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燈
往外彎。

     “我小心眼?”窦遠雄蓦地摀住胸口,彷佛被愛女踹了一腳心窩似的。

    “爹說的可都是實話呀!” 他看人很少看走眼的,沒想到寶貝女兒竟然相信外人卻不相信他。

     “櫻桃,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起周以天的?” 窦夫人輕輕拉住女兒的手,含笑看着她。

     “我也沒特别注意他,隻是常聽哥哥們說起他罷了。

    因為哥老是抱怨周以天搶了咱們的生意,聽得多了,也就把這個名字記下了。

    ” 窦櫻桃說得淡然,但心口卻急跳了幾下。

     “隻是這樣嗎?”窦夫人十分好奇地打量着愛女的神色。

     “當然啊!”窦櫻桃笑着帶過。

    “娘,我剛剛練劍練得一身汗,先回房換衣裳了。

    ” 她甩了甩辮子,走出廳堂,免得娘親繼續盤問。

     窦夫人若有所思地望着女兒離去的背影,忽然發現她走的方向不是往自己的房間,而是轉了個彎,朝前院走去。

     她心中了然了,因為周以天此時正在大門外頭。

     “相公,咱們櫻桃今年都二十歲了呢!” 都已經是懂得注意男人,情窦初開的年紀了。

     “是啊,都已經二十了。

    ” 窦遠雄悠悠輕歎。

    時間過得真快,還記得櫻桃小時候老是愛坐在他的肩膀上玩耍,把口水滴在他的頭上,現在回想起來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事。

     “相公,咱們是不是該給櫻桃找個婆家了?”窦夫人正色地看着丈夫。

     “不可以!”窦遠雄直覺地反應,兩眼瞪得大如銅鈴。

    “櫻桃是我的,怎麼可以嫁人!” 光想到有陌生男人會用他的雙手抱住自己的寶貝女兒,他就想把那雙手狠狠扭斷! “女兒不是可以一輩子留在身邊的,就算你舍不得,也得看女兒願不願意呀!” 窦夫人拾起未完成的針線活,淡淡笑說。

     “方圓百裡,沒有哪個男人配得上咱們家櫻桃的,要我随随便便給她找個丈夫,我可辦不到!” “誰要你随随便便找了?依我看,那個周以天還不錯——” “什麼?!”窦遠雄掄起雙拳吼道。

    “要我把櫻桃嫁給那個看起來心術不正的小子,你不如給我一刀算了!” “你這人真是的,我看每個親近你女兒的男人你都會覺得他心術不正。

    ”窦夫人頗不以為然。

     “夫人,你真的要相信我,我闖蕩大江南北幾十年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周以天那雙眼睛看起來狡猾得很,絕對沒有你們想的單純!”窦遠雄眉間蹙滿了反感與不悅。

     窦夫人停下針線,愕然望着丈夫,她沒想到丈夫對周以天會如此反感。

     她當然相信自己丈夫看人的眼光,但櫻桃對周以天的好感卻也是明顯易見的。

     現在隻能期盼櫻桃對周以天的好感隻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太多疑,否則,以櫻桃固執的脾氣,一旦心意已定,就誰也撼動不了了。

     峻嶺高聳,層巒疊翠,草木蔥茏,晨霧迷蒙,松道間有一老者騎馬緩行,侍童擔琴書後随…… 幾日前的清晨,在泰岚山所見的山景清晰得彷佛就在眼前。

     姜寶璐深吸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提筆蘸墨,另一手輕輕撫平絹面,屏氣凝神,正要落筆作畫時,忽聽見一聲“嗳喲”,打亂了他的思緒。

     擡眼望去,看見一個提水的小丫鬟因不小心踩上石地的青苔而滑倒在地,辛苦提的水全灑光了。

     “紫棠,怎麼樣了?摔傷了嗎?”姜寶璐放下畫筆,忙奔上前察看。

     “少爺……” 這名喚紫棠的小丫鬟是寶璐房裡侍候茶水的,年紀最小,性子也最嬌,一看見寶璐便哭起來,把摔傷的手腕擡起來給他看。

     “真是,都流血了。

    ”寶璐看她白嫩的手心擦了好幾道傷口,傷處正細細地淌出血來。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打水?銀朱和白霜她們到哪裡去了?” 他怞出腰間的手絹,輕輕替她覆住傷處,柔聲問。

     “她們都在房裡整理少爺的衣箱,我怕一會兒少爺要喝水,所以就趕緊去提水了。

    ” 紫棠秀眉微蹙,淚眼汪汪地瞅着寶璐,渴盼着他的憐惜。

     “我不是吩咐過了嗎?提水這些粗活讓琥珀去做就行了,何必你自己來做。

    ” 寶璐輕輕扶她站起來,四下張望着尋找他的貼身小厮琥珀。

     “少爺,輕一些,我的腳好疼!” 紫棠按住膝蓋,怞氣低呼。

     “怎麼了?連腳也摔傷了嗎?”寶璐彎腰細看,見她雙膝處有血迹滲出綢褲,連忙一把将她抱起,快步往屋裡走。

    “你實在太不小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