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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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答案. 窦寶璐想到了周以天,視線越過人群找到了他,愕然發現,他竟然也在盯着他看,眼眸中全是寒氣. “啟镖!” 窦止弓此時揮手大喊,車隊立即緩緩移動起來. 窦寶璐不知道櫻桃和周以天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他别開視線,跨上馬背,輕輕打馬,持續跟着車隊. 然而,不管走了多久,他都可以感覺到,在自己的身後一直有道目光死死盯着他,将他的整個背脊 森寒的籠罩住 前方是座黑壓壓的樹林,四下裡寂無聲息,隐隐透着兇險. “窦兄,林子裡十分涼爽,要不要歇一下,讓大夥兒填飽肚子以後再上路?”周以天說道. 窦止弓和兄弟們互視了一眼,其實在密林裡逗留并不是好主意,但因為已經接近王雲豹的土匪窩,窦止弓的戒心也減少了一些. “那大夥兒就歇一歇把,吃飽了以後再走.”窦止弓喊道. 衆人紛紛就地而坐,各自拿出幹糧吃. 姜寶璐在窦櫻桃身旁坐下,替她把幹糧剁成剛好可以入口的大小. “你的丫頭平時都是這麼侍侯你的嗎?”他的細心總是令她驚訝. “是啊!” 他也沒有回避,笑着答道. “她們若是看見你這樣服侍我,應該回吓壞吧?”她忍不住笑了. “吓壞倒不至于,因為我平時也喜歡照顧她們,不過她們的動作向來比我快,沒等我做,她們就已經都做好了.” 寶璐笑說,無意間瞥見她鞋子上沾了一大塊污泥,便随地找了根細枯木,幫她把鞋子脫下來. “你做什麼?”她吓了一跳. “你的鞋子髒了,一個姑娘家的鞋子不應該是這麼髒的.” 他輕輕拿起鞋,将鞋上的污泥刮幹淨. 窦櫻桃驚異地看着他的舉止,一顆心柔柔蕩漾着,神情有點凝了. 她知道他一直是個很愛幹淨的男人,不管什麼時候看到他,他都把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即使此時的他身邊沒有丫頭服侍,他都還是幹幹淨淨的,讓人看了就覺得很舒服,但他也并不是一個隻會出張口教訓她太髒的男人,而是親自幫她把鞋子弄幹淨. 她無法想像,他這樣身分的男人,從小被周圍的人呵護着長大,為何沒有養成他任性霸道的脾氣?為何還會肯彎下腰來,碰觸她髒兮兮的鞋? “你”她臉上浮起了真正的威脅.“謝謝你,寶璐.”她輕輕喊了他的名字. 寶璐怔住,緩緩地,漾開一朵笑. “我也可以喊你的名字嗎?”他小心試探. “随便你.” 她垂眸,唇角挂着笑意. 寶璐雀躍地笑起來,笑容裡滿是寵溺. 兩個人肩并着笑着,就算是吃着硬邦邦、可以打死人的幹糧,也都吃得有滋有味了. 坐在不遠處的周以天瞪着通紅的雙眼,神态冷酷地看着他們兩個,身旁圍坐着[青龍镖局]的镖師們. “頭兒,窦櫻桃不是你的囊中物了嗎?怎麼會殺出姜少爺那個程咬金?”其中一個镖師使着眼色低聲說道. “閉嘴!”周以天的語氣裡含着強烈的妒意. 镖師們識相地不再多話. 而另一廂,窦家兄弟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開着. “豹叔應該知道咱們到了吧?”窦止戈咬了一口幹糧咀嚼着. “爹給豹叔去了信,豹叔應該早就知道了.”止劍接口. “豹叔不會為難咱們的吧?”止钺不放心地說. “王雲豹看到五萬兩黃金會不會心動?除非他老到連野心都沒有了.”一旁靠在樹幹閉眸休息的那蘭忽然插口說道. “小舅舅的意思是”窦家兄弟緊張了起來. “王雲豹一定會來劫镖的!”那蘭冷笑. “不會吧”窦家兄弟們一個個發出哀号聲. 若是不得已真要打起來,他們六兄弟倒也不怕,但這一場血腥撕殺難免見血,雙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一旦和王雲豹破壞了交情,也就等于多了一個敵人,将來押镖若再經過山西也就多了分困難. “你們的娘之所以急着找我來幫忙,多半也是因為察覺到什麼了吧?” 那蘭打開皮囊,灌了幾口水. “這樣看來,咱們是得小心些了.” 窦止弓覺得心裡頭沉甸甸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