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珊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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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比自己年輕三四十歲的對手。

     桑铎·克裡岡和他巨人般的哥哥“魔山”格雷果爵士同樣是無人能擋,他倆剛猛地擊敗一個又一個對手。

    當天最恐怖的事便發生在格雷果爵士第二次出場時,隻見他的長槍上翹,正中一名來自艾林谷的年輕騎士護喉甲下,因為力道過猛,長槍直穿咽喉,對方當即斃命。

    年輕騎士摔在離珊莎座位不到十尺的地方,格雷果爵士的槍尖打斷了他的脖子,鮮血随着越來越衰弱的脈搏向外汩汩流出。

    他的铠甲晶亮嶄新,日光照射下,他向外伸張的雙臂宛如兩條竄動的火紋。

    直到後來雲層遮住太陽,火焰才沒了影子。

    他的披風是夏日晴空的天藍,上面繡着道道新月,但鮮血滲透,披風顔色轉暗,那上面的月亮也一個接一個變得血紅。

     珍妮·普爾歇斯底裡地嚎啕大哭,茉丹修女不得已隻好先把她帶開,讓她鎮靜下來。

    珊莎坐在原位,兩手交叉,放在膝上,看得入魔似的。

    這是她頭一遭目睹别人喪命。

    她心裡覺得也該哭的,但眼淚就是掉不下來。

    或許她已經為淑女和布蘭哭幹了眼淚罷,她對自己說,若換成喬裡或羅德利克爵士,或甚至父親大人,就不會這樣了。

    這名年輕的藍袍騎士與她毫無關系,隻不過是個來自艾林谷的陌生人,他的名字從她左耳進右耳出。

    現在全世界也将和她一樣,永遠地遺忘他的名字,珊莎突然明白,不會有人譜曲歌頌他了。

    多麼令人傷感啊。

     随後他們擡走屍體,一個男孩帶着鏟子跑進場内,鏟起泥土蓋住他跌落的地方,遮掉血迹。

    比武又繼續進行。

     接下來,巴隆·史文爵士也被格雷果打下馬,藍禮公爵則輸給了獵狗。

    藍禮被狠狠地擊中,幾乎是從戰馬上往後平飛。

    他的頭落地時劇烈地铿了一聲,全場觀衆聽了倒抽一口冷氣。

    還好遭殃的隻是他頭盔上的金鹿角,其中一根被他壓斷了。

    當藍禮公爵爬起來時,全場瘋狂地為他歡呼,隻因勞勃國王的幼弟向來很受群衆喜愛。

    他優雅地鞠個躬,将那根斷掉的鹿角遞給勝利者。

    獵狗哼了一聲,把斷角抛進觀衆席,老百姓立刻為了那點金子争得你死我活,直到最後藍禮大人走進群衆裡安撫,方才恢複秩序。

    這時茉丹修女也回來了,卻是獨自一人。

    她解釋說珍妮身體不适,已被護送回城堡休息。

    珊莎幾乎都忘記珍妮了。

     稍後,一位穿格紋披風的雇傭騎士不小心殺了貝裡·唐德利恩的坐騎,被判出局。

    貝裡伯爵換了匹馬,随即被密爾的索羅斯打了下來。

    艾倫·桑塔加爵士和羅索·布倫交手三次均難分軒轾,連國王也無法判定,艾倫爵士後來被傑森·梅利斯特伯爵擊敗,布倫則輸給約恩·羅伊斯的年輕兒子羅拔。

     最後場内隻剩下四人:“獵狗”和他的怪物哥哥格雷果,弑君者詹姆·蘭尼斯特,以及有“百花騎士”之譽的少年洛拉斯·提利爾爵士。

     洛拉斯爵士是高庭公爵和南境守護梅斯·提利爾的小兒子,年方十六,是場上年紀最小的騎士,然而當天早上他三進三出,便擊敗了三個禦林鐵衛。

    珊莎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人兒。

    他的铠甲經過精心雕琢,上面的瓷釉包含着千束不同的花朵,他的雪白坐騎則覆以紅毛毯和白玫瑰。

    每次得勝,洛拉斯爵士便會摘下頭盔,從紅毯上取下一朵白玫瑰,抛給群衆裡的某位美麗姑娘。

     當天他最後一場決鬥對上了羅伊斯兄弟裡的弟弟。

    羅拔爵士的家傳符咒似乎也抵擋不了洛拉斯爵士的英勇,百花騎士把他的盾牌刺成兩半,将他打下馬鞍,轟地一聲慘摔在泥地上。

    羅拔躺在地上呻吟,勝利者則繞場接受歡呼。

    後來定是有人叫了擔架,把頭暈眼花、動彈不得的羅拔擡回營帳,然而珊莎根本沒看到,她的視線全聚集在洛拉斯爵士身上。

    當他的白馬停在她面前時,她隻覺自己的心房都快要炸開。

     他給了其他女孩白玫瑰,摘給她的卻是朵紅玫瑰。

    “親愛的小姐,”他說,“再偉大的勝利也不及你一半美麗。

    ”珊莎羞怯地接過花,整個人被他的英姿所震懾。

    他的頭發是一叢慵懶的棕色鬈發,眼睛像是融化的黃金。

    她深吸玫瑰甜美的香氣,直到洛拉斯爵士策馬離開還緊握不放。

     當她再度擡頭,卻見一名男子正在她前面盯着她看。

    他個子很矮,一撮尖胡子,發際有幾絲銀白,年紀和父親差不多。

    “你一定是她的女兒。

    ”他對她說,嘴角雖然泛起笑意,那雙灰綠色的眼睛卻沒有笑。

    “你有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