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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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裡和剛才那女人的口中,都提過命依二字。

     君幻雪單手撐着右頰,身子靠在軟枕上,“命依并不是指某個人,而是某類人特定的統稱。

    ” “那命依又是什麼?”她好奇的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

    ” “那麼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你也不需要知道。

    隻要記得以後别再去接近那個女人。

    ” 梁宛宛看君幻雪并無意對她多說什麼,不由得習慣性聳聳鼻子,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這樣折磨她,是不是因為她以前得罪了你?” “得罪?”他的唇漾起了一抹妖豔的淺笑,“她的确算是得罪過我。

    宛宛,我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得罪過我的人,也從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這是她該受的,也是她必須受的。

    ” 她呆愣愣的,從他的眼中,明白了他這話的含義。

     他在告訴着她,千萬不要得罪了他,否則……她會萬劫不複的。

     朦胧的眼,看不清,鼻尖,隻能聞到那快要令他窒息的檀香…… 肌膚的碰觸,汗水的灑落,似乎就連思緒都開始停擺了。

     那素白的纖手,是誰的手?又是誰要拼了命的伸過來呢? 簡直是……惡心到了極點…… 少年半睡半醒間的躺在床上,那滿是紅潮的臉妖美而應熒惑着人心——赫然正是他的臉! “啊!”君幻雪猛然的睜開眸子,卻看到了一張娃娃似的臉正帶點好奇,又帶點吃驚的看着他,而那隻軟軟的素手,則搭在了他的額頭上。

     “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梁宛宛問道。

    從半個小時前,她就看到睡着的他腦袋搖來晃去的,嘴裡還似乎在喃喃着什麼,到後來,就連額頭都沁出了一層汗。

     “别碰我!”他猛然地把她揮開,那貼着額頭的柔軟,也驟然消失了。

     馬車車廂也就那麼點地方,雖然就梁宛宛和君幻雪兩個人呆裡面,但是她被這麼一揮,還是難免撞到了一旁的矮幾。

     估計腰上又要多一道淤青了,她撫着腰,咕哝道,“不碰就不碰了。

    ” 他沉着一張臉,長長的黑發落在他的頰邊,夜色之中,昏暗的車廂内連油燈都都未點,昏暗暗的,也令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過了片刻,梁宛宛聽到君幻雪的聲音響起,“你過來。

    ” “幹嗎?” “别讓我再說第二遍。

    ”他有些不耐。

     梁宛宛翻翻白眼,還是把身子挪到了君幻雪的身邊。

     下一刻,她的身子被他抱住,他把頭靠在了她的左肩上,整個身子,幾乎是倚着她的。

     拜托!這人是不是有病啊!梁宛宛很無語的想着,剛才像是趕蒼蠅似的把她揮開,這會兒卻又主動的靠着她。

     “說些讓我可以睡着的話。

    ”君幻雪懶懶的道,仿佛剛才的那個噩夢,已經把他所有的力氣都給耗盡了。

     “你想聽什麼?” “随便什麼,隻要可以讓我睡着不再做噩夢。

    ” “你常常做噩夢嗎?”話就這樣問出口了,就在她以為自己又要被揮開一次時,卻聽到了他的回答。

     “已經好久沒有做這樣的夢了。

    ”莫名的,這一次從夢中醒來,卻格外的疲憊。

    是因為有她的存在?因為命依在他的身邊,所以他放松了,即使在睡夢中,身體卻會不自覺的接受着她的靠近,她的碰觸。

     君幻雪半合着眼眸,聞着身旁人兒身上所散發出的淡淡體香。

    很好聞的氣味,和夢中那讓人反胃的檀香是如此的不同。

    軟軟的身子,如同她那帶着一絲軟調的聲音一樣。

    他知道,她面對着他的時候,有害怕,有膽怯,或者,她本就不是心甘情願的呆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卻知道,自己不會放手的。

     好不容易,他才找到了她。

     找到這個他心心念念,幻想過無數次的人兒。

     隻是真的找到了她,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若是她知道了他以前……那麼她會不會…… 胸口,似乎被什麼壓着似的,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隻是想到了那種可能,他竟會如此的不能接受。

     倏地,那軟軟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你好重啊,要不換個姿勢,我給你講點故事,沒準你能睡着。

    ”話音落下,那軟嫩的小手開始推着他的肩膀。

     這一刻,他沒有抗拒的任她把他的頭擱在了她的膝蓋大腿上,而她的手,則有一下沒一下的慢慢撫齊了他披散的長發。

    沒由來的,胸口那股壓抑的感覺在一點點的消失着,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消失,又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擠進去。

     唔,這樣的姿勢比剛才舒服多了。

    梁宛宛動了動有點酸的肩膀,又看看安靜的卧躺在她大腿上的君幻雪。

    說實話,現在的他讓她感覺怪怪的。

    就仿佛是褪去了一身的風華絕代,卸下了高傲漠然,隻剩下了絲絲令人疼惜的脆弱。

     梁宛宛覺得自己的心被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