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武昭儀還宮奪寵 褚遂良伏阙陳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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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迎高宗入宮。

    高宗笑語武氏道:“美人愛花,約有同性,惟以花比卿,花似尚有慚色哩。

    ”武氏亦微哂道:“天語溫褒,妾何敢當?不過妾素有癖愛,所以正從禦園采花,恭候禦駕。

    ”高宗便不複答言,随目注床内道:“女兒尚熟睡麼?”武氏道:“熟睡已多時,此時諒好醒了。

    ”便令侍女去抱女孩,侍女啟被一瞧,吓得半晌不能出聲。

    武氏催着道:“莫非還是睡着,如何不把她抱來?”侍女才說了一個“不”字。

    武氏佯作不解,自往床前去抱女孩,手甫及屍,口已先号,惹得高宗也為驚疑,近床細瞧,那嬰兒已變作死孩,忍不住幾點痛淚。

    武氏哭問侍女道:“我往禦園采花,不過隔了片刻,好好一個女嬰兒,為何竟緻悶死?莫非你等與我有仇,謀死我女麼?”衆侍女慌忙跪下,齊稱不敢。

    武氏又道:“你等若都是好人,難道是有鬼麼?”衆侍女道:“隻有正宮娘娘到此一行,曾見她坐床撫摩,過一歇便去了。

    ”武氏便頓足大哭,帶泣帶語,聲聲怨着王皇後。

    高宗卻沉着臉道:“皇後未必下此辣手,卿休懷疑!”武後聽了此言,命宮女退出戶外,嗚嗚咽咽的訴說後過,一番蜚語誣蔑,煽動高宗怒容,不由的大聲道:“如此悍婦,天理難容,若非卿言,朕尚似做夢一般,朕決意将她廢去便了。

    ”武氏又故作懼色,忙向高宗搖手,且說道:“廢後是何等大事,陛下不應為了妾言,孟浪舉事。

    且盈廷大臣,沒人曉得内情,豈有不出來谏阻?還請陛下三思,甯可逐妾,不可廢後。

    ”一步逼進一步,語語刻毒。

    高宗道:“隻有長孫太尉,是朕母舅,且親受先考顧命,朕當向彼一商,便可解決了。

    ”武氏看高宗已是決意,便欲随高宗同往。

    迫不及待。

    高宗當然應允,即于是夕黃昏,挈武氏乘着便辇,偕至太尉長孫無忌第中。

     無忌聞高宗猝至,不知為着甚麼事情,一時無從推測,隻好亟正衣冠,出門恭迎。

    高宗攜武氏下辇,同趨入門。

    無忌随步而入,因有武氏随駕,隻好呼令妻妾,出廳相陪。

    彼此閑談多時,高宗并無歸意。

    無忌滿腹狐疑,又不便令他虛坐,當下設宴款待,由高宗特旨,令男女合席歡飲,無忌不好違慢,便遵旨列坐。

    酒過數杯,武氏問及無忌嗣子。

    無忌即出令拜見,長子名沖,已任秘書監,此外尚有庶子三人,俱是無忌寵姬所出,最大的年未逾冠,餘不過十餘齡,均未列官。

    武氏即旁啟高宗道:“元舅為國家元勳,理應全家受蔭,願陛下推恩加賜,遍及舅門,方是酬庸盛典呢。

    ”高宗聞言,即面授無忌三庶子,均為朝散大夫。

    無忌固辭,高宗不允,乃令三庶子拜謝鴻恩。

    既而高宗酒酣,略言皇後無子,且有妒悍情迹。

    無忌才有些會意,一味兒裝呆作癡,不答一言,或且用他語支吾。

    高宗未免不悅,即令撤席,意欲回宮。

    武氏還談笑如常,與無忌妻妾等,握手叮咛,才随高宗别去。

    笑裡藏刀。

     次日,又由宮監押載金寶缯珠十車,送給無忌,無忌冷笑數聲,酌受數物,一大半令他壁還,到了晚間,忽由禮部尚書許敬宗進谒,與無忌密談上意,勸他勉從。

    無忌正色道:“這事我不敢與聞。

    ”敬宗說至再三,轉令無忌動惱,責他逢君為惡,罪無可辭,敬宗乃怏怏自去,又越數日,高宗欲進武氏為宸妃,侍中韓瑗,及中書令來濟,俱上言本朝宮制,隻有貴妃淑妃德妃賢妃等稱,并無宸妃名号,不應由陛下特增。

    于是高宗又不便下诏,暫行罷議。

    那時陰柔兇險的武昭儀,日夕營謀,想奪後位,偏被各方面打消,自己又無詞可挾,沒奈何忍耐一時,偏老天有意禍唐,竟令武氏二次懷妊,十月滿足,竟得生男,高宗非常得意,取名為弘。

    武氏既得生兒,多了一重希望,便想出一條最兇最毒的法兒,構害正宮。

    看官道是何法?她與尚宮以下等人,已經買通一氣,因即囑令備一木偶,上寫高宗禦名,及生年月日,用釘戳住,悄地裡埋在王後床下,然後密白高宗,令高宗自去驗視。

    高宗竟入後宮,命内侍發掘床下,果得證物,不由的怒氣沖天,指問王後道:“朕與你何仇?忍用此物魇朕。

    ”王後莫明其妙,隻吓得渾身亂抖,且跪語道:“妾實不知此事,乞陛下徹底查究!”高宗怒道:“明明在你的床下,還想抵賴麼?”王後又泣道:“妾事陛下多年,陛下亦應知妾,難道無緣無故,謀害陛下麼?”高宗置諸不理,持着木人,竟複至武氏宮内。

    武氏瞧那木人兒,裝出