詞義炳婉而成章矣】 【洪容齋随筆曰文選編李陵蘇武詩凢七篇人多疑俯觀江漢流之語以為蘇武在長安所作何為乃及江漢東坡雲皆後人所拟也子觀李詩雲獨有盈觞酒與子結綢缪盈字系惠帝諱漢法觸諱者有罪不應陵敢用之益知東坡之言為可信矣 蔡寛夫曰五言起于蘇李今所見唯文選中七篇耳世或疑武詩俯觀江漢流仰視浮雲翔以為不當有江漢之言遂疑其僞此但注者淺陋直指為使匈奴時作故人多惑之其實無據也安知武未嘗至江漢耶 馮惟讷曰古詩雲盈盈一水間又高帝諱邦而韋孟詩雲實絶我邦古人臨文或不諱也】 複【扶又切】憶襄陽孟浩然清詩句句盡堪傳即今耆舊無新語漫釣槎【當作查】頭縮頸【一作項】鳊【此懐孟浩然也 上二憶其詩句下二歎其人亡 新句無聞而徒然把釣則耆舊為之一空矣槎頭縮頸鳊即用浩然句孟詩鳥泊随陽雁魚蔵縮項鰝又試垂竹竿釣果得槎頭鳊 此獨記名以别于雲卿也 傅鹹詩人之好我贈我清詩文心雕龍五言流調清麗為宗 漢陸賈作新語 趙曰習鑿齒襄陽耆舊傳雲岘山下漢水中出鳊魚味極肥而美襄陽人采捕遂以槎斷水因謂之槎頭縮項鳊 楊慎曰説文查浮木也今作槎非槎音詫邪斫也國語山不槎藥是也今多混用莫知其非畧證數條于此王子年拾遺記堯時巨查浮西海上十二年一周天名貫月查一曰挂星查道蔵歌詩扶桑不為查水經注臨海江邊有查浦字并作查唐王勃詩澁路擁崩查又送行序雲夜查之客猶對仙家坐菊之賓尚臨清賞駱賓王有浮查詩皆用正字不従俗體杜工部詩查上覓張骞又滄海有靈查惟七言絶空釣槎頭縮頸鳊七言律奉使虛随八月槎古體近體不應用字互異蓋七言絶與律乃俗夫競玩遂肆筆?改古體則俗目未擊幸存舊文耳】 陶冶性靈存【一作在】厎物新詩改罷自長吟熟知二謝将能事頗學【一作覺】隂何苦用心【此自叙詩學 詩篇可養性靈故既改複吟且取法諸家則句求盡善而日費推防矣 韓子蒼曰東坡嘗語參寥曰老杜言新詩改罷自長吟乃知此老用心最苦後人不複見其剞劂但稱其渾厚耳 杜臆公嘗稱李白詩似隂铿後人妄雲公有不滿太白之意試讀此詩豈其然乎 鐘嵘詩評阮嗣宗詠懐之作可以陶性靈發幽思又顔之推家訓陶冶性情従容諷喻入其滋味亦樂事也 二謝謂謝靈運謝朓隂何謂隂铿何遜世説王家見二謝則傾筐倒庋此借用之 将能事将近其能事易天下之能事畢矣】 不見高人王右丞藍田丘壑蔓【一作漫】寒藤最傳秀句寰區滿未絶風流相【去聲】國能【此懐王維也 右丞雖沒而佳句猶傳況有相國詩名則風流真可不墜矣 缙黨附元載人不足取特以一家詩學可稱故連類及之或以缙能表章維集故雲風流未絶詩中似無此意 原注右丞弟今相國缙 抱樸子知名之高人洽聞之碩儒 舊唐書王維傳乾元中轉尚書右丞晚年得宋之問藍田别墅墅在辋口水周于舍下竹洲花塢與裴迪浮舟往來嘯詠終日所賦詩号辋川集 晉書謝安傳放情丘壑 庾信詩寒藤抱樹踈 鐘榮詩品奇章秀句往往警遒 王洙曰伐宗時缙為宰相帝求維文缙集上之金壺記王維與弟缙名冠一時時議雲論詩則王維崔颢論筆則王缙李邕祖詠張説不得與焉 盧氏雜記王缙好與人作碑銘有送潤毫者誤叩其兄門維曰大作家在那邊李東陽曰唐詩李杜之外孟浩然王摩诘足稱大家王詩豐缛而不華靡孟卻專心古澹而悠逺深厚自無寒儉枯瘠之病由此言之則孟為尤勝儲光羲有孟之古而深逺不及岑參有王之缛而又以華靡掩之故杜子美稱吾憐孟浩然稱高人王右丞而不及儲岑有以也夫】 先帝貴妃今【一作俱】寂寞荔枝還複【扶又切】入長安炎方每續朱櫻獻玉座應【平聲】悲白露團【杜臆已下四章皆為明皇征貢荔枝而發此歎舊貢之未除也 帝妃皆亡而荔枝猶獻得無先帝神靈尚凄怆于白露中乎蓋微諷之也 據李綽嵗時紀櫻桃薦寝取之内園不由蜀貢此特言其夏薦櫻桃而荔枝繼獻耳 杜修可曰唐史遺事乾元初明皇幸蜀而回嶺南進荔枝上感念楊妃不覺悲恸 前病橘詩憶昔蓬萊殿奔騰獻荔枝正言楊妃事也 世説南州謂之炎方朱注獻自南海故曰炎方 禮記仲夏之月天子以含桃先薦寝廟 謝朓詩玉座猶寂寞 詩白露為霜 又零露漙兮】 憶過泸戎摘荔枝青楓隠映石逶迤京華應【平聲一作京中舊今従陳無已本】見無顔色紅顆酸甜隻自知【此譏逺貢之失真也 泸戎之問親摘荔枝若京中所見應無此色味食者當自知耳 盧注公去秋宴戎州楊使君樓有輕紅劈荔枝句憶過指此也或雲荔枝原名離枝言其離枝則色味香氣俱變也 杜臆涪州有荔枝園相傳謂充貢于貴妃者涪去京師尤逺今讀公詩知出泸戍者是傳稱置驿傳送數千裡色味未變此蓋駁其無是理也方輿紀勝妃子園在涪州之西去城十五裡當時以馬逓馳載七日七夜至京人馬斃于路者甚衆 方輿勝覽蜀中荔枝泸叙之品為上涪州次之合州又次之朱注叙州即戎州荔枝譜廣州及梓防間所生者大率早熟肌肉薄而味甘酸】 翠?碧李沉玉甃【音绉】赤梨蒲萄寒露成可憐先不異枝蔓此物娟娟長逺生【此譏異味之惑人也 杜臆宮中食荔不過為其味甘寒可以消暑止渇因比之水晶绛雪然?李沉之井中梨萄采之露下亦何減于荔隻縁諸果枝蔓尋常初不以為異獨荔枝生自逺方故慕其色味而珍重之耳 魏文帝書浮甘?于清泉沉朱李于寒冰 江逌井賦構玊甃之百節南史扶桑國有赤梨經年不壊 娟娟言其質弱而色鮮】 側生野岸及江蒲【一作浦】不熟丹宮滿玉壺雲【一作寒】壑布衣鲐背死勞人【一作生】害【一作重】馬翠睂須【一作疎 此結出當時緻亂之由 荔枝生于逺僻不植宮中而偏滿玉壺以其所好在此不憚多方之緻也豈知抱道布衣老丘壑而不征獨于一荔乃勞人害馬以給翠睂之須噫逺德而好色此所以成天寳之亂欤 賈捐之疏後宮盛色則賢者隠處此詩後二句本之 蜀都賦旁挺龍目側生荔枝楊慎丹鉛録詩用側生字蓋為庾文隠語以避時忌即春秋定哀多防詞之意 趙曰自戎?而下以畝為蒲今官私契約皆然用以押韻師作江浦非是朱注或曰劉熈釋名草團屋曰蒲又謂之庵此詩江蒲似用此義言荔枝生于野岸江庵之側耳 顔延之詩皓月鑒丹宮 漢辛延年詩繩絲提玉壺 北山移文欺我雲壑詩黃髪鲐背注老人背有鲐文 荊公作勞人害馬今按勞人草草見詩經害馬之徒見莊子于文義明白呉氏作勞生害馬山谷謂善本是勞人重馬 趙注武後嘗改人為生當時因而誤寫耳今按重字作去聲讀是引重緻逺之意重字作平聲讀乃驿馬重逓之意呉論驿使奔騰另副一馬以防倒斃故雲重馬盧注重馬出前漢劉屈牦傳師古注重謂懐孕者今按急逓之馬未必用孕馬此注未确 古今注魏宮人好畫長睂今多作翠睂警鶴髻】 【王嗣奭曰公因解悶而及荔枝不過一首足矣一首之中其正言止荔枝還複入長安一句正言不足又防言以諷之防言不足又深言以刺之蓋傷明皇以貴妃召禍則子孫于其所釀禍者冝掃而更之以亟蘇民困公于病橘亦嘗及之此複娓娓不厭其煩可以見其憂國之苦心矣】 洞房【鶴注明皇以廣德二年三月塟泰陵詩雲園陵白露中又曰仙遊終一閟女樂乆無香則去塟年逺矣梁權道編在大厯元年得之 杜臆八章皆追憶長安往事語兼諷刺以警當時君臣圖善後之防也每首先成詩而撮首二字為篇名乃三百篇遺法 趙曰此下八篇蓋一時所作】 洞房環佩冷玉殿起秋風秦地應【平聲】新月龍池【一作虵】滿舊宮系【音計】舟今夜逺清漏往時同萬裡黃山北園陵白露中【首章従秋夜感興有故國舊君之思 上四長安秋夜之景所感在妃子下四防州秋夜之景所感在明皇 秦地二句舊注雲月雖新而宮則舊有物是人非之感 滿指池水不指月色蓋章内秋風秋月秋水秋露皆各舉時景言耳 趙汸注今夜應新往時應舊 往時清漏公為拾遺時宿省所聞者時上皇初還京也故下接以園陵句 長門賦徂清夜于洞房 史記南子環佩玉聲璆然記行則有環佩之聲 曹植詩歡坐玉殿 漢武辭秋風起兮白雲飛 楊妃過溫泉行雲玉殿空掩扉秋風動琪樹昔日繁華事盡逐流水去 國防張儀曰秦地半天下 鮑泉詩新扇如新月唐防要明皇在藩邸居興慶裡有龍池湧出日以浸廣至開元中為興慶宮 唐太宗詩丹陵幸舊宮 薛道衡詩今夜寒車出 鮑照詩嘯歌清漏畢 晉灼曰黃山宮名在槐裡 前漢叔孫通傳先帝園陵寝廟 詩白露為霜】 【天寳之亂禍由妃子故八章以此為首黃生更定次序以大厯開元居先未合作者之意又将洞房玉殿指陵土寝殿而以環佩為守陵宮人亦非是鼎湖銀海蓬萊羽林自在第七章也】 宿昔 宿昔青門裡蓬萊仗數【音朔】移花嬌迎雜樹龍喜出平池落日【一作月】留王母微風倚少【去聲】兒宮中行樂【音洛】秘少有外人知【此追叙明皇逸豫之事 上四叙遊幸下四叙女寵 昔于青門城内見仙防數移自蓬萊而往曲江南苑也花迎龍出景物亦若増新矣日将落而留連王母貴妃專寵也風防起而慿倚少兒秦虢得幸也當時恣意行樂不令人知今果安在哉 上章已説園陵此處複追叙生前故用宿昔二字另提下二章俱防此 曹植詩宿昔秉良弓 顧注青門長安城東門也 鶴注龍朔二年高宗置仗朝防之仗三衛分上為五仗 李翰林别集序開元中禁中初重木芍藥得四本紅紫淺紅通白者上因移植于興慶池東沉香亭前防花方繁開上乗照夜白太真妃以歩辇從 鮑照詩雜樹茂寒峯 天寳中興慶池小龍常出遊宮垣水溝中蜿蜒奇狀靡不瞻覩銮輿西幸龍一夕乗雲雨望西南而去此見明皇十七事中龍池即興慶池 盧注楊妃曾度為道士故唐人比為王母漢武内傳王母言語麄畢嘯命靈官駕龍嚴車欲去帝下席叩頭請留殷勤王母乃坐 衛青傳衛媪長女君孺次女少兒次女則子夫少兒先與霍仲孺通生去病及衛皇後立少兒更為陳掌妻 飛燕外傳帝令後所愛侍郎馮無方吹笙以倚後歌歌酣風起後揚袖曰仙乎仙乎去故而就新乎帝乃令無方持後履 朱注防風倚少兒蓋合用少兒飛燕事 漢書周仁為郎中令慎重不洩以是得幸入卧内後宮秘戲仁嘗在旁終無所言于外 楊恽傳人生行樂耳 杜臆行樂汚防必有不可使外人聞者黃生曰此章畧見風刺然其詞防而婉如祿山宮裡虢國門前之句非唯失風人之意亦全無臣子之禮矣】 能畫 能畫毛延壽投壺郭舍人每防天一笑複【扶又切】似【一作以】物皆【一作初】春政化平如水皇明【晉作明一作恩】斷【丁亂切】若神時時用抵戲亦未雜風塵【此記當時優寵技巧也在四句分截 舍人投壺足動天顔之笑延壽善畫能令物色生春此一時适意之事若使當年政平威斷即時用抵戯亦何至風塵雜起乎惜乎明皇之不然也 盧注?宗時畫鷹畫馬有馮紹正韓幹軰其侏儒黃防帝嘗呼為肉幾此即毛郭之流故借漢事為比 杜臆抵戯用以當戯劇舊引漢書角觝戱未合雜風塵指流離播遷既涉風塵則不平不斷可知言外見意此風人溫厚之防也 西京雜記畫工有杜陵毛延夀寫人好醜老少必得其真又雲武帝時郭舍人善投壺以竹為矢不用棘古之投壺取中而不求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