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帥克陪神甫舉行彌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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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上絞架的時候總是由神甫主持儀式,他們的出場惹犯人們讨厭。
世界大戰這個屠場上自然也短不了教士的一番祝福。
所有軍隊的随軍神甫們都做祈禱、舉行彌撒,替給他們飯碗的那一邊祈求勝利。
參加兵變的被執行死刑的時候,必然有個教士在場。
參加捷克義勇兵團的人執行死刑的時候,也有一個教士在場。
整個歐洲,人們就像牲畜般被趕往屠場,趕他們的是一幫屠夫——包括皇帝、國王和别的權勢——也包括各種支派的教士。
在前線,彌撤總要做上兩台。
一台是在軍隊開往前線的時候,一台是在爬出壕溝,在流血、屠殺之前。
{{二}} 帥克做的淡甜酒非常可口,遠比所有老水手們釀的好。
這種淡甜酒就是十八世紀的海盜們喝了,也一定會稱心的。
神甫十分高興。
“你在哪兒學來的本事,做這麼一手好淡甜酒?” “那是多年前當我流浪的時候,”帥克回答說。
“不來梅⑴一個水手教我的,他是個道地的硬小子。
他說淡甜酒應該兇到足夠叫一個人從英吉利海峽的這邊漂到那邊去。
他說,要是一個人喝下不夠勁頭兒的淡甜酒,掉到海裡就會像塊石頭一樣沉了下去。
” “帥克,肚子裡喝進這淡甜酒,咱們一定有一台頭等的彌撒好做了,”神甫說。
“可是我想臨走之前應當對你講幾句話。
做一台軍人彌撒可不是兒戲。
那可不像在拘留營的那種彌撒,或者對那群下流的飯桶講道。
嗬,可不那麼容易。
你得把全副本事都掏出來。
我們有一座露天祭台,那是可以折疊起來放在衣袋裡的玩意兒。
演習場上一切都準備好了。
木匠已經搭起一座祭台來。
咱們的聖體匣是從布裡沃諾夫借來的。
我本應當自己有一隻聖爵,可是那玩意兒可……” 他又沉默下來了。
“就算它丢了吧。
那麼,咱們可以把第七十五聯隊魏廷格爾中尉的銀杯借來用。
那是好久以前他代表體育愛好者俱樂部賽跑得來的獎品。
以前他是個很好的賽跑家。
從維也納到穆德靈的二十五英裡馬拉松越野賽跑,他才用了一小時又四十八分。
他老是跟我們吹那檔子事。
昨天我跟他說妥啦。
” 野戰祭台是維也納的莫裡茲·馬勒爾——一家猶太人開的公司制造的,他們專門制造各種聖像和做彌撤用的物器。
祭台由三部分構成,上面厚厚地塗着金色,就跟一般教堂一樣輝煌。
祭台構成的三個部分上面畫的東西,沒有豐富的想象力是不可能辨識的。
隻有一個人像是突出的:畫面上是個一絲不挂的男人,頭上現出光輪,通身都發青。
左右各有一個插了翅膀的東西,原意是代表天使,樣子活像傳說裡的妖怪,像是帶翅膀的野貓和《啟示錄》⑵裡的獸類交配出來的。
帥克把這座露天祭台妥妥貼貼地放進了馬車,然後自己跟趕車的坐在前廂,神甫一個人就舒舒服服地坐在馬車裡頭,兩隻腳搭在象征着三位一體的祭台上面。
這時候,壯丁們在演習場上等得不耐煩了,他們已經等了很久。
因為帥克和神甫先得到魏廷格爾中尉那裡去借銀杯,然後還得到布裡沃諾夫修道院去借聖體匣、聖餅盒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