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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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上的傷……要不要緊?”她貝齒咬着下唇,視線又一次的落在了君幻雪的右手上,那猙獰的疤痕,讓她的心不斷的發着顫。

     “宛宛覺得這傷疤好看麼?”他卻徑自問着完全不相幹的問題。

     好看?她一怔,這樣的疤痕,怎麼可能好看呢。

     他擡起手,唇輕輕的貼着手背上疤口,“看來,宛宛是不覺得它好看了,我倒是很喜歡這疤,每看到一次,我就在想,那個我寵、我愛的女人,甚至我連生命都可以給她的女人,為什麼就這麼走了呢?” 她不安,隻覺得他的話,像是鐵錘一樣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

     他猛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強迫她擡起頭看着他,“而且還走得那麼決絕,是想要一生一世,再也不見我嗎?” 下颚被捏得很痛,梁宛宛的眼中,彌漫着霧氣。

     君幻雪的臉逼近着她,眯着鳳眸,“是誰帶你離開的?把那個人交代出來!”她不會懂得,當他看到空蕩蕩的密室時,那種心像被硬生生挖出的感覺,比滿月的痛,更多百倍千倍。

     她心一驚,矢口否認道,“沒人……帶我離開。

    是我自己走的。

    ” “你以為憑你一個人,可以走得出去嗎?”他冷冷一哂。

     “真的是我,沒有其他人。

    ”她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把葉晨說出來。

     “這麼說,你是打定主意要保住那個人了?”他捏着她下颚的手又緊了緊。

    他的身子在發着顫栗,他用盡着所有的力氣在遏制自己的暴戾。

    “為什麼……你可以去輕易的袒護别人,卻不肯放下一絲一毫的在意給我呢?” “我……”下颚被捏得太緊,她幾乎快要說不出一個字來。

     “真的很嫉妒那個人呢。

    ”他松開了她的下颚,迅速點了她幾大穴道,霎時,梁宛宛又動彈不得了。

     君幻雪抱起梁宛宛,把她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嫉妒着你肯跟那個人走,嫉妒着你如論如何都要護着那個人,宛宛,是不是你就真的不願意和我一生一世,相依為命呢?” 一生一世……梁宛宛咬着牙關,到現在,連說謊都變得好難了。

    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在時空的另一邊,她還有家,有父母,有弟弟,有同學,有朋友……有太多太多她沒有辦法舍棄的東西了。

     像是早已預料到了她的沉默,他喉嚨中發出了低低的淡笑,“江湖中,人人都說我狠心無情,其實啊,宛宛,你可是比我更加的狠心無情。

    ” 不是的,不是的!她想反駁,卻發現,她竟然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駁的話。

    他的低笑,讓她的眼眶更加的濕了。

    原來有時候,笑聲真的可以像哭聲的。

     “不過,那也無妨了。

    ”他俯身,親親她的嘴角,動作很是輕柔,“我會讓你無法離開我的。

    ” 說完這話,君幻雪放開梁宛宛,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竹筒,倒出了兩粒藥丸。

    他把兩粒藥丸放在一個玉盤之上,咬破左手食指,把指尖上的血滴落在了其中一枚藥丸上。

    藥丸,被血浸透,由黑色變成了紅色。

     梁宛宛看着,卻不明白君幻雪到底要幹嘛,卻見君幻雪拿着那紅色的藥丸走回到她跟前,“這是蠱教的秘藥相思蠱,兩粒之中,其中一粒是母蠱,一粒是子蠱,服用子蠱的人,每月都要服食一次服用母蠱之人的鮮血,否則便會有鑽心之痛,若是長時間沒有得到母蠱之人的血,更會被子蠱啃食心髒,直至死亡。

    ” 梁宛宛面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君幻雪手中的藥丸,難道他…… 耳邊,隻聽到君幻雪繼續道,“這一粒,便是子蠱了,宛宛你服下子蠱,而我服下母蠱,也隻有這樣,你才會安分的呆在我身邊吧。

    ” 果然如此! 梁宛宛手腳發涼,看着藥丸逼近唇邊,緊緊的閉着自己的口。

     “怎麼了?是在害怕嗎?”他輕輕的笑着,“沒想到宛宛這麼膽小呢,不過你大可放心,隻要你别偷跑出去玩,我自然不會讓你痛的。

    ”那溫軟軟的語氣,就像在哄着不肯吃飯的小孩。

     她依舊緊緊的閉着雙唇,隻是眼,定定的望着他。

    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她不是不明白這藥丸的含義,隻是她給不了這份承諾。

     她目光中的歉意,卻讓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一把捏住她的下颚,他把藥丸往她的口中擠,“吃啊!” 不要!不要再逼她了! 她努力的晃着腦袋,死死的咬着牙關。

    眼,始終望着他的臉,看着他臉上的憤怒、癡狂、不甘、痛苦……江湖中狠厲無情的銀劍,竟然被她逼到了這種程度。

     是誰在逼迫誰?又是誰在傷誰的心呢? 眼睛好澀,而鼻子……好酸。

    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呢?從眼眶中慢慢的流瀉而出,順着臉頰,滑落到了唇角邊,是鹹鹹的,是她的眼淚呵……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像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的淚,然後猛地捂住了她的眼。

    溫潤的手掌,擋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芒。

     她的耳邊,聽到了他瘋狂的吼聲,“為什麼,即使是被我強迫,也依然不願嗎?既然注定了你要棄我,又為什麼要讓我遇見你呢?為什麼你不逃得更遠呢?又為什麼還要讓我逮住呢?” 一連串的為什麼,讓她的淚落得更兇了。

    染濕了他的掌心,也染濕了她的的臉龐。

     是啊,為什麼呢?梁宛宛暗自問着自己,當她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她連逃跑的想法,都沒有浮現過。

    那時候的她,隻是貪婪的望着他,腦子裡滿滿的全是他。

     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想過,若她和他是同一個時代的人,那麼一切都會完美,而不會像現在這樣,眼淚是澀得發苦的。

     黑暗中,她感覺到他的唇,貼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